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些慰藉
2024-09-01 20:24:19
作者: 瀛歌
完全不需要他們為她去犧牲,畢竟她本來就沒多少求生的意志了。
不該被老闆拿來當成威脅他們的底牌。
但是自己現在這樣,手和腳全部都被老闆嚴嚴實實地幫綁住了,就算是想自殺,也找不到一個好辦法。
就在容襄思考的時候,老闆突然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
老闆帶著警告意味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容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就是在做夢,我都不會讓你夢到你在自殺,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是不是想自己去死,然後阻止這三個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別想了,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你放心,只要我還在這兒,你就不可能做得到。」
目前這個形勢之下容襄唯一能想的到的自殺方式居然是咬舌自盡。
但是這種出現在電視劇和小說里的情節很顯然是不現實的,很少會有人能夠咬舌自盡成功的。
所以這個方式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容襄確實也是無計可施了。
老闆就愛看容襄這副倔強不肯低頭但是又絕望無助的模樣。
能勾起他變態的興奮感。
於是老闆繼續湊近容襄:「容襄,你和我都很清楚,這個迷宮,只要進去了,那絕對就是死路一條,根本不可能會出來,畢竟我有他們逃不出迷宮的絕對把握,這裡面有一道門的密碼是他們三個人都不可能會知道的。」
「但是呢,你看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太喜歡了,這樣吧,你求一求我,只要你求求我,我可以考慮放過這裡面的一個人。」
「怎麼樣,要不要選擇一下?」
容襄好像真的對於老闆的提議心動了,她靜默了片刻,然後開口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老闆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興奮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容襄微微一笑:「我沒有力氣,所以聲音不大,但是你要是想聽清,可以湊過來一點。」
老闆沒有多想,對於容襄這難得的順從感到十分受用。
於是也乖乖地湊近了,將耳朵放的離容襄的嘴很近。
他等了片刻,但是也沒有聽到容襄的聲音。
於是老闆遲疑出聲:「你幹什麼?耍我?」
老闆憤憤準備起身,但是突然被容襄咬住了耳朵。
容襄用盡了自己能用到的所有的力氣,狠狠地咬住了老闆的耳朵。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嘴裡瀰漫開來。
容襄感覺,自己如果再用一點力氣,很有可能老闆的耳朵就要這麼被咬下來了......
老闆痛得大叫出來:「容襄!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給我鬆開!」
但是容襄怎麼會聽他的呢?
老闆數次大吼威脅無果,沒有辦法,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上的匕首。
於是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扎進了容襄的右側大腿中。
容襄悶哼一聲,從右腿上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鬆開了口。
老闆捂著耳朵,手上全部都是從傷口處溢出來的鮮血。
老闆看著扎在容襄大腿上的匕首,咬牙切齒道:「呸!賤人!」
容襄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突然笑出了聲。
老闆看著她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抬手扇了她一個耳光。
容襄只聽老闆的聲音,就能聽得出來老闆已經被她徹底激怒了。
這樣正好,只要他再憤怒一點,現在能拿匕首捅她大腿,是不是接下來就能用匕首捅她心臟了呢?
容襄被扇了一耳光之後,笑得更大聲了。
只是笑,也不說別的什麼話,看得老闆更加生氣了。
他又扇了容襄一個耳光:「你笑什麼,我問你在笑什麼?!」
突然,老闆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容襄的手腕上,好像有一朵花......
老闆現在就要確認那朵花到底是什麼,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直接解開了綁著容襄手腕的繩子。
他抓起了容襄的手腕,看清了容襄手腕上的刺青。
是商沉最喜歡的白檀,也是老闆最討厭的花。
老闆掐著容襄手腕的手恨不得把它掐斷,他眼圈發紅,看起來氣得不輕:「真髒,容襄,你真髒!」
「你怎麼可以在身上刺青!!!怎麼可以紋我最討厭的花!」
容襄停住了笑聲,然後認真對老闆道:「難道這對你來說就是髒了嗎?那你猜一猜,是誰給我紋的呢?」
老闆頓了頓,然後遲疑地看著容襄:「你什麼意思?」
容襄淡淡道:「我跟商沉,什麼事情都做過了。」
「我身上留著屬於他的印記,他身上也有我的。」
「就這麼簡單。」
老闆突然就發狂了,他拔出插在容襄大腿上的匕首,然後拿起匕首就想劃掉容襄手腕上的刺青。
容襄的大腿上頓時血流如注,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
「真髒,真髒!」
容襄卻好像完全不害怕的模樣,她也沒有任何阻止老闆和求饒的想法。
容襄很清楚自己的白檀刺青到底在什麼位置,老闆一時氣急之下肯定會想拿刀劃掉的。
那個地方,有動脈,用雷射洗都可能會出事,更遑論老闆是直接用匕首了。
所以容襄不會阻止。
再加上自己的大腿也在流血......
所以在老闆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掐著她的手腕的時候,容襄連掙扎都沒有。
偏偏老闆還要以為容襄是害怕了,所以才這麼乖,連反抗都不敢。
「唉,你要是早這麼乖就好了,要是早這麼乖,我怎麼會這麼對你呢?不過現在,你裝的再乖也沒有用,你手上這個東西,我看著不舒服,所以我是肯定要弄掉的。」
「再疼你也得忍著。」
老闆一刀下去的時候,容襄是隱隱有些期待的,自己終於要解脫了嗎?
不過老闆這一刀還沒有割到要害的地方,容襄在等待。
但是老闆突然停住了。
他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突然就鬆開了容襄的手腕。
然後走到不遠處拿了個醫藥箱回來。
容襄心裡一驚,老闆大概是反應過來了。
果不其然,老闆開始給容襄止血了。
一邊止血一邊冷哼:「容襄,你裝得真好啊,我差一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你想用這種方式去死嗎?那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你手腕上的刺青我自然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去掉,也不急在這一時,哼......」
容襄輕嘆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最後關頭,老闆居然反應過來了。
老闆動作粗魯地替容襄包紮完了所有的傷口,全程容襄一聲不吭,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這讓老闆很不爽。
「遲早有一天會把你調教得乖乖的,會求饒。」
容襄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老闆做完這一切之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容襄剛剛一心求死,估計都沒有注意到,商沉那幾個人,早就進去了。
早就是必死無疑了。
所以容襄做的這一些,就是徒勞無功了。
於是老闆得意地湊近了容襄的耳邊:「容襄,你這麼努力求死,怎麼剛剛就沒注意到那幾個人早就進去了啊?你這麼努力有什麼用,反正他們也都是要死的。」
老闆又拿著匕首的刀背拍了拍容襄的臉。
「所以啊,我說,你不如死了這條心,以後好好跟著我,反正你現在去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嗯?你覺得怎麼樣?現在那些人都死了,以後你就能心無旁騖地在我身邊了,不用受任何人的影響了。」
「我跟你說,我在迷宮裡設置的機關,可有趣了,那可是帶勁得很呢,到時候等他們都死透了,我帶你去看看死法有多慘烈......」
不得不說,老闆這一番話,確實擊中容襄了。
她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去死,根本忘了注意那幾個人的動向。
現在看來,估計在迷宮打開的時候,幾個人全部都進去了......
容襄搖頭,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老闆還動作溫柔地拿刀背觸摸著容襄的臉頰:「別哭了,我不喜歡。」
但是老闆忽略了一件事情——容襄的雙手剛剛被他鬆綁了,她的上半身現在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於是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容襄突然伸出雙手,分別精準無誤地捏住了老闆的兩隻手。
容襄的力道大的離譜,在捏住老闆手腕的一瞬間,就聽到了那一瞬間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匕首掉在了容襄的腿上,容襄無暇顧及,鬆開老闆手的一瞬間老闆就吃痛倒在了地上。
老闆的手腕算是廢掉了,骨頭基本上全部都碎掉了。
他在地上大喊大叫,在地上亂滾著,一邊滾一邊辱罵容襄:「容襄!你這個賤人!」
容襄迅速解開了蒙住自己眼睛的領帶。
一邊解一邊問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只要蒙住我的眼睛,我就什麼都幹不了了吧?」
「你難道忘了,我是瞎過一段時間的人麼?黑暗之中辨認方向,辨認敵人的方向,是我最擅長做的事情。」
「人啊,有的時候就是不能太自信。」
解開之後,容襄拿起掉在腿上的匕首,然後割開了綁住她雙腳的繩子。
隨後,容襄站了起來。
容襄行動自如地好像是自己的大腿根本就沒有受傷一樣。
把老闆都看愣住了。
「你既然對於在M洲的我那麼關注,怎麼不知道我在被下藥的時候劃了自己十幾刀但是還是能殺人呢?嘖......看來我母親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的。」
「比如說,我不止學了唱念做打,還學了武術。」
這些事情,老闆確實不知道,所以在容襄說出來的時候,他瞳孔都放大了。
不過震驚很快就被疼痛代替,他想不了那麼多了。
「你贏了,殺了我吧。」
「這麼急著想去死麼?我同樣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掉的,我要是想殺你,當時拿槍的時候你不就早死了?你說得對,殺了你,可能有很多事情都解決不了,但是我當時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讓你死的那麼輕易,怎麼對得起你對我母親的折磨呢?」
「我是很想讓你的後半生都在痛苦之中度過的。」
容襄的這些話全部都在她用繩子捆住老闆的時候說出來的。
將老闆捆住之後,容襄才起身,然後走向了那座迷宮。
老闆倒是想阻止容襄:「別進去,我已經說過了,那座迷宮,沒有地圖,進去是出不來的,而且我準備的問題他們回答不出來,應該早就死在裡面了,你現在進去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容襄卻沒有回頭,她徑直走進了那座龐大的迷宮。
沒有任何猶豫。
老闆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容襄剛一走進去,就感覺到了一股陰森的氣息。
老闆似乎是想勾起所有人的心魔,他給每一個人都準備了對應的進入通道。
很顯然這座迷宮建設起來的目的,就是等著這三個人。
容襄先選擇了寫著商沉名字的通道,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去,容襄就感覺到很壓抑。
容襄的直觀感受是,老闆應該是對於商沉這個人做了很多調查,就為了在這種時候讓商沉崩潰。
這裡面全部都是商沉的過往。
並不算很幸福的過往。
商沉童年的時候,其實根本就不是商父商母帶在身邊的,商父商母忙著穩固商家的地位,拓寬商家的商業版圖,根本不管商沉,商沉從小是在商家那些老古板的長輩的手下長大的。
和商從菡不一樣,商沉的人生循規蹈矩,被要求遵守各種商家的家規,做錯了一點事情就會受到很嚴重的家法懲罰。
在祠堂罰跪一天,抄書幾百遍,諸如此類,層出不窮,在商沉的童年之中是隨處可見的。
商沉的童年似乎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容襄看到,商沉這麼久的時間裡,居然就只有一次失控過。
那是他還尚且存著一些善心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了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狗,他看它太可憐了,然後將那隻小狗帶回了家。
在那短暫的一段時間裡,小狗的存在給他帶來了一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