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強行驗屍

  阿卜等人怒不可遏，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些士兵每個都全副武裝，就算他們蠻族人都很英勇，卻也沒有辦法對抗這麼多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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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你不能這樣！」他只能徒勞地怒吼，「你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我知道你想儘快查出真相，但不能罔顧我們的意思！」

  南宮諦淡淡道：「這些話等查出真相以後你再來跟本殿說吧。」

  他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就那麼站在門口，守護的意思非常明顯，至於檢驗屍體他盡數交給卿親親和仵作。

  西戎人對於屍體的完整性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執念，況且他們也很想儘快找到兇手，已解除自己人的嫌疑，還要隱藏在未知處的危險，自然是不會出聲阻攔。

  阿卜急得臉紅脖子粗，可是南宮諦不肯讓開，士兵們沒有他的命令也不會挪動，他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僵立在那兒等待結果。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卿親親和仵作終於出來了，蠻族人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阿卜冷聲問道：「你們在裡面這麼久查到了什麼？」

  卿親親看了一眼南宮諦，沉默著搖了搖頭。

  這就是什麼都沒查到了！

  阿卜立刻就怒了：「你們南朝未免欺人太甚，我們為了表示兩國交邦前來朝賀，一國王子死在你們南朝不說，死後就連屍體不得安寧，我現在懷疑你們是不是有意為之？也許這一切都是你們所布置的圈套。」

  南宮諦面色淡然：「本殿已經說過，我們所為都是為了查清真相，難道你不想知道殺人兇手是誰嗎？」

  「夠了！」若是之前阿卜可能還會聽進這一句話，但現在他已經再也無法相信南宮諦了，「現在就請你們立刻離開，伊索王子的死我們自己會查，請你們立刻離開！」

  其他蠻族人紛紛附和。

  「對，現在就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裡！我們不想再看到你們！」

  「趕緊走！」

  「真是太過分了，就連一個死人的屍體你們都要毀掉。」

  南宮諦知道此時說再多話，他們也不會相信自己，但即便什麼都沒查出來他也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說罷，他牽著卿親親離開，仵作和軍隊眾人趕忙緊隨其後，一群人嘩啦啦走個乾淨。

  阿卜氣的一腳踹的門上：「這幫混蛋真是氣死我了！」

  蠻族人也都個個義憤填膺。

  「從現在開始。不准任何南朝人再進驛館！」阿卜怒道，「伊索王子的死我們自己來調查，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天衣無縫的事。做過的事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蠻族人紛紛贊同。

  「好，我們都聽你的。」

  「你只需說要我們怎麼做，我們都言聽急從。」

  阿卜帶著眾人回到驛館，他果真說到做到，不許任何人在進驛館，甚至再去觸碰伊索的屍體。

  ……

  這件事到底還是留下了傳言，實在是動用了軍隊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掩人耳目，文武百官心中暗自嘀咕，百姓們也都議論紛紛。

  就連正在「抱病休養」的皇帝也知道了此事，他也是偶然聽到有碎嘴的宮人在議論這件事，得知南宮諦被蠻族人趕出驛館，頗為幸災樂禍：「這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宮人們看到他嚇了一跳，再不敢胡說八道，趕忙請罪，卻見皇帝並沒有責怪他們，甚至將他們召入殿中，細細詢問此事的所有細節。

  宮人對視一眼，雖然皇帝正在休養生息，可到底還是皇帝，就算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隱瞞，自然是皇帝。問什麼便如實回答。

  皇帝聽完之後讓他們退下，隨即一個人在殿中哈哈大笑：「真是報應，這個不孝子將我囚禁，想要自己獨攬大權榮登皇位，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這邊如何高興，南宮諦那邊卻是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卿親親頗感內疚，回購的路上也是神情懨懨。

  南宮諦還反過來安慰她：「不要想那麼多，這件事不能怪你，我既然讓軍隊過去就早已經料到現在的局面。」

  卿親親驟然抬眸：「你既然覺得我們不可能查出什麼線索。又為什麼支持我這麼做？現在惹惱了蠻族人又讓滿朝上下都對你議論紛紛……」

  她不明白。

  南宮諦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動作溫柔而充滿了安撫：「不過是幾句謠言罷了。能對我造成什麼麼傷害？我若是不去，他們就不會議論我了嗎？」

  「話雖如此，但……」

  「不要擔心。」南宮諦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都不在乎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是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在意別人如何議論的人？」

  那當然不是。

  卿親親想到他曾經的偽裝，他若是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當初就不會選擇蟄伏，甚至讓自己成為所有人不恥的紈絝皇子。

  她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挺對不住你的，我原以為自己能幫上你的忙。卻沒想到給你添了麻煩。」

  南宮諦失笑：「都說了讓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沒有給我添麻煩。你也幫了我很多。」

  卿親親不以為然，只當他是安慰自己的。

  「真的。」

  南宮諦再三保證，可她還是高興不起來，他索性召見蘇向和魏元進宮，讓他們把事情進展說給卿親親聽。

  原來就在他帶著軍隊和卿親親去驗屍的時候，背地裡已經吩咐蘇向二人去重新詢問宴會上所有具有嫌疑的人。

  兩人一進來，不用他問，魏元就先回稟這次問詢的結果：「這些嫌疑人另有一小部分是願意配合我們，嫌疑也在逐漸減少，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和蕭相關係匪淺，頗有淵源的人，他們極不配合，而且話里話外都在影射殿下才是兇手，畢竟目前沒有證據，無法定罪。我們也不能採用非常手段，無論明示暗示，這些人均是不接招，對於他們的審問毫無結果。」

  卿親親右手握拳一砸手心：「我就一直覺得這件事和蕭元水脫不了干係，那些大臣都與他關係匪淺，若是沒有他的指派是不可能接近蠻族人。」

  南宮諦微微頷首：「我也有這個歡迎，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無論想做什麼都師出無名。」

  卿親親咬了咬唇：「難道我們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們張狂，真是憋屈！」

  「別著急。」南宮諦安慰她，「殿試在即，這個時候朝廷官員不宜變動，我們只能暫時忍耐，等到殿試一過，新鮮血液就可以替換掉蕭元水一派，屆時我會將他們一一處理掉。」

  卿親親嘆了口氣：「那也只能這樣了。」

  蘇向低聲道：「這是這次春闈恐怕要有波瀾。」

  「防備點吧。」事到如今，南宮諦也只能以退為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蕭元水能用的手段就只有那幾種，我們只有事先防備小心一些。」

  卿親親嘆道：「先這樣吧，對了，皇帝那邊恐怕……」

  她說起此事，魏元和蘇向對視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南宮諦便道：「沒事，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說話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外殿一個掃地的小太監鬼鬼祟祟的離開。

  蕭元水的確是對春闈勢在必得，一切都已經就緒，只差東風，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帶著管家拎著禮物拜訪了蠻族使臣。

  阿卜等人知道他與生前的伊索交好，又帶了這麼多貴重的禮物，便沒有將人置之門外。

  「相爺此來可是有事？」

  旁邊有人端上了一杯熱茶，蕭元水抿了一口：「之前驛館門口鬧出的那場鬧劇本相已經知道了，今日過來就是特意向你們致歉。」

  提起此事，阿卜的臉色就不大好，顯然是還記著呢，「我是真沒想到當朝太子殿下居然能做出那般無禮之事。」

  蕭元水嘆道：「所以今日我帶了禮物前來，希望能取得你們的諒解，所以說太子殿下是為了查出真相，算是情有可原，但到底心急了一些，沒有顧及你們的感受，這件事是我們理虧。」

  這一番話說到了阿卜的心坎里，對蕭元水的印象更好了些：「說到底這也是太子太過衝動，與蕭相無關，你倒也不必特意帶著禮物前來。」

  蕭元水搖搖頭：「話非如此，你們千里迢迢來到南朝，可見是誠心向南朝投誠，卻沒想到發生這等事情，我實在感到汗顏，今日走這一趟，就是希望能化解兩國之間的隔閡，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對南朝心存怨言，雖說喪心病狂的人不少，但誠心接待你們的人更多。」

  阿卜卻不以為然，又聯想到之前自己被冤枉入獄，險些被砍了腦袋，頓時覺得南朝危機重重：「相爺不必說了，我們來到南朝已經把上半輩子沒經歷過的事都經歷過一遍了。」

  「你放心，太子一定會查出真兇還你們一個公道。」蕭元水對人心掌握的非常熟悉，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動聲色道，「就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查出真兇，也能解了隱藏在你們身邊的危險。」

  他這話一說，阿卜頓時覺得渾身發冷，可不是嗎，現在兇手很有可能就隱藏在他們身邊，正在暗處望著他們，這讓他遍體生寒。

  送走了蕭元水之後，他有點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