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阿襄，我愛你

  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商沉的聲音，容襄有些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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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猛然一抖。

  容襄迅速掙脫開商沉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容襄對著商沉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什麼事情的，你怎麼來了？」

  容襄盡力讓自己變得正常，然後平靜回答商沉的問題。

  她能感覺到商沉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看穿。

  「是嗎？」

  「阿襄，看著我。」

  商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傳來，驚起容襄內心一片戰慄。

  但是容襄不敢抬頭，不敢直視商沉的眼睛。

  她敢看他嗎，不敢的。

  容襄知道，按照商沉對她的了解，絕對能一眼就看出來根本就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問題很大，她身上的問題很大。

  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沒有辦法了。

  容襄不想讓商沉看到。

  一旦商沉看到，絕對就能看到她極力隱藏的這些事情背後的，更深層的，她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察覺了，將會是很大的麻煩。

  容襄害怕。

  真的很害怕。

  所以容襄從始至終都沒有直視商沉的眼睛。

  一旁的老闆看著兩個人之間的微妙氛圍，有些摸不著頭腦。

  依稀記得容襄離開京城去M洲好像就是為了躲開這位爺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兩個人又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容襄都不敢看商沉......

  不過兩個人看著也不像是仇人就是了，看著更像是戀人多一點。

  老闆其實很好奇容襄這一趟M洲之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又開始跟商沉里兩個人剪不斷理還亂了。

  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問，現在就更沒機會了。

  眼前的問題好像更加重要。

  商沉見容襄一直不說話也不抬頭，輕笑一聲，然後嘆了口氣，也不強迫她，只是抬起頭，看著老闆。

  「那就麻煩您告訴我一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剛在這裡。」

  商沉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剛剛和容襄說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老闆打了個寒顫。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容襄猛然抬起頭，看了老闆一眼，然後又飛快低下了頭。

  商沉注意到了容襄的動作，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將眼神放到了老闆身上。

  老闆被商沉看得簡直如坐針氈，如芒在背，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不過剛剛容襄猛然抬起頭看他的那個眼神他看懂了。

  容襄是告訴他，不要說。

  容襄在請求他，一定要堅持下去，不管商沉給了他怎樣的壓力，都一定要堅持下去。

  老闆握了握拳，也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站在容襄這邊的。

  老闆看著商沉，笑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道：「商先生多慮了，我們剛剛是在考慮要讓容襄休整多長時間再上台比較好，畢竟梨園現在這個樣子，猛然開門也吸引不到多少看客。」

  「不如先醞釀一段時間，等人多了再讓容襄上，畢竟她眼睛也才剛剛復明，多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就這麼簡單，商先生。」

  老闆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商沉。

  害怕商沉會不相信。

  事實果然如此。

  商沉並沒有那麼好誆騙。

  甚至開始輕敲桌面，用閒適的語氣問道：「或許您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老闆心下一個激靈，果不其然，真的開始威脅他來了。

  這人真的是，完全不講理。

  哪有這麼嚇唬人的。

  雖然商沉的氣場真的很強，說出這話的壓迫感也是真的很強，但是老闆還是在高壓之下重重點了點頭。

  「商先生，真的是這樣，我沒有必要騙您。剛剛我們真的只是在商量這些事情，容襄想儘快上台被我否決了才臉色不太好的，並沒有發生別的任何不好的事情。」

  「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沒有什麼能說的了，信不信在您自己了。」

  說完這些，老闆開始心臟狂跳。

  當著這麼一個閻王的面撒謊真的是一件很考慮心理素質的事情。

  老闆感覺自己的手心全都是汗，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了。

  天知道他一個從來不怎麼撒謊的人究竟是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多話而且基本上沒有真話的話來的啊。

  實在是太刺激了。

  如果商沉還是繼續持懷疑態度的話，要是繼續質問，說不定真的有露餡了。

  不過好在商沉沉默了一段時間，好像在思考這些話的真實性，然後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看著好像是相信了。

  老闆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商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您似乎很緊張？跟我說話這麼容易緊張嗎？還是說您是因為心裡裝著別的事情，所以才會那麼緊張的呢？」

  老闆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都快被商沉嚇成心臟病了。

  誰家好人經得起這麼嚇。

  就在老闆思索著這句話應該怎麼接的時候，商沉又開口了。

  「只是開個玩笑，您別介意，我只是想活躍活躍氛圍。」

  老闆乾笑兩聲：「哈哈哈，您可真幽默，真會開玩笑。」

  商沉沒有再繼續跟老闆說什麼，而是轉頭對著容襄說道：「好久沒有聽阿襄唱京戲了，看阿襄現在這副妝造應該也是準備上台試試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一聽阿襄再次開嗓？」

  商沉笑著對容襄說著，容襄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墜入了冰窖。

  她猛地抬頭看著商沉，眼神帶著些不可置信，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讓商沉看出來不對勁。

  商沉，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他到底是看出來了什麼故意為難她，還是只是單純想聽京戲......

  容襄感覺自己看不透他。

  老闆在旁邊勸到：「剛剛已經唱完了，容襄現在已經累了，商先生要是想看的話，要不就改天再來吧。」

  商沉看著容襄，語氣聽不出來任何不對：「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看，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京戲了。」

  「好不好，阿襄？」

  容襄知道，她現在騎虎難下了。

  商沉都這麼說了，她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於是容襄站起身：「好，我答應你。」

  然後徑直走向了戲台。

  老闆在旁邊看著商沉看容襄眼神，只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看過這麼複雜的眼神。

  不知道這裡面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緒，只知道商沉現在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平靜。

  老闆表示自己真的，現在雲裡霧裡的。

  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明明參與了全程，但是完全不知道具體情況。

  他眼睜睜看著容襄再次上了戲台，但是卻不能攔著。

  容襄這個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的。

  她要怎麼瞞得過商沉呢？

  老闆真的很憂心。

  果不其然，站上台的容襄瞬間了僵直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根本就一個字都唱不出來。

  容襄站在台上，感覺自己的情況比剛剛更嚴重了，剛剛至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現在直接感覺眼前發黑了。

  容襄要十分勉強才能站得穩。

  站穩之後呢，要幹什麼？她好像突然就忘了。

  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就在容襄孤獨彷徨之際，台下的商沉突然就開口了。

  「阿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然後站起身，親自上了台，將容襄扶了下來。

  但是終點並不是後台。

  老闆看出來商沉要帶著容襄往門外走，於是連忙阻止。

  「商先生，您想幹什麼？容襄還沒卸妝啊......」

  商沉沒有理會老闆的叫喚，而是繼續帶著容襄往門外走。

  在老闆想跟上來的時候，後頭看了老闆一眼。

  只一眼，就止住了老闆的腳步。

  「您不必擔心，我比您更擔心阿襄的安危，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不利於阿襄的事情，我希望和您能明白。」

  說罷，商沉再也不顧老闆，帶著容襄上了車。

  事實上，不是容襄不想停，只是商沉的力道實在太大，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開。

  所以只能任由著商沉帶著她，上了車。

  「商沉，你要帶我去哪兒？」

  容襄抬頭看了商沉一眼，只看得見他面色冷峻，下頜線十分鋒利。

  此刻薄唇微抿著，能看得出來心情十分不好。

  容襄能感覺到商沉的情緒。

  大概，他還是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她現在只祈禱他不要發現她的別的什麼想法。

  僅此而已。

  其餘的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商沉帶著容襄去了他的私宅。

  他先是一言不發地替容襄卸乾淨了臉上的妝容與頭上的頭面。

  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說話，容襄也梗著，什麼話都沒有說。

  等到脫衣服的時候，容襄抵住了商沉的手，沒有讓他繼續。

  「這個我可以自己來，我看得見，不需要你。」

  容襄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戳到了商沉的神經，商沉突然就爆發了。

  說是爆發也不太貼切，他只是突然將她抵在了牆上。

  容襄有點害怕現在這樣的狀態。

  想說些什麼，但是想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上下嘴唇分分合合，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商沉把她抵在牆上，不讓她亂動，但是也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終於還是容襄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率先開口。

  她先是扯了一下商沉的袖子：「你......你沒事吧？」

  商沉突然就把頭低了下來，然後埋在了她的頸窩裡。

  然後悶悶地開口。

  「阿襄，不需要，你真的這麼不需要我嗎？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意義？你把我當什麼？pao友嗎？」

  商沉的聲音在她的頸窩處傳來，悶悶的，聽得容襄一陣酥酥麻麻，聽著還有點委屈的感覺。

  容襄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向和高嶺之花一樣的商沉，居然會說出這麼......的詞來。

  她想了一下，然後試探著開口：「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商沉卻在她的頸窩沒有動靜了。

  過了許久，久到容襄都以為商沉在這裡睡著了，他才繼續開口。

  「阿襄，你真的需要我嗎？」

  這個問題，卻真的把容襄問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商沉。

  真的不知道。

  之前生活里沒有商沉的時候，就算經歷了喪母這麼大悲痛，她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堅持著，堅持了下來，沒有任何異樣。

  現在生活中有他了，突然發現自己信仰要崩塌了，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追求畢生所求了，第一反應也並不是去找他，去跟他求助。

  而是......

  容襄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商沉。

  如果說喜歡商沉，那麼毫無疑問是喜歡他的。

  如果問愛，也是愛的。

  可是關於需要這個問題，好像二者並不衝突。

  容襄沒有辦法回答商沉這個問題。

  就在她想開口的時候，突然就被商沉捂住了嘴。

  「噓——阿襄，不要說，不要告訴我，至少我這樣還能自己欺騙自己。」

  容襄眼睫微顫，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終究還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可是商沉接下來的舉動讓容襄大吃一驚。

  他先是抬起頭，看著容襄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道：「阿襄，我愛你。」

  容襄心下微動。

  商沉又重複了一遍：「阿襄，我愛你。」

  「阿襄，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永遠不要。」

  隨後，容襄突然被商沉拉著，進入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構造，看得容襄大吃一驚。

  這根本就是一個紋身室。

  一個設備齊全的紋身室。

  容襄一陣毛骨悚然。

  她猶豫道：「商沉，你想幹什麼？」

  商沉卻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然後放在了紋身室那張床上。

  容襄沒有掙扎。

  她不知道商沉想要做什麼，但是她願意任由他做任何事情。

  因為和以前不一樣。

  她相信，商沉不會傷害她的。

  所以容襄就這麼靜靜等著商沉的動作。

  商沉俯下身，吻了一下容襄的額頭。

  「阿襄，睡一覺就好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