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穿越到過去

  「啊髒了。」封沫忍著劇痛的胸腔，嘟囔著，右手抬起來，似乎想要擦拭。但更多的鮮血卻從她的口鼻溢出。

  封沫不適地俯下身，支撐著身體拼命咳嗽，溫熱黏膩的液體從她喉嚨里不斷湧出，噴濺的嚴雪滿身都是。

  「我好像總能把事搞得越來越糟呢……」封沫抬頭茫然地看著嚴雪身上被她越整理越髒的痕跡，麻木的神情這才漸漸變生動起來，眼淚無法抑制地從眼眶滾落。

  以前的她一無所有，直到她有了嚴雪，有了可以呵護她，寵著她的人，她想要活下去，有想要自己不再作妖，和對方好好在一起。

  但老天卻對她如此殘忍。

  封沫的人性在隨著神靈的侵蝕而漸漸消散。

  她只能在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時，拉著她最愛的人一起死。

  封沫按照惡毒女配的思維如此自私地想道。

  如同鱷魚的眼淚，她喉嚨嗚咽了一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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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雪——！」

  封沫近乎狠厲地喊她，胡亂擦拭著沾在女主臉上的淚水和血水，將惡毒女配最後孑然一身的悲愴結局繹得淋漓盡致。

  「我不想，不想你死啊……」

  「不，我不應該哭的。」

  「我應該高興的。」

  「我把你染髒了，我應該高興的。」

  封沫緩緩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又極致悲傷的笑容，低聲地湊近那陷入假死狀態的女主，惡劣地說道。「我終於………把你染髒了，不是嗎？」

  眼淚瞬間潸然淚下。

  仿佛一場無聲的辛酸，又像是一種解脫的微笑，惡毒女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但她擦拭嚴雪身上血跡的動作卻始終沒有停止。

  血水不斷混著眼淚落在嚴雪臉上。

  明明是得償所願的表情，封沫臉上卻沒有浮現出一點開心。就仿佛櫥櫃前帶給人歡笑的卻又被歲月遺忘的精緻娃娃，無端讓人難過。

  周圍十分寂靜，她最後的目光也停在了嚴雪身上——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地盯著嚴雪染血的臉，陷入了沉睡。

  即使到最後，封沫也靠著強大的毅力，將女配對女主那近乎偏執的執念演繹出來。

  【我這次應該有比原女配還肆意瀟灑吧？】意識陷入虛無的最後一刻，她如此想道。

  嚴雪的魂體剛從身體出來，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封沫趴在她身上，一邊咳嗽地嘔出大片鮮血，一邊擦拭她臉上的血跡並沒有停下。直到最後都死死地看著她那具已經失去靈魂的軀殼，連眼都沒有闔上。

  嚴雪本想要照顧她一生的。用自己的精明和聰穎幫助這個傻子，幫她抵禦一切傷害。但沒成想她與她的立場就如她們對立的人生，走到了無法調節的絕境。

  「你……還好嗎，封沫？」嚴雪問。

  但回答她的只有自己沉默的哭聲和背景弒神成功後勝利的歡笑聲。

  嚴雪閉上眼，眼前閃過一幕幕曾經的片段，眼睛酸脹，但她還是努力地睜大，不讓淚水再落下來。

  時空地點隨著嚴雪內心跌宕起伏的情緒開始轉換。

  一陣悠揚的二胡聲響起，湛藍色的能量波從她的身上輻射出去，囊括了所有正在觀看這場直播的人。

  時空一切如潮湧般退卻。

  嚴雪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白。

  「刷——！」

  某一刻，她的意識與身體徹底分離，攜帶著全球幾十億人的喜怒哀樂，一起回溯到了兩年前的那個清晨。

  再次醒來時，嚴雪的視角極其詭異。她發現自己此時的視角正固定在一位穿著警服的女子身上，隨著對方轉動而移動，不受控制地看向四周。

  在看到桌案上日曆顯示的是2075年6月8號，和牆上掛著的一排蒼勁有力的大字：御河市治安廳接案中心後，嚴雪才確定了此時的時間地點。

  牆壁大字旁邊有一個顯眼的國徽。

  雖然目前時間是凌晨四點，但報案中心這裡依舊燈火通明，嚴雪一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人坐在自己的崗位上，時不時接起一個電話。

  她附身的這位女警官此時正在扭耳麥。「喂，您好，這裡是治安中心。」

  此時，全球幾十億的人的意識都隨著嚴雪穿越到了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情況，不敢輕舉妄動。而作為穿越的載體，嚴雪也是正在試圖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她的畸變能力為什麼突然啟動了？

  讓她穿到了一位過去的人的身上？

  女警官再次掛掉後嘆了一口氣，好像很無奈的樣子。

  這種屢次給警方打騷擾電話的人，通常很快就被附近的警官當場逮捕。

  這時，耳麥中又傳入一個電話請求接入的提示音。女警官立刻揚起了甜美的笑容，放下了手機，按下了接通鍵。「喂，您好，這裡是治安中心。」

  「警官，有人要殺我。」

  這是一位年老男子的求救電話。他說的是陳述句。本應該很緊急的情況，但對方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地平穩，絲毫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

  附在女警官身上的嚴雪及大部分人都愣了，同時升起一股非常古怪的感覺。

  【御河市治安廳接案中心？這不就是兩年前被封鎖的區域嗎？】意識中有人突然意識到這位背對著她們接警的女孩是誰後，這麼說道。

  【她是簡愛師姐，我竟然見到……】難以抑制的哭聲。

  【我師姐已經去世兩年了。她在跟我隔著隔離房說完這個經歷不久後，就用磨利的餐勺，劃破了自己的動脈。】

  【我知道這件事。】

  【我也知道。】

  【當時新聞鬧得還挺大的，整個接線大廳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我又見到了她……】說這話的人幾乎熱淚盈眶。

  另外一邊，簡愛的接警還在正常進行著。

  「爺爺，您剛剛說的是有人要殺你嗎？」雖然從她表情中也能看出「簡愛當時同樣覺得這通電話很奇怪」，但還是按照經驗，展開了詢問。

  「現在這個人是否還在你身邊？」簡愛問。

  「我被困在龍宇大廈的第120層，有人，要殺我，他殺了我的孫女！」那位男子並沒有回答簡愛的問題，反而顛三倒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