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出意外的話又要出意外了

  吃過午飯，陳向平陪著尹沅茵收拾著碗筷。

  她正想問他今天怎麼如此得閒時，大門口跌跌撞撞地跑來了海文書。

  「支書，你怎麼在這啊，快快快，出事了……媽呀，讓我喘口氣……」

  海大森氣喘吁吁地到了廚房門口，撐著門沿彎著腰不斷喘氣，氣管好像被誰用力捏著，發著「哼哧哼哧」幾乎要嘎過去的抽氣聲。

  陳向平用力幫他拍著背，這是一路從村委跑到竹苑的節奏嗎？

  尹沅茵往碗裡倒了茶水給他遞了過去，牛飲了一碗，海大森才算是活回來了。

  「你以後說話別這樣大喘氣，真是急死人。」陳向平急得直跺腳，他倒是說話啊。

  「不是……我剛接到我堂哥電話還在地里呢……從地里到村委又到這我是一秒不敢停啊。」

  陳向平恨不得翻白眼，「行了行了，你倒是說事嘛，淨扯這些沒用的。」

  尹沅茵也不禁勾唇笑起，其實她也怕在竹苑看見海文書，他每次來都沒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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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文書吸了口痰吐掉，口鼻才算通了氣，磕磕巴巴道，「我堂哥從鎮上回來碰見海二坐車去縣裡，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傢伙不知抽了什麼瘋，說要去縣信訪辦上訪……」

  「什麼？！」

  「什麼？！」

  陳向平和尹沅茵異口同聲驚叫起來。

  海二真是神經不對了，上訪是鬧著玩嗎？

  陳向平都來不及心慌，扯著嗓子一邊朝門口去一邊嚷，「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快點，還愣著幹什麼，開車去追啊！」

  尹沅茵回過神來，也急忙跟上。

  非正常上訪後果很嚴重啊，海二本就是一個愛胡說八道是非不分胡攪蠻纏的人，這一趟越級去縣裡上訪，弄得不好就有誣告陷害之嫌，輕則拘留重則坐牢，而對於他的直接管理者也少不了一個治下能力不足被點名記過批評，對誰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到了村委，多名得到消息的幹部正焦急等待陳向平統籌安排。

  「汽車站出來到信訪辦有三條路，咱們分成三隊人沿街尋找，現在離單位下午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鐘頭，若他能順利找到信訪辦，應該會在附近徘徊，下著雨，大家就重點盯著一下周圍的小餐館大排檔，看看海二在不在？若實在找不到他人就在信訪辦門口一直等，一定要攔住他。」

  「好。」

  「行……」

  歐萊婭不見蹤影，李姐上了尹沅茵的車，陳向平和海大森各自駕車搭在主任和會計，一行人風馳電掣朝著縣裡趕去。

  「這海二怎地就一點兒不安生呢，上次喝酒鬧事把主任氣病，才消停了幾天啊，又鬧著要上訪，他是想一出來一出……有他一個人，咱們的先進文明永遠也別指望能評得上，煩死了。」李姐坐在副駕駛位上氣勢騰騰地數落著，手中緊攥的手機隨著話語不斷揮舞，活像抓著一把菜刀在橫劈豎砍。

  尹沅茵黛眉輕蹙，緊盯著前方路況，雨天路滑，不敢有絲毫怠慢，車身駛入一條坦途後，才騰出時間與李姐交談。

  「知道他上訪是為何事嗎？」

  李姐冷哼，「鬼知道他要訪什麼，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上回你果園的事跟他有關，可你也沒跟他計較，不用他賠錢又不用他抵命，除了主任罵了他幾句……難道被罵兩句就受不了氣就要上訪？」

  尹沅茵微眯起眼，「這也太久了，都快一個月了，是因為這事上訪早就去了……」

  「可事關他的也就這件事了……再說了，他那人懶得很，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拖延症那麼重，拖個一個兩個月也不稀奇啊……」

  尹沅茵也不敢說此話沒道理，或許她是不願意聽見事關自己。

  與人相處真的太難了，她都這般包容了，海二還要鬧事，究竟是她做得不夠好還是她不夠壞？

  心思翻騰間，她猛地加了一腳油門，推背感讓猝不及防的李姐突然咋呼起來。

  「開慢點尹老闆，沒想到你一個女孩子開車也這麼狠啊？」她拍著胸口，心驚肉跳，「下雨天路滑，你就不怕剎車踩不住啊?」

  尹沅茵抱歉地笑笑，眸光一閃，又打趣道，「放心吧，又不是特斯拉。」

  側眸，卻見李姐仍舊一臉青白眼神嚴肅，並未聽懂她話中笑點。

  尹沅茵心頭不禁滑過一絲酸澀，若是副駕駛坐的是歐萊婭，她定能知道的。

  只可惜，歐萊婭也與她生疏了……

  ……

  二十分鐘後眾人到了縣裡，按照原計劃於街邊緩行尋覓，最後在信訪辦對面街道的小餐館裡發現了海二的身影。

  眾人一擁而上，氣勢洶洶地將他堵在了牆角。

  海二看著一個個凶神惡煞貌似鍾馗恨不得吃人的模樣都嚇愣了。

  再看眾人手裡雨傘，手機，菜籃子這些不算兇器的兇器，好半晌才吞咽著唾沫回過神來。

  「你你你……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就不能來縣裡逛逛，我是舟山村的犯人嗎？」

  到底是做賊心虛，一句話，海二也從畏懼中抖露出些不該的心思。

  海主任大腳蹬蹬地衝過來，指著他鼻子怒喝，「你這懶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趕緊跟我們回去，有什麼不滿跟村委說，學什麼人上訪呢，你知不知道上訪會給大夥召來多大的麻煩？」

  海主任的威懾與海二而言永遠都停留在『八叔』這個親戚說教的犯愁，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就是要找你們的麻煩，在村里我過得憋屈受人排擠，沒人幫我安排工作，我沒收入我活不下去，我就要上訪，控告你們村委這些人一個個不作為，暗地裡私相授受要害我命。」

  這些話聽來多可笑，誰又這樣對他了？

  海二囫圇說罷，削尖腦袋要往外沖，卻被海大森一次次地推了回去。

  「跑什麼跑，你把話說清楚，誰沒給你安排工作？誰讓你沒收入的？尹老闆就在這裡，你敢當著她的面說你做過什麼事，而尹老闆又是如何待你的？沒收入是你自己造成的，還敢上訪，我看你是皮癢！」海大森怒罵著，一邊捋起袖子，看著要亮出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