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王妃又帶崽爬牆跑路了> 第240章 對峙【4100字】

第240章 對峙【4100字】

2024-09-01 20:27:15 作者: 晚栗

  竟然來的這麼快,唐雲瑾吸了口氣,身子微側,笑臉相迎過去:「這可不會,只是我今日有要事,剛要出府!想著你我能隨時見面,若有事情,下次再議不遲。」

  「原來如此!」阿垚瞧起來,似乎並沒有懷疑她的解釋,「不過,事態從急!我能否耽誤雲瑾一炷香的時間說明?」

  唐雲瑾下意識往石桌前移了一步,擋住桌上的畫紙,神色不變,「當然了!還能趕你走不成?」

  「那……坐下聊?」

  阿垚視線不經意掠過石桌一角,言語中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此刻,但凡唐雲瑾說一個「不」字,都會引起他的高度警覺。

  而且,她也沒有機會把那張畫像藏起來。

  

  視線一轉,唐雲瑾瞥見站在一旁的下人,計上心頭,「把桌子收拾一下,上壺熱茶過來!」

  「是!」

  下人挪步走過來,還沒走近,阿垚已經出言婉拒:「不必了,茶就不喝了,幾句話的事情罷了。」

  言罷,已經走到唐雲瑾的跟前。

  那名下人,只能退了回去。

  她只能輕輕點頭,陪著阿垚一同坐下。

  至此,石桌全貌被他盡收眼中,又一陣風吹過,將原本已經摺疊的畫吹開,黑白畫像映入阿垚眼瞼。

  唐雲瑾心瞬間緊繃起來。

  「這畫的,是我?」

  看清之後,阿垚略感驚訝。

  「嗯。」唐雲瑾沒否決,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越是遲鈍,越是顯得可疑。

  「怎麼忽然想到畫我?」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倒也不是只畫你,我想著將玉竹堂主事的人都畫下來,做成畫冊收做留念,可畫完你之後,轉念一想,如今玉竹堂內的其餘主事之人,我似乎不太了解,所以就打算此事暫擱淺,加上近期來有不好的消息,所以我打算先行處理!」

  這話,也算勉勉強強圓了過去。

  「這身衣服……雲瑾,我好像從未穿過,而且,是西涼服飾!這是為何?」

  「!!」

  這衣服,是魁根據那張少年畫像所繪製,衣服放大了比例,她本來沒有深究,卻沒想到阿垚竟一眼看出來衣服上的細節。

  他在細節洞察這方面,一直都很強。

  西涼……

  只在最開始,他們初次相見的時候,阿垚提及過,後來,便再也沒有為此說過半個字。

  所以在很早之前,唐雲瑾其實在潛意識中,已經開始默認阿垚就是北冥之人。

  只是因為這次事情動盪的太過於突然,讓她將此事再度回憶起來。

  「雲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

  「你在調查我?」

  「……」

  唐雲瑾沉默,呼吸有些沉。

  「雲瑾,想知道什麼東西,為何不直接問我?對於你,我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地方麼?」

  聞聲,唐雲瑾緩緩抬起頭,「不論是什麼,都不會隱瞞我麼?」

  「一直以來,我對你,對於玉竹堂,都盡心盡責!可能唯一讓你不滿的地方,是陳老伯的死!那段時間,我的確為了玉竹堂的擴展,對望月湖村有些疏於管理了,對於此事,我可以鄭重向你道歉!」

  道歉……

  道歉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而且阿垚提及此事,不免得讓她覺得是在轉移話題與注意力。

  在沒有任何直觀證據的前提下,她如何能質問?

  到頭來,想要的結果非但得不到,還會被阿垚拿捏!

  所以阿垚現如今說的這些話,她其實聽聽就好,不用當真。

  「不用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我當初就說過,你顧忌不到望月湖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讓我不解的是……烏哥兒臨死之前說的話!他說……你是他背後的靠山,我動他不得?」

  最後這句話,唐雲瑾是在詐他。

  她至今還是有些懷疑烏哥兒幾人跟阿垚之間的關係,如果說真的沒什麼關聯,當初也不會是以玉竹堂名義送進村子去的。

  之後村民不敢反抗,多數也都是因為烏哥兒背靠阿垚這一噱頭!

  這樣一來,他們就只能忍讓!

  阿垚本來半斂著眸子,聽到此言,瞬間抬起冷眸,注視著唐雲瑾,視線碰撞之後,眼底冰霧又迅速消退,唇角微微斜勾:「當初他在玉竹堂的確呆過幾日,也是災民出來的,本來做一些打雜的活,卻手腳不利索,便被我派人送去了村里,一同的還有另外幾個熟識之人,沒想到,竟是蛇鼠一窩!就那麼死了,有些便宜他們!我若當時便知陳老伯死因,必然……將他們先折磨個生不如死!!」

  「……」

  「雲瑾,你是信我的,對吧?我背井離鄉多年,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可以支撐我繼續前行的動力,如果你不信我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略顯瘋狂的笑容。

  轉瞬即逝,卻被她看到了。

  或許走到這步,她也只能攤牌了!

  繼續偽裝下去,而且是對於曾經最信任的人,她感覺很累。

  唐雲瑾神色淡漠,紅唇微啟道:「從第一次見面,第一眼起,你就知道我是巴扎格爾族的後代,擁有著最後的血脈!啟尤也是西涼之人,他早就盯上了我!而你在我身邊,也是為了這個吧?西涼兩位皇子潛入北冥皇室,就是為了找尋最後的巴扎格爾族血脈,這對西涼而言,很重要吧?聽說這個種族之所以會走向覆滅,是因為舉族之人,皆被西涼皇室下令,抽乾血,用於製作無可解的劇毒,這個種族的存在,對於西涼皇室而言,可能還不如畜生!」

  「阿垚。」她的嗓音沙啞下來,「初次見面那些說辭,是你早就已經在腦海中繪畫好的吧?你的異瞳,的確天生,雖然讓你承受了一定非人的目光,卻也給了你極少人知道的能力,你能……預知未來!」

  「雲瑾……」他肉眼可見的慌張了。

  「阿垚,你以前說的話,我每一個字都毫不猶豫的會相信,可分別兩年,再度相見的那一刻,我對視上你的眸子,能清楚感覺到眼底多了一層薄霧,你有心緒隱藏在那雙眼睛之後,而且是我所不能知道的!」

  「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是麼?以前,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可不久前望月湖村的事情,跟阿垚有關係吧?」

  「什麼事?你還是在說陳老伯的死?」

  他神色焦雎,仿佛很重視唐雲瑾此刻的情緒。

  可眼前的人,是西涼國的大皇子啊!

  如今,她又怎敢因為他的表情,而掉以輕心,去心軟?

  「……不是。我說的,是毒人事件!你雖不在場,卻是早早布置好了一切吧?你計劃的很好!毒早就在望月湖範圍內開始派人研製,只不過,陳老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他必須死,是這樣吧!」

  「雲瑾!!」他的聲音第一次不受控的提高,但下一秒,他就壓制了下去,呼吸聲輕顫:「這都只是你的猜測!」

  「對,都只是我的猜測,是目前來說,最合理的猜測,毒人也只是一個噱頭,你真正目的,是想把我引入為餌,在望月湖村,要了夜宸寒的命!因為你知道,給宸王府傳遞消息後,如今的夜宸寒,本著虧欠之心,肯定會義無反顧的去保護我!」

  「……」

  阿垚沉默。

  像是無力反駁,又像是不願多言。

  「時間再提到昨日,邊關士兵重傷多日,無力反抗,被西涼細作秘密送至京城附近,最終馬死,昏倒在雲府前,我見到了來自邊關的帛書!」

  「我的確是為此事而來,本是為了商議對策,可聽雲瑾的意思,是覺得此事,也是我所為?在你不信任我之後,是否覺得所有事情都與我有關?進京城後,有多條大路,我如何能準確掌控馬行走的路線,又如何讓它死在雲府外?雲瑾,你這樣,是在寒我的心!難道就因為我來自西涼,你便要把我與皇室扯上關係?你可知,我最厭惡的,便是西涼皇室!」

  「因為西涼皇室太殘忍,對麼!你親手,殺了自己的胞弟!」

  唐雲瑾在鬼閣最後的時間裡,無意間看到了一小冊與阿垚有關的檔案冊,裡邊有一段說明,西涼大皇子曾有小一歲的胞弟,於皇室試煉中,被大皇子所誤殺!

  也就是這一次的誤殺,成功讓阿垚穩固大皇子地位。

  「閉嘴!!」阿垚一拳抬起,釋放內力,重重將石桌劈了個粉碎。

  可如今從舉動來看,他的內心,幾近崩潰。

  這就像是一個隱藏多年的傷口,本來已經快好了,硬生生被人撕裂開,呈現鮮血淋漓的一面。

  而他的內力,可以說與夜宸寒不相上下,這一掌下來,石桌粉碎的很厲害,成了一個個小的碎石塊,四處崩裂的碎片,劃傷了她的手臂。

  血汩汩流出,很快染紅了衣袖。

  唐雲瑾卻連眉梢都不曾皺一下,這些年,她已經數不清受過多少次傷。

  這一刻,他又緊張了,連忙站起身來,喉結滾動,聲音都在顫抖:「對不起……我情緒一時失控,傷的重麼?」

  「……只是疼罷了!」唐雲瑾自嘲的笑了一聲,「心裡比傷口更疼!阿垚,玉竹堂最開始建立的時候,我對於認識半個月的你,尤為信任,將其交給你打理,我覺得,我們在性格上,是相似的人,並肩作戰,會很好!但我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你能預料以後發生的事情,所以靠近我,了解我,對你而言,太簡單了。」

  她垂眸,掩蓋苦澀,「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起名為阿垚嗎?」

  「不知道!」

  他當初只以為,是個普通名字罷了,反正只是一個稱謂,他也從未細想過。

  「垚,是山高的意思!我給你起名為阿垚,意思是說,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很高,比山還高,比石重!它也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三土為山,說明你在我心裡所處的位置,不可撼動!」

  阿垚眼睛睜得很大,一滴眼淚從他的左眼慢慢滑落。

  老人們常說,左眼落淚是悲痛,右眼落淚是喜悅……

  而此刻的他,卻內心麻木,不知自己內心到底懷著怎樣的情緒。

  原來,他的名字,並非是雲瑾隨口起的!

  他閉上眼睛,妄圖將所有眼淚關回去:「對不起!你猜測的,都沒錯。陳老的死,是我安排的,帛書也是我安排的,我提前在通往雲府的街道上,派人灑滿了一種只有馬能聞到的香味,它能刺激馬的神經,香味久經不散!能維持一天時間,距離剛好到雲府,銀針剛好刺中馬的要害,倒地而亡!而你,剛好可以拿到帛書,知道邊關戰事吃緊的消息!我覺得,你第一時間,應該是想著把夜宸寒引去前線!可你似乎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將事情交給宴瀾處理!所以我不得不來見你!」

  「雲瑾……」他聲音低啞無力,「你我最初目的是一樣的,都為了殺夜宸寒,不是麼?為什麼如今機會擺在眼前,你卻沒有去這樣做!我以為,機會交給你,也算是你間接性解決了他!」

  「殺了他?這真是你最終目的?京城兵力一旦虧空,這些年來,通過晉州城邊關缺口,源源不斷進入北冥的西涼細作,應該會傾巢出動,圍了京城吧?到時候,你又是否還會這樣同我好生說話?阿垚,西涼的目的,除了帶回最後的血脈之外,更大的貪圖,是北冥的國土!一旦京城淪陷,對你而言,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任何難度了!如果我沒猜測錯誤的話……」

  「這兩年的時間裡,玉竹堂已經塞進來不少西涼細作了吧?尤其是你身邊那一批玉竹衛。」

  話至此,阿垚眼底的悲戚忽然間消失了,轉而取代的,是意味深長的笑容,「雲瑾如今真是變聰明了不少,是我小瞧了!」

  「所以從前的你,應該只是把我當一枚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看待吧?玉竹堂,只是你為了鋪墊西涼細作駐紮的其中一步罷了!是不是?」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