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7100字】
2024-09-01 20:27:41
作者: 晚栗
唐雲瑾便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李氏直接熱淚盈眶:「瑾兒,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她以為,這普天之下,只有她自己知道此事了。
提及到了這個,唐雲瑾也就不再猶豫,將自己之前因為此事的經歷盡數告知。
李氏倒吸涼氣,聲音瞬間哽咽了起來:「孩子,真是為難你了。娘也沒想到,你會因家族血脈受這麼大的委屈。」
「所以,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這個種族,到底是真的覆滅了,還是有剩餘之人?」
唐雲瑾覺得很奇怪,如果這個種族真的覆滅,那娘也不會有此血脈,她更不用說。
「巴扎格爾族分為大種族與旁支一系,當年被滅掉的是大種族,而旁支一系其實也一直在被西涼皇室所追殺,迫不得已之下,各大旁支選擇了分散,逃至其餘三國境內,為娘是旁支後人,知道的事情並不多,或許你外公外祖母知道的更多些吧,還有就是,你祖母可能也有所了解。」
「所以當初對外穿出用血救了太后的人是祖母,這個消息是假的?」
「你祖母是為了護我!你爹亦是如此。」
「……」
唐雲瑾心裡有些苦澀。
有人護著真好,所有人都不會往那個種族血脈上去想,反而是到了她這裡,夜宸寒主動揭露,才讓消息不脛而走。
要說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幕後的「功臣」,還真是夜宸寒那個冷血的男人。
「瑾兒,你是想了解什麼關於種族的事情?」
「沒有。」唐雲瑾搖頭。
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能這麼做。
現在那些人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也就罷了。
一旦去見外祖父外祖母他們,甚至更多的族人,必然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血光之災,那些人可能會因為見了她一面而死。
想著,唐雲瑾很快又問道:「那我們三兄妹之中,只有我是麼?」
她基本已經可以肯定笑笑不是擁有血脈之人了。
因為巴扎格爾族對很多的病和毒是有一定抗性。
笑笑顯然沒有這個體質。
李氏嘆息:「娘畢竟是旁支的後代,到了娘這裡,血脈已經很薄弱了,所以你們三兄妹里,還有能身懷血脈特徵之人,娘也比較奇怪。不過血脈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薄弱,你看娘現在,經常生病,其實已經沒了血脈,要是往前推個十年,娘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容易生病。」
她以為,在自己這裡,就已經是最後的終結了。
「我知道了。」頓了頓,唐雲瑾又補充道:「還是當普通人好,最是安全無憂。」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和的眼神中仿佛潛藏了一些難以敘說的情緒:「的確如此,對了瑾兒,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娘心裡也不知怎的了,總覺得你這次回來要是再走,要很長一段時間難以再見!」
「娘,你猜的沒錯,我這次在家裡小住一段時間,估計就會暫時離開京城了!」
「這才回來多久?」李氏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瑾兒,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聽娘的,那些事情就交給你爹他們去安排,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娘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不能在失去你第二次!」
直覺告訴她,只要瑾兒要去做的事情,肯定都不簡單。
「娘,萬事皆有因果,該在我身上的因果,如何能加注給他人,放心吧,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倒是爹娘和哥哥,今後京城也不會太平,要照顧好自己。」
她倒是想將家人都帶走,但仔細想過後發現,呆在她身邊,其實更危險,還不如爹和哥哥繼續在京城為官,只要把握部分朝政權利,拉攏大部分臣心,皇帝就不會把矛頭對準他們。
何況,現在朝堂之上,已經進入了墨雲閣的人,加上與她關係好的人也在朝廷上占據主要位置,遇到事情會主動維護相府,這樣一來,皇上更加不會輕舉妄動。
「好,既然你有自己打算,為娘就不多說了,還是那句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娘!我去看看笑笑。」
「嗯,她一直掛念著想見你,只是找不到合適機會,快去吧。」
……
房門被推開。
房間裡的人徐徐抬起無神的眼眸,掃了過來,待看清來人是誰後,激動的唇顫抖了一下,下意識要喊出聲來,可忽然間,又閉上了嘴唇,眼神垂斂下去,就好像話在喉嚨里卡住了。
唐雲瑾走進來,慢慢朝她靠近,聲音清冷:「娘說你想見我?怎麼如今見到了卻一言不發?」
「……」唐笑笑抓著袖子,指尖已然泛白,仍舊低著頭不說話。
不多時,唐雲瑾已經走到她身邊,緩緩坐下。
至此,耳邊才傳來唐笑笑的聲音:「姐姐,你恨我嗎?」
「恨你?」唐雲瑾側眸瞥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希望?」
唐笑笑又不說話了。
「我對你沒有到恨的地步,但我對你,的確有了嫌隙,兩年不見,你早就不是以前我熟知的妹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連親姐姐都可以去利用。」
「可是,那個道理不就是姐姐教會我的?有威脅的人,就要除掉!」
「笑笑!」唐雲瑾終歸提高聲音呵斥,「我是這麼說的,但不是讓你這樣用!你在根本沒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情況下,便要藉助我的手去殺人,若非我調查事情是誤會,便要冤殺一個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唐笑笑眼淚往外涌,嗓音哽咽嘶啞:「要我怎麼接受自己現在的結局?雖然我成功除掉了那個令我厭惡的男人,可京城所有人也都知道我這個相府二小姐得花柳病的事情,即便……即便如今已經康復了,也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我的心裡。姐姐,你我命運相似,結果卻不盡相同,我在曾經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曾無數次安慰自己要堅韌,可是我做不到,一想到自己無所依,要獨立面對那麼多,我只覺得崩潰,為何女人要承受那麼多,男人卻可以花天酒地無所顧忌……」
說到此處,唐笑笑眼淚忽然止住,慢慢抬起來通紅的眼睛看向唐雲瑾,嘴角牽起僵硬的笑容,苦澀道:「姐姐,我不想繼續活在這世間了,經歷那場失敗的婚姻,我只覺得自己好丟人,這段時間,我連府門都不敢出,我害怕聽到那些嘲諷的聲音。」
「嘲諷的聲音?」唐雲瑾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你姐姐我,當年因為瘋狂追求宸王,是如何被人當街羞辱-的?」
「正因為沒忘,所以更不敢出府,我沒姐姐那麼堅強,但凡有人對我指指點點,我都覺得無地自容!」
「走。」唐雲瑾不由分說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作勢要拉起來。
唐笑笑一臉疑惑,下意識反抗了一下:「姐姐,你是要帶我去哪?」
嘴上問著,她腦海間第一想到的是,姐姐是不是很生氣,要把她當初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訴父母親。
「帶你出府轉轉,你之前說,加入周府之後,也基本沒在出過府門,如今又是如此,想必京城內的變化,你也無從知曉。」
「不,我不去!」唐笑笑使勁的搖頭,「姐姐,你明知道我不想,就算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順心,你可以直接說,用不著這樣……」
「不出去看看,你怎麼知道外邊的世界就是你想的這樣?同樣的話我不想再次重複!我只是不想你一輩子困在自己的思維牢籠中出不去罷了!」
頓了頓,她抓著唐笑笑的手似乎稍微放鬆了一些,「你如果真的就想這樣固執在自己的思維中,那我不做阻攔,結果只會是你一輩子困在自己製造的束縛之中,無法逃脫,僅此而已!」
在唐雲瑾看來,有時候直面內心固然很難。
可一旦做到了,就會坦然面對一切,再也不會被局限。
現在唐雲瑾覺得自己就是已經直面內心了,所以無所畏懼。
當然,這跟她已經「死」過兩次,也有一定的關係。
「我……」唐笑笑不再掙脫,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一旦被自己的想法束縛,她將永遠深陷其中。
她不想這樣,卻沒勇氣衝破。
此刻的她看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又可憐又可恨。
換做別的旁觀者,若是知道血脈至親,卻利用自己的親姐姐,必然不會有同情心,甚至覺得唐雲瑾太過於心軟了,被利用一次,就該冷血一點。
只能說,人與人不同,理解上也會不一樣,對於唐雲瑾而言,唐笑笑的確做了錯事,這一點她不會否認,更不可能為之開脫。
可換言之,這是親妹妹,在她眼裡,只能算作是個涉世未深,做錯事的孩子而已。
事情與事情不一樣,倘若之前唐笑笑要的是她的命,或許如今就另當別論了。
現如今,說簡單些,唐雲瑾作為姐姐,只是想拉一把妹妹這麼簡單。
「你若不想,我現在便走,不會過多的勉強你!」說著,唐雲瑾鬆開了她的手,抬步準備往外走去。
「姐!」唐笑笑在身後哽咽的喚住了她,聲音格外的顫抖:「你願不願意原諒我?」
「你拿什麼讓我原諒?」唐雲瑾沒轉身,聲音冷漠如冰。
是啊,她做了那樣的事情,拿什麼讓姐姐去原諒。
姐姐在幫她,她卻為了一己私慾選擇利用。
「對不起……」
相比於上次的不服,這次唐笑笑道歉很有誠意,聲音都低下去了不少。
唐雲瑾仍舊沒有轉過身去,聲音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跟上。」
「好!」
她連忙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迅速跟上唐雲瑾去。
其實在這段時間來,她已經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了代價,她本來有著極端的想法,曾覺得為何姐姐那麼命好,有人護著,可後來她還是想明白了。
姐姐的身後之所以有人護著,是姐姐靠自己爭取來的,而她,比不了!也沒辦法比!
出了門之後,唐笑笑主動牽住了唐雲瑾的手,「姐姐。」
唐雲瑾臉上的冷漠已經完全退了下去,「好了,不用多說了,帶你出府走走,你我姐妹,也許久沒有一起出去逛逛了。」
在七年前,姐妹二人還時常一起遊街玩耍,而這七年的時間裡,似乎一切開始逐漸變的物是人非了。
而此刻,唐雲瑾並不想繼續計較這些。
她也想趁此機會散散心,在街道上走一走,最後再看看京城。
南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了很遠,天色霧蒙蒙的瞧著有些壓抑,像隨時都要下雨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唐笑笑忽然在一個泥人的攤位上停留了下來,看著色彩斑斕的小人兒,眸子微斂,不知是想起來了什麼。
攤位主眯眼笑道:「姑娘是不是想要一個啊?很便宜的,就三文錢。」
唐笑笑看了看走在最前邊的唐雲瑾似乎還沒注意到自己停下,連忙低聲說道:「能不能捏兩個粘在一起的泥人,我和姐姐。」
說著,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唐雲瑾。
攤位主探頭看過去一眼,眼神有些為難,「這……我也看不到那位姑娘長什麼樣子,估計是有些困難啊!」
「不用捏臉,只要把人捏出來就行,越快越好!」
「好嘞!不捏臉部細節還是比較快的!」
攤位主說完,迅速拿起各種顏色的彩泥,開始放在一起揉捏,不出一會兒,便捏出來兩個手拉手的泥人遞過去,從髮髻到衣服,都捏的很仔細,就是沒有捏臉。
唐笑笑遞過去一小塊碎銀,隨後小心翼翼的將泥人拿在手中,看著手牽手的小巧泥人,眼神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姑娘。這是找您的錢!」攤位主遞過來一把銅板。
聽到聲音,唐笑笑抬起頭看過去,臉色神色微微一凝,隨即輕輕搖頭,「不用了,你收著吧!」
攤位主看著自己掌心一把的銅板,有些傻眼,這麼些錢,他可要捏十幾個陶泥人才可以掙得到,眼神變得激動了起來,「謝謝,謝謝姑娘,您人真好,這個小陶兔送您,希望您喜歡。」
另一邊。
唐雲瑾忽然駐足,說了一堆話,身側皆無人回應,她大抵猜到笑笑沒有跟在自己身後看,剛要轉過身去看,眼角卻瞥見不遠處的屋脊上掠過幾道黑色的身影,杏眸瞬縮。
剛好她停留在一個賣玉簪的攤位前。
那攤位主是個年長的老婆婆,笑眯眯道:「姑娘,看看吧,這些簪子都是上好玉石打磨出來的,一兩碎銀一支!」
唐雲瑾面朝攤位,拿起一根簪子在手中看了看,「清透,是好玉。」
「姑娘來一個?」
還沒等唐雲瑾開口,唐笑笑便拿著泥人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姐姐!你看……」
暗中潛伏的黑衣人已經久違,屹立在房梁之上,手中拿著弩箭正瞄準此處。
「咻!!」
「笑笑,趴下!」唐雲瑾沉喝道。
唐笑笑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小心翼翼抱著陶泥人,聽到聲音後,下意識站在了原地,看著她。
破風聲越來越近,唐雲瑾一個縱身,迅速衝過去,將唐笑笑撲趴下,殺傷力極大的弩箭貼著她的後背掠過,劃出一道血痕。
唐雲瑾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不少。
「鬼衛!」冷汗從額頭沁出,唐雲瑾咬牙低喝。
魅光速現身,單膝跪地,「主子,其餘幾人已經追過去了,是屬下等人失職,令人鑽了空子!」
唐雲瑾疼的倒吸涼氣:「先把我扶起來!」
她現在不知為何,雙腿被抽空了力氣,根本動不了。
「是!」
魅伸手將她從攙扶了起來。
唐笑笑滿臉慌張的站起身來,已經顧不得懷裡的泥人,雙眼通紅的撫摸著唐雲瑾後背,嚇到要哭:「姐姐,你流了好多血!要不是因為我……」
「跟你沒關係,那些人也不是沖你來的!」唐雲瑾身上麻痹感加強,讓她開始感覺,剛剛的弩箭不對勁。
弩箭之所以會瞄準唐笑笑,是殺手知道,她會保護唐笑笑,會迎上去。
但如果從一開始弩箭就針對她,並不一定能得手!
「主子,你中毒了!」
「毒?」唐雲瑾挑起眉梢,「怎麼可能?」
她除了血魘蠱術外,所有的毒都是免疫的。
除非,這種毒,跟血魘有關。
「唔……」剛這麼想完,手臂抽痛伴隨著麻痹感傳來。
她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起來,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遊走,衝擊著她的脈絡。
「血魘!」
唐雲瑾低喃道。
看來她猜測的沒錯,這毒跟血魘有一定的關係。
她昨日才剛喝下壓制性的解藥,本來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內不會再復發才對……
魅很快領會了唐雲瑾的意思,「主子的意思莫非是,跟西涼皇子有關?」
「可真是……迫不及待!」
「姐姐!」唐笑笑用力抓著她的手,眼淚大顆往下掉落:「你可千萬別有事情。」
「……」
唐雲瑾嘴唇動了一下,卻是沒有辦法繼續說話,眼前一片黑暗過後,徹底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雲瑾在一陣說話聲中慢慢恢復意識。
「劉醫士,墨主情況怎麼樣?」
劉醫士算是目前在醫堂內除了玉卿樓外,醫術最好的醫士了。
「哎!」劉醫士搖搖頭,一臉的苦惱,「墨主的情況比較特殊。」
「特殊是什麼意思?」魅著急追問。
一旁還能聽到唐笑笑擔憂的聲音:「是啊,姐姐一直昏迷不醒,臉色還變得那麼差,情況怎麼個特殊,沒辦法治好嗎?」
劉醫士抱拳,低下身子去,「我是沒辦法幫墨主治!這種程度,估計只有墨主自己才有辦法,我也只能簡單幫她處理下傷口,僅此而已,不過,墨主現在身體發生了一些超出常人的改變,所以我更拿捏不准,只能等墨主甦醒之後再做打算了。」
唐雲瑾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耳邊瞬間傳來唐笑笑驚喜的聲音:「姐姐醒了!」
睜開眼,唐雲瑾只覺得視線內一片渾濁,還有些看不清楚,反覆眨了幾下眼睛之後,視線才慢慢的清明起來。
雙手撐著床面,正打算起身,後背卻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令她瞬間再次倒吸涼氣。
魅連忙上前攙扶著,讓她順利坐起身來,並低聲關切道:「主子,您感覺身體怎麼樣?」
「有些發熱,除此之外,便是頭痛。」唐雲瑾輕撫眉梢,直到現在,眉心還在陣陣抽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大腦中來回竄動。
「劉大夫,您剛說墨主的身體有些特殊,是怎麼回事?墨主如今醒了,您告訴她!」
魅道。
劉醫士連忙躬下身去,滿臉的緊張,卻是不敢說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唐雲瑾抬眸看過去。
「是屬下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該不該說的?」魅冷下臉來,「墨主如今都成這樣了,你還在糾結有的沒的?」
要是這劉醫士乾脆一點,她倒也不至於著急。
「是是是。」劉醫士擦了擦額間的冷汗,趕忙說道:「墨主身體內少了兩道主要經絡,若是正常人沒了這兩道經脈,基本是沒辦法活了。」
「為何?」魅追問。
「因為……因為這兩條經脈連著心脈位置,是足以致命的!」
「怎麼可能!」唐雲瑾當即抬手按壓在自己的手腕上,斂眸感知。
片刻之後收手,臉色凝重,的確如劉醫士所言,她缺少了兩條主要經脈。
在細看手腕,能明顯看到手臂上多了一條蔓延的黑線,這是之前沒有的。
這毒……
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她出手的是啟尤還是……阿垚!
……
唐雲瑾吩咐丫鬟煮了一碗壓制性的藥給自己,喝下之後身體沒有任何感覺,仿佛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藥性。
再看兩隻手臂上的黑線,已經逐漸霧化擴散,但身體上的不適沒有任何消減,仍舊是極為頭痛。
唐笑笑坐在她的身邊,「姐姐現在怎麼辦?」
她自責,卻又無可奈何。
「都說了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死不了!」
唐笑笑小心翼翼的將泥人從懷裡取出來,本來打算給唐雲瑾看,卻發現兩個黏在一起的泥人不知何時斷裂開了,她眼瞳一縮,迅速將泥人藏在身後去。
「藏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沒……沒什麼,就是路上買的東西,摔壞了。姐姐,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她要去想辦法,將陶泥人修復。
這樣斷裂開,很不祥!
「今日就別回相府了,在雲府先住著,免得再出意外。」
「……好。」
唐雲瑾剛要閉上眼眸休息,門外忽然下起大雨。
伴隨著一陣電閃雷鳴,雨滴透過窗濺了進來,伴隨著一陣陣冷氣。
同時,唐雲瑾後背的傷口疼痛在迅速的消失,不用多想,唐雲瑾都知道定然是因為下雨天的緣故,身體傷口在慢慢的自我痊癒。
要說自己是特殊體質,那從三年前被關在宸王府地牢的那一夜開始,她就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了。
窗外傳來聲音:「墨主,偷襲之人已經抓到,如今正在地牢中!」
「知道了,我稍後便來,親自審問!」
「那您的身體……」
「無需擔憂!」
更衣的時候,唐雲瑾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黑線仍舊在,只是先前發燙以及頭痛的感覺都完全消失了,她現在身體,基本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異常了。
換了身黑色的便裝,唐雲瑾打開房間內的暗格,直通地牢。
潮濕的環境之下,隱約可以嗅到一絲血腥的味道,還有遠處慘叫聲傳來。
地牢中,站滿了身著黑衣帶著青銅鬼面具的死士,墨雲閣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轉移到雲府之下的這個地牢中,地牢面積很大,牢房只是冰山一角,住宿區域能容納上百人。
經今日之事,暫且改變了唐雲瑾對於事情的規劃與打算。
「交代了麼?」唐雲瑾行至牢房門外,紅唇微啟。
守在門口的人抱拳彎身,恭敬道:「都不肯說,不過他們都中了軟骨散,短時間內,也沒有自盡的氣力,其中一人吵嚷著非要見到您!」
「那就開門!」
「是!」
伴隨著一陣吱呀聲,沉重的鐵門被打開,唐雲瑾邁步走了進去,一道虛弱的聲音傳入耳間:「東家!您來了!」
「喚我東家?所以你們是……他的人?」
與此同時,玉竹堂。
一名黑衣人滿身是傷的落在阿垚面前:「皇子!」
「怎麼傷成這樣?其餘人呢?」
「回皇子,東家身邊的人太厲害,我等實在打不過!」
不但戰的狼狽,而且他還是險險逃脫的。
阿垚臉色瞬間冷漠了下來:「誰讓你們去糾纏的?我是怎麼吩咐你們的?我只要她中毒便可!」
「……」黑衣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阿垚眸底掠過一絲冷漠:「其餘人呢?」
「皇子!其餘人,都被鬼衛活捉了,那些鬼衛有特殊的方法,根本不給咬舌自盡的機會,屬下是唯一……唔……」
話沒說完,阿垚手起劍落,鮮血淋漓飛濺而起,黑衣人瞪著眼睛倒在地上。
很快有人進來將屍體帶了出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