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籠中雀2

  音靈的表情怔了怔，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半晌才強笑著答道：「你在說什麼？我的姐妹遭毒手？我的家族被屠殺？」

  見到她是這樣的反應，言澈就知道她對這些事完全不知情。

  她忍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輕輕晃動手腕，霧氣聚攏又散開，當年震驚妖界的大屠殺事件終於被揭開了真正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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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自音靈被抓回去後，那男人日日把她放在籠子裡到處見人，逼著她唱歌，唱到咳血後，才咒罵著讓她休息。

  等到音靈又長大一些，她絕美的樣貌與脫俗的氣質，還有曼妙的身材更是讓那男人獸性大發，日日折磨。

  終於有一日，音靈滿懷怨恨與不甘選擇自盡，她本想著報仇，在折磨了那男人幾日之後，男人似乎高價請到了一個能力極強大的宗師掩蓋了他的氣味，換了城市繼續作惡。

  她恨透了男人，卻又找不到他，於是化為音靈去魅惑那些以玩弄女人為樂的臭男人。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離開後並沒有放棄，而是換了一個城市，大範圍抓捕金絲雀，成精的，未成精的都遭到了他的毒手。

  他高價售賣金絲雀，成了遠近聞名的金絲雀商人。

  可被圈養的金絲雀只不過是有錢人炫耀的工具，根本沒有幾隻能活到修行成精怪就都死了，金絲雀一族為此幾乎全滅。

  身為妖族，音靈本該知情。但那時已被折磨致死的她已成為了半鬼。在外界沒有意識的遊蕩了許多時日。

  等她再回妖界，這件事的風波已經過去，也無人再提。大家都把她當做音靈，誰又能知道她曾經是一隻金絲雀呢。

  音靈聽到這裡幾乎崩潰，蒼白著唇色不住地發抖，根本就無法直視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在漫長的時光里她當做唯一信仰的人，是個魔鬼。

  怒急攻心，音靈咳出一口濁血幾乎喘不上氣。

  偏善的靈魂此刻竟開始向惡轉變，一時間氣氛竟是緊張到了極點。

  言澈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忙道：「我並不想阻止你報仇，他該死，但不是現在。」

  音靈逐漸發紅的眼睛緩緩轉向言澈，悲傷和憤怒充斥著她的靈魂，似乎只差最後一根稻草，就能讓她的弦全部崩斷。

  她在等言澈給她一個痛快。

  但言澈說的話卻給了她新的希望，她說：我知道那個人渣在哪。音靈抬頭，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睛熠熠生輝，就如寂靜夜空里閃耀的星星。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那雙會發光的眼睛，點頭道：帶我過去。

  言澈的眼神終於柔和了些，她自然是不願意看到沒有做錯什麼的人付出不值當的代價。她暗自在腦海中讓系統給自己開了個後門，很快，眼前就出現了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把奶狗丟到了眾鬼暫時休憩的大通鋪後，言澈就帶著音靈去了另一個空間。

  一個巨大的氣旋在空間的正中央，言澈牽著音靈的手踏了進去。一陣天旋地轉，她們睜眼已是一個滿是鳥類殘骸的倉庫當中。

  這個倉庫臭氣熏天，耳邊傳來的都是鳥類憤怒的，悲傷的，絕望的啼鳴。

  這個死胖子不是只買賣金絲雀，他幾乎捕捉獵殺所有賣相好看，聲音好聽的鳥類。

  就連言澈一個人類都看不下去，更別提她帶過來的音靈。如果說言澈剛才的說辭只是讓她有了基本的概念，那麼她現在看到的就是那番話語相對應的畫面。

  言澈能感受到音靈體內能量的波動，她向牽著的那隻手傳去些許能量，那些能量鑽入音靈的身體當中，極力控制著她即將暴走的靈魂。

  「那個人渣在哪？」音靈的聲音在顫抖，她焦急地四處尋找著，就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類尋找綠洲。

  音靈聽著周圍的鳥類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嘴角瘋狂的笑意盪開了。

  她能聽懂鳥類的語言，即使在聲聲痛苦的悲鳴中，音靈也聽到了那個給她指路的聲音，是一隻成精的小百靈，她多年的修煉因為那個胖子幾乎毀於一旦。

  帶著那隻小百靈的恨意，音靈亮出自己已腐敗發灰的羽翼，她曾引以為傲的金色羽毛，如今已灰暗發臭。

  她如箭矢一般射向倉庫的後方，那個胖子休息的地方。

  「怎麼會是你？你沒有死？」胖子從一排高大的鳥籠後走出，那排鳥籠中囚禁的都是已經修煉成人的鳥類。

  一隻喜鵲嘴邊的血跡還未乾，身上未著寸縷，細嫩的皮膚上都是青一塊紅一塊的傷痕，音靈眼神掃過，竟發現她的身上腿上居然還有男人侵犯後留下的不明液體。

  想起自己曾經的遭遇，音靈一個沒站穩向後踉蹌了一步，卻被言澈穩穩扶住，感受到言澈溫和的力量，似乎是在說，你別怕，有我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眼裡想要報仇的光芒更亮了些。

  她們還沒開口說話，那胖子又喋喋不休起來：「我就知道你還念著我，不僅自己回來找我，還帶了一個那麼美的人類妞來。」

  他如毒蛇般的眼神在言澈的身上游移，看得言澈怒從心中來，藏在身後的手捏成拳，但嘴邊卻仍帶著些許的笑意。

  「小娘子你過來，和妖怪站在一起做什麼，我才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他一聲聲的奸笑十分刺耳，伸手就要拉扯言澈的衣袖。

  言澈還未來得及動手，音靈卻先攀上了胖子的肩膀，撫摸著他胸前的皮膚，她的眼中閃著精光，嫵媚的體態看得人心魂蕩漾。

  她扯著胖子胸口的衣物道：「人類哪有我們妖怪會玩，來，過來，我來服侍你~」

  誰知這胖子甩開了音靈的手將她一把扔在了地上，呸了一聲道：「賤/貨，你們妖怪裝著清純，上了床一個比一個騷，還不是求著我放過你們，你那個樣子我看一眼都髒，滾！」

  他罵得起勁，口水橫飛，可音靈卻是冷聲笑了起來，尖利的笑聲如同鬼泣，她化為一縷青煙，環繞在胖子的身邊。

  腐爛的毛髮與缺了一塊的喙緊緊貼著胖子的皮膚。

  她說著無數好聽的話，胖子不耐煩的雙眼逐漸無神，直到最後竟開始撫摸起了音靈腐爛的皮肉與毛髮。

  「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好嗎？」音靈看著胖子的眼睛問道。

  胖子木訥點頭，恍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音靈鬆開了纏著他的身體，眼瞧著他向不遠處那些折磨人的刑具上走去，拿起了一把冰錐。

  誰知他抄起冰錐就向音靈沖了過來，神情猙獰可怖，嘴裡嘶吼著：「去死！去死！都是賤/貨！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