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卿卿佳人名聲暴漲

  東宮這邊自然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但南宮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一切都只在他的意料之中。

  手下出去之後，南宮諦獨自走到牆邊，打開了一個密道。

  密道曲曲折折，最後進到一個幽暗的密室里。

  南宮諦點起一盞昏燈，打開了角落裡的一個小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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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箱子裡放著的，是一個做工精緻，但是模樣陳舊的布偶，看樣子有些年頭了，看款式，許是大戶人家給年幼的小孩子玩的那種布偶。

  南宮諦把布偶拿出來，捧在手心，冷肅神情漸漸緩和，仿佛冰破春來。

  「母后……」

  ……

  卿家這邊，卿晨恪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卿親親都已經睡著了，卿晨恪便只是在門外站了站，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他之所以回來這麼晚，是為了等消息。

  今天卿卿佳人的《行樂記》在京城各大書肆上架銷售，單單一個下午，銷售就異常火爆，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卿晨恪命書肆的金掌柜去跟廣發書肆的劉掌柜吃飯，謝一謝人家在這個關頭肯用自家的工坊來印刷他們的書，並介紹了其他書肆的生意。

  這頓飯吃的倒是挺和諧，飯局上，劉掌柜大方表示，這本書肯定會大賣，他準備再加印一萬冊。

  吃飯完，金掌柜把劉掌柜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卿晨恪，且覺得劉掌柜這個人實在有眼光，值得深交。

  但卿晨恪卻並不這麼覺得。

  他覺得這件事，仿佛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決定，合作還是要繼續合作，至於這廣發書肆背後的東家，他也要仔細查一查。

  ……

  有蕭寶兒的「監督」，方詩詩無法耍賴皮，此後七日，果然按照約定，將全城書肆架上的《行樂記》都買了來，派人站在路口，分發給過往的行人。

  卿卿佳人一時在京城名聲暴漲。

  當然了，學狗叫的事情也沒落下，只是學狗叫這件事的傳播範圍還是僅限於學堂內部，但贈書的事情，卻把卿卿佳人的名號傳到了全城。以至於這本書不但不愁銷路，反而供不應求，甚至工坊還接連加印了三次。

  作為話本愛好者的卿晨禮自然也免不了一睹為快，一看之下就愛不釋手，而杭婉兒，也成了卿卿佳人的擁簇者，於是每日散學後，都能看到卿晨禮跟杭婉兒湊到一起討論書中劇情的情景，反而把她這個正主兒給晾到一邊。

  更有甚者，兩個人還一致認為如今的這個結局甚好，更讓人回味無窮。

  「幸虧卿卿佳人公子神來一筆，將結局放開，我之前還擔心會是大團圓結局，很顯然，如今這個結局更有深意。」資深話本愛好者杭婉兒如是說。

  「杭妹妹說得對，若寫成大團圓的結局，就落了下乘了。」新書賣的不錯的話本作者卿晨禮深表同意。

  卿親親：「……」

  居然夸南宮諦那個傢伙的結局比她的更好，這不能忍。

  「再不走天黑了！」卿親親一聲呼喚，這才把依依不捨的卿晨禮給拉上了車。

  卿晨禮上了車，還對書中情節念念叨叨，又感慨：「這位公子一定是個絕世妙人兒，倘若能有緣一見，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卿親親：「……」

  哥，其實你天天見啊。

  ……

  討論書中情節的，不止卿晨禮和杭婉兒，因為卿卿佳人的這本《行樂記》實在是風靡京城，學堂里的小姑娘們這幾天也漸漸地從「話本子是骯髒東西」變成了「這麼好嗎，不如我也試一試」。

  何況還有方詩詩的免費發放，於是大家很快人手一本，迅速沉浸在了《行樂記》中描寫的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里，難以自拔。

  散了學，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書中情節。

  有的人感慨男女主角感情經歷的波折，唏噓不已。

  有的人可憐主角的親信死的冤屈，無奈扼腕。

  有的人痛恨反派囂張跋扈，破口大罵。

  總之上學的時候都沒見她們這麼認真過，《行樂記》可能是她們這輩子唯一反覆研讀愛不釋手的書。

  小姑娘們沉迷在其中，樂不思蜀，但落在有些人的眼裡，就十分的不開心了。

  說的就是方詩詩。

  方詩詩一敗塗地，願賭服輸買書贈人也沒什麼，學狗叫雖然屈辱，但是卻也博得了一眾小姑娘們的好感，說她拿得起放得下，言而有信，反而把她一頓夸。

  可是她們忽然迷上這本書，且把她孤立在一邊，這就不能忍了。

  就是這本書害的她如今這麼慘的，她們當著她的面這麼做，到底幾個意思？！

  方詩詩從她們身邊走過，故意撞著課桌，把幾個小姑娘們撞了個趔趄。

  大家這才從情節討論中回過神來，詫異不已：「詩詩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方詩詩沒好氣：「散學了還不回去，嘰嘰喳喳幹什麼呢！」

  眾人直皺眉頭，有嘴快的看出她為什麼不高興，當即一撇嘴：「詩詩姐姐是不是嫌我們討論《行樂記》不理你了？那不如你也來看啊，看完了，不就跟我們有話說了麼！」

  小姑娘家家的在一起，最害怕沒話說被孤立，方詩詩何嘗不想加入她們，但是讓她去看這本書，那可比讓她學狗叫還難受！

  她才不要！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看話本子的能有什麼好玩意兒，我才不看，哼！」

  小姑娘的當即不高興了：「詩詩姐姐這話說重了，我們都看，難道我們都不是好玩意兒嗎？」

  方詩詩毫不退縮：「反正這不是個好東西，我勸你們還是少看。而且，你們別忘了，你們能人手一本，到底是誰的功勞！」

  拿了她的好處，過河拆橋，還把她晾到一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要讓她說，她們這些人拿了她的書，就應該圍在她身邊巴結她才對，合在一起講這本破書，算什麼事。

  然而，這話一出，小姑娘們立刻就不樂意了。

  「詩詩姐姐這話說的，仿佛我們欠了你什麼似的，當初人家卿妹妹還未輸，我們也幫你嘲笑過人家，這還不算站在你這邊？」

  「如今，我們不過是看了本書而已，詩詩姐姐就打算不要我們了，啊？」

  「算了，一本書而已，誰還買不起似的，這書我們不要了，行了吧！」

  小姑娘們說著，紛紛把手中的書扔在方詩詩面前，然後一起結伴出去找書肆買書去了。

  課室里登時就走了個乾乾淨淨，唯留方詩詩一個人傻在那裡。

  「你，你們……」

  「算了，你也是的，知道人家喜歡，還偏偏要給人家潑冷水，怪不得人家不愛跟你一起玩。」冷不丁地，身後傳來蕭寶兒的聲音。

  方詩詩急忙轉過頭去，見蕭寶兒還沒走，心中立刻一暖。

  「還是寶兒姐姐疼我，跟我好！」

  蕭寶兒擺擺手：「罷了，你要是真能聽得進去我的勸，也不枉費我為你費心。你這橫衝直撞的性子，是該改改了。」

  方詩詩連連點頭：「我今後一定跟寶兒姐姐多學學……哎？寶兒姐姐，你也看這本書？」

  方詩詩說著話，就看見蕭寶兒順手在翻那些小姑娘們留在書桌上的《行樂記》。

  蕭寶兒神色淡然：「我也想看看，到底這書里寫了些什麼，能賣的這麼好，還引得她們這麼痴迷。」

  方詩詩仍舊不以為然，蕭寶兒也不理她，只靜下心去看，只是看了幾頁，就忍不住變了臉色。

  這書里的情節，怎麼會……

  蕭寶兒的心仿佛讓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一下，猛地一沉。

  「寶兒姐姐，你怎麼了？」方詩詩見蕭寶兒神情不對，連忙湊過來。「寶兒姐姐，你不喜歡就別勉強自己看了，這些話本子本來就是些不入流的東西，看多了，平白髒了你的眼。」

  聽見方詩詩的話，蕭寶兒這才回過神來，她有心再往後翻翻，可是方詩詩這番話卻又讓她不得不把書合上了。

  「說的也是。」蕭寶兒把書扔在一旁，「只是可惜了這些字紙，只好拿回家當柴燒了。」

  方詩詩笑嘻嘻地攬著蕭寶兒的胳膊往外走去：「拿回家當柴燒我還嫌費力氣呢，扔了就完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學堂大門。

  但課室里很快又出現了一個人影。

  裴儀平日散學之後就會回到後堂休息，前面課室只交給丫鬟去打掃，今日她坐了一會兒，想起有本書落下了，就回來取，臨走到課室門口，便聽到了方詩詩和蕭寶兒的這一番對話。

  兩個人走後，裴儀走進課室，從桌子上撿起了一本《行樂記》。

  翻開一看，倒是還算有些趣味，心道怪不得小姑娘們喜歡。然而看著看著，便覺得越來越想深讀，於是就站在那裡，不知不覺地讀了十多頁。

  裴儀回過神來，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走了這本書，帶回了後堂去慢慢看。

  再說蕭寶兒，跟方詩詩分開後，蕭寶兒本該回家，她家距離學堂十分近，近到不用坐車，只走幾步就行了。

  今日蕭寶兒心裡藏著事，走了幾步，眼看快到家門口，卻忽然又頓住腳步。她把隨身的嬤嬤趕回家去，只帶了一個心腹丫鬟，轉道往附近的街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