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她就去死
2024-09-01 20:24:10
作者: 瀛歌
他本來就對於賀雯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接近賀雯完完全全就是容襄的安排,他只是一切按照容襄的指示行事,根本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現在賀雯這麼不依不饒,他心裡本來就擔心著容襄,一開始前面還能記著容襄的叮囑裝一下,到後面就是一點都裝不下去了。
賀雯這副模樣,他實在沒有耐心再跟她演下去了。
他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邊的事情,然後趕緊去關注著容襄那邊的動向。
但是很快肖霽就開始後悔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了。
因為賀雯在聽完肖霽說出口的那句責怪的話之後,人已經開始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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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最後幾乎快扭曲了。
要知道賀雯臉上的妝容其實本來就是崎嶇不平的,她本來就是花了好大的心力才能勉強將臉上的妝容變得更加平整一些,現在這樣,全部都亂套了。
她的妝容雖然看著很完美,但是她很清楚,只要控制不住面部的肌肉的運動,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就絕對會出問題的。
賀雯表情扭曲著質問著肖霽:「肖霽,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啊?現在就想趕我走了嗎?」
「容襄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你們一個兩個都被她勾走了魂魄!!!賤人,她就是個賤人!為什麼連我最後的救贖都想搶走???」
可憐賀雯到現在還以為肖霽是她的救贖呢。
如果知道真相的話,不知道又會是怎麼樣一幅可笑的場面。
肖霽對於賀雯肆無忌憚辱罵容襄的行為難以忍受:「夠了,不要再說了,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吧,我先走了......」
然而肖霽才剛剛轉身就被賀雯拉住了胳膊,賀雯祈求著,語氣無比卑微,眼神中卻又帶著無窮無盡的恨意。
「肖霽,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走......」
但是賀雯沒想到,自己都這麼卑微地求他了,但是他依舊選擇撥開了她的手。
肖霽表情決絕:「對不起,我還有事,你先好好休息吧。」
賀雯死死咬著下唇,整個人連連喘著粗氣。
此時此刻賀雯整張臉上的妝容都皸裂開了,就像臉上的完美假面破碎掉了一樣,看著十分可怖。
她也顧不上自己的妝容會不會花掉了,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流淌著。
「肖霽,你一定要走嗎?」
肖霽沒有回頭:「抱歉。」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這裡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他是不可能會留下來的。
肖霽走得連頭都沒有回,徒留賀雯一個人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賀雯站了片刻,然後突然開始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開始崩潰大哭起來。
賀雯一邊大哭一邊尖叫:「啊——容襄,我要殺了你!!!都是你這個賤人!!!」
賀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容襄身上,全程沒想過要怪肖霽半分。
賀雯站著地方有一個較為昏暗的路燈,賀雯現在臉上的妝容四分五裂,裂縫下面又是黑的,賀雯整個人又是個披頭散髮的狀態,看的就真的和臉裂開了的怪物一樣。
有不小心路過的人們,全部都嚇了一大跳,有的心理素質不好的直接大喊著「有鬼有鬼」就跑掉了。
賀雯坐在路中間又哭又笑,確實十分瘮人。
她現在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能找到機會狠狠地報復回去。
不管結果會是什麼,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殺了容襄。
讓容襄那個賤人去死!!!
可是她現在根本近不了容襄的身......
賀雯躺在地上,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
剛剛肖霽擔心的事情是什麼?是不是就是容襄出事情了?
剛剛肖霽還重複了一遍一個地址!
賀雯有信心,那個地址絕對跟容襄有關,她要是過去,絕對會有不小的收穫!
不然肖霽不會那麼急著重複一遍的!
賀雯這麼想著,突然覺得希望來了。
她要去那個地方!!!
賀雯迅速從路上爬了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往家門口的方向走去。
爬起來之後,賀雯的痛覺神經好像回來了,她突然就又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一片狼藉到底有多痛了。
賀雯臉都痛的僵硬了,現在一塊肌肉都動不了。
但是對於賀雯來說,這些都不重要,沒有什麼比趕緊去殺了容襄更重要!
賀雯迅速走進家門,然後拿出了幾樣東西,一股腦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後又跌跌撞撞衝出家門。
她是片刻都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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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襄被蒙著眼睛,只能感覺到老闆又給她挪動了一下位置,挪完之後還滿意道:「這個位置好,能看得到你現在到底有多可憐,又讓他們沒辦法第一時間就靠近。」
老闆站在容襄身邊,然後一隻手搭在容襄肩膀上,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刀。
容襄的聽力在眼睛被蒙起來完全看不見之後又開始變得好了起來,她能很清楚地聽見那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
容襄的兩隻手都緊緊握住了,指尖掐進了掌心,可見容襄現在到底有緊張。
老闆自然也感覺到了。
他拿著刀背拍了拍容襄的臉:「容襄,這就緊張了?我以為你要硬氣到什麼時候呢,這樣吧,你跟我服個軟,我心情一好,說不定還能留他們個全屍,這樣死的時候也體面,你說對不對?」
容襄沒有回應老闆。
老闆還不滿意,又繼續用刀背拍容襄的臉:「容襄,問你話呢,不回答,我就當你是同意我讓他們全屍都拼不完整了?」
老闆的語氣足夠猖狂,容襄卻再也忍不住了。
「你的美夢不會成真的,死無全屍的應該是你才對。」
老闆變了神色,對於容襄這種情況下還敢反抗的行為十分不滿。
於是他又抬手扇了容襄一個耳光,力道大道容襄的另一邊嘴角也開始流血了。
商沉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第一眼看過去的容襄,真的是十分狼狽。
頭髮亂的不成樣子,兩邊的嘴角都在流血,就算大半張臉上都蒙著黑布也能看的出來臉頰腫的很厲害,臉頰上的幾個巴掌印看著十分明顯,甚至就連脖子上都有被大力掐過的指痕。
容襄看起來很冷靜,確認了是他們三個人的時候,她之開口說了一句:「不要直視他的眼睛。」
雖然不知道老闆催眠的具體因素是什麼,但是容襄至少能確定是不能看老闆的眼睛的,連著好幾次,她都是因為不小心看了他的眼睛,所以才被催眠了的。
裴清洲一向是最淡定的,此刻看到這樣的場景,根本不知道冷靜兩個字怎麼寫了,握著拳頭就想衝上去。
然後被商沉給制止了。
商沉比起裴清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手上的肌肉全部繃緊了,青筋畢露,能看得出來也忍得很辛苦。
但是商沉很清楚此時此刻是絕對不能激怒老闆的。
果不其然,老闆把玩著手上的匕首,然後陰森森地笑著,看著對面的三個人。
「怎麼不衝上來啦?不是想打我嗎?我就在這裡,來啊,來打死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闆笑得十分猖狂,極盡嘲弄。
「怎麼?不敢嗎?」
隨後老闆又作恍然大悟狀:「哦,對了,我忘了,你們不行的,畢竟命根子在我身上呢,哈哈哈哈哈......」
「也是哦,你們要是敢衝上來,那就不知道你們的寶貝會是什麼樣的死法咯。」
商沉沉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對於商沉終於問到了點子上了老闆表示十分滿意,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商沉,其實我知道,你是這幾個人裡面最冷靜的那個人,沒有帶其他人過來,比如狙擊手什麼的,就是你勸阻的吧?」
「你確實有點頭腦呢。」
「我既然敢讓你們到這裡來,就證明我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棟樓,從外面看是一棟爛尾樓沒錯,但是內部早就被我改造得和鋼筋鐵骨一樣了,只要你們的狙擊手一行動,嘭——」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打不穿的我的腦袋的,但是容襄的腦袋會不會開花,那我就不確定咯......」
「其實呢,我是很喜歡容襄的——」
老闆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搭在容襄肩膀上的手,在容襄的肩膀上流連。
十分噁心。
他的目的就是激怒對面這幾個人,看著這幾個人有氣但是沒地方發就覺得很爽。
「所以呢,我其實是捨不得殺她的,現在這樣子,不過就是想讓你們替她去死而已啦,我的要求也不高,死一個就行啦。」
老闆定定的看著三人,很顯然,他根本不相信,不相信這幾個人都會願意為了容襄自願去死,肯定是會猶豫,然後推三阻四的。
這就是人性,他早就摸透了。
但是出乎老闆意料的是,每一個人都願意。
他沒有想到自己自以為早就摸透了的人性,在這些人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出了那一句:「我。」
裴庭抬手阻止了其他兩個人:「就讓我去吧,我反正也是廢人一個了,死了我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再說了,我也很想去地下和琬青團聚的,我想她了......」
裴清洲搖頭:「爸,你要好好照顧阿襄。」
商沉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蒙著眼睛的容襄:「阿襄不能再失去家人了。」
每一個人的意思都是自己去。
老闆看著這三個人,心情就更差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老闆看著,裝作十分感動的模樣,然後十分誇張地鼓了鼓掌。
「太感人了,你們真是太感人了,我都要被感動死了。」
「這樣吧,既然你們這麼真誠,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老闆說完,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摁了下去。
隨後,老闆旁邊那面牆居然運動了起來。
內里實在是大有乾坤。
一眼望不到頭,粗略看過去是一座大型迷宮。
讓人嘆為觀止。
老闆看到迷宮之後,嘴角又揚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就更加開心了。
其實,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他根本就不是想死一個人就夠了,他的目的就是殺了這三個人,讓他們全部都死掉。
這樣,容襄就不會被這群人給影響了。
就能做他永遠的金絲雀了。
這才是他想要的。
老闆只要一想到這個結局,就會笑得十分開懷。
但是面上他依舊假惺惺地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能活著走出這個迷宮,我就放了容襄,從此不再出現。」
容襄心一沉。
她很清楚,這個迷宮,既然老闆敢讓他們走進去,那麼就是絕對走不出來的。
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容襄很清楚,她也知道,他們同樣很清楚。
可是他們有選擇嗎?
沒有。
老闆沒有給他們選擇。
只能進去。
或許每個人都知道進去就是個死,但是他們也很清楚,老闆的目的,其實都快擺在明面上了。
無非就是想讓他們都死。
好成全他對於容襄變態的占有欲。
可是至少這樣,容襄能活下去。
老闆的想法是,容襄和他們三個人是不能共生的,如果一定要死,不是容襄死,就是這三個人死。
所以每一個人都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容襄。
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容襄聽到了腳步聲。
她很清楚,他們開始朝著那個迷宮入口走去了。
容襄搖頭,淚流滿面:「不要,不要......」
其實,她本來就是想死的。
從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沒有辦法唱京戲了的時候,她就這麼決定了。
她給自己定了個期限,如果在這個時間之內沒有辦法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她就去死。
本來京戲在各種困境之中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不管後來商沉裴庭裴清洲這幾個人有沒有出現,京戲都是首要的。
如今連這個首要的條件都消失了,她自然就沒有了什麼繼續活下去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