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賣字

  宋戎在經過蘇杭遊玩之後，繼續沉下心來，專心於書法當中。他每日除了吃飯、散步和練武，其餘的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苦練書法。

  時隔許久，他的覺得自己閉門造車不是辦法，想著古今的大書法家都是一字千金，可見書法的精妙。宋戎也想要看看自己的書法價值能夠值得多少金，便鋪了幾張宣紙，寫了一疊字幅，拿到街上去賣。

  正好林辰逸在小鎮的中心街道上開著一家書鋪，宋戎拿著一沓寫好的墨寶就來到林辰逸的書鋪。

  林辰逸立馬十分給面子地把宋戎的墨寶放在書鋪的醒目位置展出，他望著那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字，咋舌道：「姐夫，你的字寫得真好，每一筆每一畫都像是刀劍一樣，給人有一種鋒芒感。」

  宋戎微微點著頭，說道：「沒想到你這平時不寫字的人，竟然從我的字當中看出了這麼多的東西，不錯，不錯。」

  他頓了頓，隨即又道：「其實我在練習書法的時候，一邊連著武功，你說這些字的筆畫有一種鋒芒感，就是來源於此。」

  「哇。」林辰逸敬佩地看著宋戎，說道：「沒想到姐夫的書法竟然自成一派，我在話本小說當中讀到宋徽宗的書法自成一格，叫什麼瘦金體，引得文人紛紛效仿，現在古玩街上還有前人的仿書，價格動輒白金，更不要說宋徽宗的真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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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戎聽了這話，沉吟道：「辰逸，你說我這書法定價多少金才好？」

  林辰逸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我拿不準，畢竟我只是一個書鋪的掌柜，一個賣書的對於書法不甚精通……」

  他又道：「……其實，在街上可以找一些文人過來品賞一下，讓他們來定價，也未嘗不可。」

  「嗯……這個主意好。」宋戎對林辰逸的提議表示首肯。

  於是林辰逸便張羅著在街上拉來了許多文人到書鋪店面前，來品鑑宋戎的墨寶。由於書鋪的隔壁就是茶樓，茶樓的閒客比較多，文人也常去那裡喝茶消遣，此時茶樓的文人見書鋪這邊比較熱鬧，都放下了茶碗，來到林家書鋪湊個熱鬧。

  林辰逸展開宋戎的墨寶，一條條的掛在門前，一時整個鋪子就像是過年節的張燈結彩一樣，處處都是條幅。

  「諸位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嘍，大家來看這書法如何，來品評品評。」林辰逸擺好了條幅之後，便對著圍觀的人們張羅開了生意。

  其中一個老學究走過來瞧，一邊欣賞，一邊不住地捋著白蒼蒼的鬍鬚。

  這時，小櫻從鋪子裡走出來，問道：「老先生，您看著字兒，寫得如何？」

  旁邊的宋戎和林辰逸都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等待著這位老學究的品評。

  老學究翻著眼皮，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字兒寫得說是楷書又不是楷書，說是行草又有些不似，這種字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寫這書法的人臨摹的是哪位方家的墨寶？」

  林辰逸小聲問宋戎道：「你臨摹過誰的字兒？顏真卿的，還是王羲之？」

  宋戎卻說道：「我不太喜歡顏真卿寫的那種風格，王羲之的風格我還是比較欣賞的，只是見到的都是王的仿書，卻遺憾沒有見過書聖的真跡。」

  「那姐夫，你的書法純屬於野生野長，獨自揣摩而成的嗎？」林辰逸好奇地問了一句。

  宋戎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辰逸說道：「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呀！」

  正說著，旁邊另一個文人開口品評道：「依我看，這書法屬於是爛大街的字兒，只是寫字而已，算不得書法。」

  林辰逸聽了這話，十分生氣地說道：「怎麼說話的？！你要是不說出來一個子丑寅卯出來，我和你沒完！」

  那位文人見林辰逸吹鬍子瞪眼睛，便沉聲說道：「哎，你這位掌柜，你讓我們來品評這字兒的，我應你所願，給你提了一點意見，就不行嗎？不然的話，乾脆你花點錢到碼頭尋幾個搬運工過來，讓他們不住口地誇你這兒字好。」

  林辰逸正想反駁，宋戎擋住了，他開口問道：「這位仁兄，你說這字兒不好，算不得書法，那這字兒的不足之處，還請指出來，也讓我們服心。」

  那文人搖著摺扇，慢悠悠地說道：「你看看這字兒，這一筆那一划，都跑到爪哇國，飛出天外了，這寫字沒有法度，不成書法的。」

  宋戎面色看不出表情，他沉聲問道：「那麼請教你一句，怎麼算得上書法？」

  對方輕蔑地看了宋戎一眼，然後說道：「書法嘛，自然是有法度的，這些字是你寫的嗎？你臨摹過哪個名家的書法？」

  這一句話，把宋戎給問住了，他不大喜歡臨摹別人的字，但是如果說沒有臨摹過名家的書法，豈不是要惹人恥笑？

  這時，旁邊茶樓裡面走出一個跑堂的，他拿著一把掃帚過來了。

  「哎，你們這字兒有什麼好展示的，這一撇長，那一捺短的，我看就是胡亂塗鴉，有什麼可看的？把我們茶樓的客人都吸引跑了。我看吶，這破爛字兒和我在地上用掃把左一下右一下地掃地，也差不多少。」

  這話一出口，立馬引得圍觀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林辰逸氣不過，怒火中燒起來，他對著跑堂說道：「你狗肉不上桌，掃地的活計能和這書法相提並論？胡說八道，荒謬絕倫！」

  那跑堂的平時在茶樓聽書多了，此時賣弄口舌道：「哎，你還別說，豈不聞天下第一關的換匾時，那『一』字偏偏書法家寫不好，還是一個擦桌子掃地的店小二拿著抹布沾著墨汁寫成的？」

  「嗯，不錯，這位跑堂的有見地。」眾人紛紛贊同跑堂的話。

  林辰逸的臉都氣綠了，他想要過去打架，卻被宋戎給攔住了，宋戎把掛在店面的條幅收拾起來，對林辰逸說道：「算了，我到別處擺地攤賣字兒吧，別萬一我這字賣不出去，你這書鋪的生意也受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