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輸了?【4200字】
2024-09-01 20:27:58
作者: 晚栗
「瀾兄……」
唐雲瑾現在心情比較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覺得很奇怪,有時候自己很會安慰人,有時候又特別不會安慰人。
宴瀾輕笑:「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我覺得,可以適當放開自己,對你說一些心裡話,你覺得呢,瑾兒?」
他神色溫煦,給人一種舒心感。
從很早之前,唐雲瑾就很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
宴瀾,與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她除了家人之外,最不會懷疑,最不會戒備之人。
這一點,是夜若雲可能都沒辦法比的。
但剛剛的渡藥之吻,她更多層面只是想餵瀾兄喝藥,出於對他身體的考慮,要是就因為一個吻,糊裡糊塗的確定了關係,未免太過於草率。
因為她到現在為止,對於感情,還是太過於模糊了,根本捉摸不透自己現在對於眼看宴瀾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希望一切是純粹而美好的。
「瀾兄,你這幾日就在府內修養吧。」
「估計修養不了幾日,很快朝廷會有大變動,北冥也要變天!」
提及正事,宴瀾臉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
此刻,門外也正有腳步聲靠近過來,「墨主!屬下有事情需要匯報!」
唐雲瑾細眉微凝:「說!」
「根據宮中傳回來的消息,聖上……駕崩了!」
真死了……
唐雲瑾倒吸了口涼氣,一時間內心更五味雜陳。
沉默半晌,她才低聲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
「瑾兒……」
宴瀾嘶啞著聲音喚她,「我從不喜歡騙你,所以邕王殿下為你而做的事情,我不會隱瞞,他知道你最恨的人其實並非宸王,因為當初真正逼迫你的人,是皇上!所以他動用自己的權利,調走全部宮中士兵守衛,甚至連宮人都全部撤退到安安全的地方,只把你最想殺的人暴露在危險之中,如此,既借西涼之手除掉了你最恨的人,還讓你能少一些束縛,不得不說,在計謀之上,朝廷內,沒人比他更厲害。」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夜若雲在算計上有多厲害。
不單單是算計,還有對於人心的揣摩,也令人忌憚。
可是,夜若雲不該為了引出兩大西涼皇子將瀾兄當作誘餌。
而且當時,她給了解釋的機會,夜若雲卻未曾有明確解釋。
當時因為生氣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以至於現在,她覺得自己也沒理由再去相見了。
……
皇宮。
以夜若云為首的幾大王爺站在皇帝的龍榻前,看著屍體,表情各異。
而以皇后為首的一眾嬪妃則是貴在地上假哭。
其實說句扎心的話,後宮之中,根本沒人與皇帝齊心。
他的自私冷血與殘忍,是所有人可見的。
表面盈盈落淚之人,實則心中只覺得大快人心。
原本除了嬪妃抽泣聲,再無其他。
偏偏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闖入進來,破壞了這氛圍:「大王兄,聽說皇上御賜是因為您將鎮守皇宮的所有守衛都調去京城街道了?而且……據說宴王也沒帶多少兵,還被西涼殺手毒傷,至今去向不明!王兄這是一出好牌啊!想著一箭雙鵰吧?」
頓了頓,夜雲嵐繼續壞笑著供火:「三王兄今日可沒來啊!聽說他現在不僅僅是重病那麼簡單了,神智也不清醒,在自己府內殺了幾個侍衛,連自己的人都認不得,這麼算下來,咱們這些王爺里,要說出眾的人,也就大王兄與四王兄了,兩位王兄關係還近,宴王要是也沒了,兩位王兄直接可以把握文武大權,控制整個朝堂,妙哉妙哉!」
說完這話,夜雲嵐還很不要臉的開始自顧自鼓掌。
要不是顧忌場合,夜雲舒已經想抬手一巴掌扇過去了,最終也只是言語警告:「夜雲嵐,想發瘋滾出去發,別再這裡!」
「怎麼?四王兄平日裡那麼囂張,今日這麼乖張了?是不是因為被我說到了心坎里去了?沒事,不用……唔!」話還沒說完,便被夜雲舒一腳踹了出去。
夜雲舒耐心本來就比較少,見他這麼犯賤,自然不慣著,一腳踹出去後,又邁著大步過去,用力踐踏在他的身上,目光嗜血:「有些話,心裡想想就行,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夜雲星不滿道:「四王兄,五王兄不過是說了實話,在你這兒不太中聽罷了,如今皇上駕崩,三王兄又重病加精神狀態不好,這朝廷上的文武雙權可不就是落在了你們的手中,兩位王兄能力出眾我倒也佩服,但也不能當著皇上遺體的面,這般羞辱自家兄弟吧?」
比起幾年前,夜雲星成熟穩重了不少,身上那股少年的衝勁褪去了不少。
但作為最小的王爺,不得不說,他還是太單純了。
很快夜雲舒就無情的將夜雲嵐目的戳穿:「我說小王弟,哥哥們的事情,你別瞎摻合,沒你的事情,你以為夜雲嵐說的話只關乎權利?他真正的意思在於,我和大王兄在謀權篡位!這麼大一頂高帽子扣下來,我實屬受不了,不把他手腳廢了,已經是最大忍讓極限!」
話音剛落,被踩踏在腳下的夜雲嵐獰笑著挑釁:「來啊!四王兄有本事便廢了我手腳!」
「你以為我真不敢?」說著,便要拔劍。
「夠了!!」
夜若雲冷漠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
一瞬間,安靜了。
夜雲舒稍微拔出來一些的劍也很識趣的收了回去,踩踏著的腳挪開。
剛剛還一臉囂張的夜雲嵐爬起來後,乖了,站回去,低著頭。
夜若雲背對所有人,負手而立,聲音仍舊淡漠如冰:「若是想要皇位,便自己爭取,只會花天酒地,便莫要妄言是非!」
一句話,便讓夜雲嵐啞口無言了。
這是一句很客觀的話,他的確是除了花天酒地,一無是處了。
而且自己那家青樓,在離了昭昭之後,經營起來也大不如前。
雖然用了同樣的套路重新選取了一名花魁,噱頭卻做不到那麼足了。
唇顫抖了兩下,夜雲嵐服氣低下頭:「大王兄教訓的是。」
仔細掂量一下,他雖然說的是實話沒錯,但的確是最不該說的話。
他手中沒有任何權利。
如今皇上一死,沒有新的帝王即位之前,朝廷可以說是一盤散沙,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大王兄還是四王兄,只要想弄死他,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都散去吧,後續殯儀本王會安排妥當。」
「是!」
幾個王爺先後退去,大部分嬪妃也退去。
殿內只餘下夜若雲,夜雲舒以及當今皇后!
至於太后,在知道皇帝駕崩的消息後,直接吐血暈厥過去了。
「大王爺。」皇后擦拭著通紅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看向他,她這個皇后,當了九年,如果膝下有皇子的話,或許能直接扶持幼子即位,可她肚子不爭氣,至今膝下無子。
皇帝一駕崩,她的地位也等於……
現在,她急於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皇后有話請說。」
夜若雲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如水。
「其實本宮一直覺得,大王爺更勝一些,若是大王爺有心為帝,本宮家族願意傾盡全力扶持,唯一的條件便是,皇后……還得是我!」
她鼓足了勇氣去賭。
哪怕知道希望僅僅只有萬分之一。
後者臉上完全沒什麼表情,只是很冷淡的說了句:「在先皇遺體前談論這些,未必好,皇后娘娘悲切非常,理應回去好生休息。本王還有一些事需處理,先行告退!」
「邕王殿下!!」
皇后連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袖子,「您考慮考慮。」
他沒回頭,將皇后袖子甩開,大步走了出去。
夜雲舒緊跟其後。
待到徹底走出殿門,夜雲舒才意味深長道:「她應該不是沒想過,以王兄的能力,即便不靠她的母族,也一樣可以為帝王。」
「我不願。」
他的話,簡直出人意料。
「你不願?」夜雲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腳步頓住,稍微緩了緩,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提高聲音:「現在幾個王爺里,只有王兄最合適。」
「你就沒考慮過麼?」
他言語似在試探。
「我?王兄真是說笑了,我從來沒有當帝王的心思,讓我打打殺殺還行,坐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還是算了吧,我會瘋的!」
夜若雲抬眸,看著漸漸黑沉下來的天,低啞道:「他在成為皇帝之前,也算矜矜業業之人,僅僅是能力不夠出眾而已,成為皇帝之後,像是被吞噬了本心。本王不願,便得與他一樣。」
「王兄到底是不願變得跟他一樣,還是不想變成唐雲瑾討厭的樣子?聽士兵說,你們之間發生了爭執,而且還是因為宴瀾?」
「……」
他沉默,卻是最合理的回答。
夜雲舒自顧自的繼續道:「王兄,宴瀾對她而言,很重要的。」
「她曾告訴本王,宴瀾宛如兄長,本王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最多的兄妹情。」
「是啊!唐雲瑾對宴瀾的感情看著就是兄妹情,而宴瀾對她,一直都是男女之情,王兄可知道自己輸在哪?」
「輸?」他眼神閃爍。
自己已經輸了麼?
「宴瀾性格溫潤,對唐雲瑾毫無保留,幾乎是不會讓她有任何懷疑與擔憂,可唐雲瑾曾告訴我,要說值得信賴之人,大王兄你……排在宴瀾之後,世人皆知大王兄心思深沉縝密,所以她與你處之,一直都不自在,不過刻意偽裝的自得罷了。」
「……」
「強扭的瓜不甜。」
「不甜?」
嗤笑,微頓後,夜若雲又補充:「那就再加點糖!」
「看來大王兄不打算就這麼放棄她。」
「放棄?」
他用了那麼久的時間,才靠近唐雲瑾,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就跟她徹底斷絕關係?要真這樣,他度量未免太小了些。
先彼此冷靜幾日,他再找機會……
再此之前,京城內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邕王府。
夜若雲回府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侍衛匆忙來報:「王爺,您要尋的人已經找到了。」
「在哪?」
「如今被關地牢中!只不過……慶小姐一直在搗亂,要屬下等人放了他。」
聞聲,夜若雲臉色瞬間黑沉下去。
他是真沒想到,慶蕘蕘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慶家的名聲遲早要敗壞在她的手中去。
陰暗的地牢中,不見任何慘叫聲,唯有慶蕘蕘又哭又鬧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不准你們動他!讓表哥過來見我!」
侍衛苦笑著勸道:「慶小姐,您還是不要為難屬下等人了,王爺下了命令的,人一旦找到了,絕對要嚴加盤問,不能放水,畢竟事關慶家名譽,也事關小姐您的閨譽。」
「我不管!我說了不能動他就是不能動!你們誰敢動手試試,我現在就死給他看,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跟表兄交差!」
慶蕘蕘大有一種一不做二不休的極端情緒。
周遭侍衛束手無策,他們哪裡真的敢動這位身懷六甲的千金大小姐?
可主子的話,總不能不從吧?
弄的他們是左右為難。
正不知如何是好,伴隨著刑房的門被打開門,夜若雲冰冷的聲音傳來:「讓她死!本王倒要看看,她是怎麼個死法!」
「王爺!」
「表兄……」慶蕘蕘煞白著臉轉回頭,臉上的跋扈千古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憐,「表兄你不要殺他,他要是死了,孩子就沒了爹。」
夜若雲瞥了眼被綁在刑架上一臉有恃無恐的男人,冷嗤:「這就是讓你自毀名譽的男人?」
「表兄……」
「說說看,怎麼想的?竟讓本王來冒認這孩子的爹?嗯?」
「不,不是的。」慶蕘蕘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辯解好。
如果孩子的爹安全,她倒是可以不用顧慮什麼,但現在孩子爹竟然被抓來了,弄的她很是心慌,總害怕自己會說錯什麼。
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眯眯的:「邕王殿下,我跟慶小姐那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至於把我綁成這樣吧?」
「你情我願?」
聽著夜若雲這短短四字中存在的壓迫感,慶蕘蕘連忙將人護在身後,連連點頭:「表兄,你放過他吧。」
夜若雲抬手,讓侍衛將她拉到一旁去,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刑架上的男人:「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