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真相已經浮出水面

  可是俗話說得好，好夢不常圓，張婆子一開始跟那夫君也是過了幾年好日子，夫妻恩愛，和和美美，可是沒過幾年，那夫君就病了，她尋了好多大夫，最後散盡家財，也沒能留住她夫君的性命。

  夫君死後，她無兒無女，公婆也早就已經去了，只剩下一個人，不知該何去何從，原來的宅子也因為無力償還欠債而被收走，她開始流浪，幾番輾轉，足夠來到了京城卿府。

  卿府待下人不錯，將她收留，一待就是十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也算是在這裡生根發芽，早把卿府當成自己的家了。

  張婆子說到這裡，抬頭看了一眼秦月和卿親親，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今日奴婢情難自禁，衝撞了府中貴客，又隱瞞身世多年，實在是罪大惡極，還請夫人和郡主降罪！」

  卿親親沒想到是這麼回事，心中對她也是半信半疑：「你此言當真？若是說謊，可就不是降罪這麼簡單的事了。」

  張婆子信誓旦旦：「奴婢絕不敢有半句虛言，若是說謊，願天打五雷轟！」

  她這誓言不可謂不毒，秦月都微微皺眉：「你也不必如此，只要你沒有說謊，我們就不會為難你，只是你今日終究是犯了錯。」

  她停了下來，看向卿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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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件事是女兒發現的，她還是希望由自己的女兒來處理。

  卿親親會意：「張婆子，你今日衝撞貴人，險些置卿府於無禮，此事不能不做懲處就輕易過去，不過你畢竟在卿府做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罰你一月月錢，你可有異議？」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追究她隱瞞身世，張婆子高興都還來不及，哪裡會有異議：「郡主能讓奴婢繼續留下來就是郡主寬宏大量，奴婢感激不盡，絕無怨言，您如何處置，奴婢都願意承受。」

  卿親親微微頷首：「你去吧。」

  張婆子連連謝恩，隨後才從地上爬起來，腳步有些匆忙地退了出去。

  卿親親則看向秦月：「娘，我處理的如何？」

  秦月點頭：「不錯。」

  「娘，我這麼處理是有原因的。」卿親親解釋道，「我覺得那個張婆子應該沒有說謊，但是又覺得她好像隱瞞了什麼，所以不能打草驚蛇把人嚇跑，便這般處理，讓她以為我們並沒有懷疑她，好放鬆警惕，更容易露出馬腳。」

  秦月笑道：「我女兒就是聰明，都學會將計就計了。」

  卿親親得意地一揚下巴：「那是，您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我爹可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我娘又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我當然也不能差了。」

  這一番話將秦月哄的眉開眼笑，語氣越發柔和：「你這丫頭就會說好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

  秦月哼了一聲：「不就是想讓娘教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卿親親瞪大了眼睛：「娘，你這麼厲害啊？我都還沒有說出來，你就已經知道了！」

  「你這個鬼丫頭！」

  卿親親聽出她娘的色厲內荏，半點都不帶怕的，還黏黏糊糊地湊了過去：「娘，你既然都猜到了，就給我說說唄，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她娘就是那種看起來柔弱，其實很有主意的人，做什麼事都講究章法，一步一步慢慢來，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架不住一步一個陷阱。

  秦月抿了口茶：「這下一步，我不能告訴你，你得自己想。」

  卿親親頓時頭大：「我要是能想到就不問你了，娘，你又賣關子，你就告訴我嘛，前面你考驗我，那我不是也過關了嗎？」

  秦月挑眉：「這才哪到哪？你就過關了，之前那只是第一步，對你的考驗也只是第一步，等你這一次過關了，我才能考慮讓你輕鬆一點。」

  「娘……」卿親親試圖撒嬌矇混過關。

  奈何秦月不為所動，十分的冷酷無情：「不管用，你好好想，不許偷懶也不許糊弄事，若是想不出來，那你就半個月不許出門。」

  「半個月？」卿親親張大了嘴。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娘也太狠了點，居然半個月不打算讓她出門，這簡直過分！

  可是……她不能反抗。

  因為知道娘親是為了自己好，卿親親揉了揉額頭，無奈地嘆息，罷了罷了，想吧！

  卿親親想了一陣，從那幾個人到張婆子，最後只覺得一團亂麻，根本就沒有突破口，頓時愁的不行：「娘啊，第二步是不是失敗了？不然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那些人都沒有出面，就只有一個張婆子還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底細給交代的清清楚楚。」

  這要是心裡有鬼，怎麼可能如此坦蕩？

  秦月笑而不語。

  卿親親歪了歪頭：「娘，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你自己想。」

  卿親親咂咂嘴，托著下巴，冥思苦想。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娘，你是不是懷疑這個張婆子？」

  「是，也不是。」秦月說的含糊不清。零模兩可。

  卿親親簡直就是白問了，什麼提示都沒問出來，不由得嘆了口氣：「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張婆子有點奇怪，她交代的太快了，說起那個故事也太順暢了，就好像……她一直都記在心裡。」

  這人講幾十年前的事，神態表情其實也就那樣，總是要想想再說，斷斷續續都有可能，但她講的太順暢了，反而讓人覺得奇怪，可也不能因此斷定她就是在說謊，也許就是人家記得清楚。

  秦月見她實在是愁的頭髮都要白了，便道：「親親，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眼前，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只有這樣你才能收穫意想不到的結果。」

  「您的意思是？」

  秦月將目光投向門外：「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事情的本質，人的眼睛是會騙人的。」

  卿親親似懂非懂，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麼，又覺得似乎還差了一點，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娘親肯定是有想法了。

  「娘，你想到什麼了？」

  秦月微微一笑：「真相已經逐步浮出水面了。」

  卿親親眨了眨眼：「娘，你可真聰明，我都還一頭霧水，你就已經看到真相了！」

  秦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可以，你就是不願意去想，你是我的女兒，我了解你，你很聰明，否則也不會在外面做出那番事跡，你爹整天跟我念叨你，說你好，說你厲害，說你完全不亞於你幾個哥哥。」

  卿麟的形象仿佛浮現在眼前，他臉上帶著驕傲，還有得意，一本正經地數著女兒的優點，在他眼裡，女兒一向就是掌上明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一定要小心呵護才行。

  卿親親開心的不得了，卻還是嘴硬：「爹總是這樣，老是說我有多好多好，我看他也就只有他是這麼想的，別人才不這樣認為。」

  秦月拍了她一下：「胡說，娘也是這麼認為的。」

  卿親親嘿嘿一笑，在她胳膊上蹭了蹭臉蛋：「我就知道娘對我好，娘，你可真好。」

  「傻丫頭。」秦月嗔了一句，又故意激她：「那你要不要查這件事啊？我其實也很想知道，你有沒有你爹的風采。」

  一聽這話，卿親親立刻站了起來一拍桌子：「當然有了，我絕對不會讓娘和爹失望的！我現在就去查，一定能查到！」

  說完興沖沖跑了。

  秦月無奈一笑，等她的身影逐漸走遠了，她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浮上一分冷淡：「來人，去把管家叫來。」

  「是。」下人應聲而去。

  管家很快就來了，見廳中只有她一人，先是行禮，而後道：「夫人，郡主呢？又跑出去玩了？」

  管家名為鄭覓松，在卿府做了很多年了，也是秦月一手提拔，他早已經不是普通的下人，再加上秦月對他非常信任，便在她面前多了幾分放鬆。

  提到女兒，秦月嘴角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不消停，跟個小孩似的，整日跑來跑去，也不嫌累。」

  鄭覓松很疼愛卿親親，自然是為她說話：「郡主本來就是個孩子，就算她將來七老八十了，在您和將軍面前永遠都是孩子，調皮一些是好事，若是整日死氣沉沉的，反而不美。」

  秦月微微一笑：「說的也是。」

  她頓了頓，忽然問道：「鄭管家，你來到卿府有多少年了？」

  鄭覓松微微一愣：「有年頭了，老奴也記不清了。」

  他雖然自稱老奴，可其實並不算老，還不到四十歲，只是習慣了如此稱呼。

  秦月揮揮手，屏退屋中其他下人，道：「再有四個月，便滿十七年了。」

  鄭覓松嘴角含笑：「夫人說的是，還是夫人記性好，老奴這腦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秦月笑道：「你還記得你當初是如何入府的嗎？」

  她這麼一說，鄭覓松也陷入回憶之中，當然是記得的，當年夫人剛剛懷孕，正是懷了郡主之時，而恰好當時的管家年邁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