第370章 誘導

  卿親親的解藥研製的太及時了，南宮諦立刻讓人將解藥和毒藥的配方抄下來，然後快馬加鞭送到軒轅硯手中。

  他還讓人給軒轅硯帶話，一定要解開蠻族和南朝的誤會，維持兩國友好關係。

  早朝。

  何桓道：「今年會試在即，不知殿下可想好主考官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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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諦目光掃視一圈，最後還是定在了何桓的身上：「按理來說，今年會試應該由父皇上朝來定，然而今年父皇身子不適，此事只能由本殿全權處理，往年此事是由你負責吧。」

  何桓點頭：「是。」

  「既然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成為習慣倒也不好打破，那今年就依然由你負責吧，副考官是誰？」

  何桓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還未說話，一人就站了出來。

  「殿下，臣名為李安，去年的會試便是臣為副考官。」李安是一個容貌端正，看起來一身正氣的男子。

  但南宮諦卻望著他沒有說話。

  此人不止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無害，他身份非常敏感，為蕭元水的妻弟，雖然看著一臉正氣凜然，但實則有點貪財。

  他有點猶豫，但每一年都是李安，這一次忽然把他替換掉似乎不大好。

  最後還是決定按照原樣：「那今年也依然是你，不過今年會試是本殿主事的第一次大考，你們務必要好好甄選考生，本殿再指派一人，協助你們。」

  他頓了頓：「魏元。」

  「臣在。」魏元站出來。

  「本殿任命你為副考官，協助何大人與李大人監考今年會試。」南宮諦是非常看重他的，「這一次會試非常重要，希望你們不要讓本殿失望。」

  「請殿下放心，臣定不辱命。」三人齊聲道。

  退朝之後，南宮諦就回到了書房，外面有人來報，說是秦登求見。

  「讓他進來。」

  秦登邁步進來，沉聲道：「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

  「你是為了會考主審官的事吧。」南宮諦不等他問就已經猜出來了，臉上帶著瞭然的笑依。

  「殿下知道？」

  「請坐。」南宮諦從桌後饒了出來，請秦登入座，親手給他倒了杯茶。

  「殿下萬萬不可，您乃是一國太子，怎能給老臣倒茶。」秦登連忙阻止。

  南宮諦擺擺手：「無妨，我在外人面前是太子，在您老面前，還依然是從前的晉王。」

  秦登雖然是臣子，但他的忠君愛國之心毋庸置疑，而且又是卿親親的外公，他自認為自己和他也算是一家人了。

  秦登顯然想起了這件事，臉色有點不好，倒也不是對太子有意見，任何人想娶他的寶貝外孫女，他都是沒有好臉色的，只是對方是太子，他也不好說什麼，硬生生忍著罷了。

  「您可是對副考官有意見？」南宮諦問道。

  「那倒也不是。」秦登搖搖頭，「殿下如此安排自有道理，只是那李安乃是蕭元水的妻弟，若是蕭元水在會試里動手，肯定是通過他，不得不防。」

  南宮諦嘴角帶著一絲笑容，眼中有一切盡在掌握的輕鬆：「你放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讓蕭元水有可乘之機。」

  「殿下心中有數就好。」秦登稍稍放心了，「那老臣就告退了。」

  南宮諦親自把他送到門口，秦登感到受寵若驚，但心裡也清楚他是為何對自己如此盡心，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更深了一些。

  ……

  李安下朝之後並未回府，而是去了蕭府，拜訪蕭元水，兩人在書房中密談。

  蕭元水看出他臉色不大好，卻也沒有多問，而是率先恭喜道：「這副考官可是一件美差。」

  「姐夫就不要打趣我了。」李安卻笑的苦澀。

  蕭元水笑道：「我這可不是打趣，而是真的為你感到高興，今年來考試的考生們多不勝數，比往年差的有，優秀的更多，若是能在這一次有恩於考生們，以後你的前程也會更加似錦。」

  李安沒什麼大志向，對這話很是不以為然：「姐夫知道，我不在乎這個。」

  「那你在乎什麼？」蕭元水明知故問。

  他其實非常了解自己這個妻弟，沒什麼大本事，但是還有點野心，當然不是全是這方面的，而是錢財這方面。

  說白了，就是好吃懶做，又貪財好/色，沒有長進心。

  李安氣悶：「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何必問我。」

  蕭元水挑眉，裝作驚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心裡若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告訴我。」

  李安搖頭：「姐夫，你就是故意的吧。」

  「好了，不跟你鬧了。」蕭元水打趣夠了，臉上浮現溫文爾雅的笑容，「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

  這一句話，就讓李安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抱怨連連。

  「姐夫，你也知道，這副考官包括主考官就是看起來風光無限，但其實工作繁忙又沒有油水可撈，我……」李安還真是不願意，要是什麼賑災發放銀兩的事情那是他最喜歡的。

  因為油水大著呢，誰去都會撈上一筆，只要不被發現就沒有問題，風險也小。

  可惜南宮諦之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之前的天災人禍都給處理的妥妥噹噹，如今更是治國有道，最近還真沒有什麼大災大難。

  百姓們豐衣足食，都過得非常好。

  李安嘆了口氣：「我是真的不願意做，姐夫，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方才在大殿上你怎麼不說？」

  李安頓了頓，聲音小了一些：「方才滿朝文武都在，而且太子殿下肯定不會輕易答應，我實在是……」

  不敢說。

  蕭元水心中嗤笑，面上卻表示十分理解：「你做得對，大殿之上不能駁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安連連點頭：「正是如此，所以一下朝，我就來找姐夫了。」

  蕭元水抿了口茶：「這件事不好辦，你既然已經答應了，若是再出爾反爾，難免叫人覺得奇怪。」

  「那怎麼辦？」李安有些著急，「難道這件事就沒有迴轉餘地了？」

  「那倒也不是。」蕭元水循循善誘，「你當真就覺得這件差事一點好處都沒有？」

  李安乾笑一聲：「有什麼好處？」

  這會試乃是大事，南宮諦親自下令，甚至指派了三個人一同會考，這就說明是什麼手腳都動不了。

  「姐夫，我去年就是副考官，對這裡面的事再清楚不過。」

  然而蕭元水卻有不同的想法：「那是去年，今年怎麼能跟去年一樣？總有不同之處。」

  李安還是不信：「能有什麼不同？」

  蕭元水暗罵他蠢，不得不說的直白一點：「你當真不明白嗎？這每年會試，裡面可做的文章都多著呢。」

  李安陡然間明白了什麼，有些慌亂：「這可不行！」

  「你看，我給你想出辦法了，你又不願意。」蕭元水有些無奈，「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姐夫，姐夫你別不管我啊。」李安連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一次太子殿下嚴盯此事，我可不敢動手腳，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殺頭大罪！」

  蕭元水倒了杯茶給他遞過去，訓斥道：「你慌什麼？」

  李安囁嚅道：「我不是慌，我就是不敢。」

  真是膽小如鼠！

  蕭元水心中暗道，但面上卻絲毫不顯，甚至越發溫和：「其實你這也算是在做一件好事。」

  李安愣住：「此話怎講？」

  「我聽說這一屆會試的人來的很多。」蕭元水捏著茶蓋，慢慢刮著茶水上面的茶沫，「十年苦讀，一朝中榜，可總有一些苦讀十幾年，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你若是願意對這樣的人施以援手，不算是助人為樂嗎？」

  李安懂了，但他有些猶豫：「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蕭元水不用聽他說完都知道他想說什麼，抬抬手就制止了他的話：「李安，機會只有一次，你不做，別人也會做。」

  李安沉默，臉上有這顯而易見的糾結。

  蕭元水循循善誘：「若是此時有考生願意為了考題而付出銀兩，還怕以後共事會沒有油水可撈嗎？」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窗外，好似不經意道：「只有成為一條船上的螞蚱，才不會出賣彼此，因為一旦船沉，誰都跑不掉。」

  李安面露思索：「姐夫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此事有風險。」

  他就是膽子小，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否則也不會糾結這麼久。

  蕭元水心裡一清二楚，知道他現在只差一把火就能燒起來：「反正辦法我給你說出來了，就看你敢不敢做，要不要做，你若是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太子現在對會試很看重，不會輕易同意更換人選。」

  言下之意，你想不做那還是死心吧。

  這樣聽來，李安就覺得自己沒有退路了，可是他骨子裡就不是那種乾脆的人，要他現在就下決定還真是有點艱難。

  「姐夫，我回去再想想，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李安滿懷心事，神情恍惚地走了。

  蕭夫人來遲一步，一進來便道：「弟弟怎麼走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幾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