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風雨21

  為九陽領路的僕人早已經離開，偌大地院子內只有九陽和馮四舉的老僕。

  老僕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右手成鷹爪直直地沖向九陽地喉嚨。九陽如果不反抗，老僕還會手下留情，如果九陽敢動手，他會毫不留情地捏碎九陽的喉嚨。

  老僕可不是一般人，跟在馮四舉身邊之前，曾是皇子的貼身侍衛，因為玩忽職守而被關入天牢之中。在天牢中的他就在馮四舉的隔壁。

  馮四舉賞識他地能力，在離開天牢後，馮四舉就找官家求情。馮四舉在潛龍時期就跟在官家的身邊，沒有功勞卻又苦勞，一直又沒要求什麼，如今要告老還鄉，要一個玩忽職守的手下，官家還是同意了。

  

  從天牢中出來，老僕便沒有了名字,也不需要名字，他是馮四舉的僕人，僅此而已。

  九陽微笑著，面對老僕兇猛的鷹爪沒有一絲的慌亂。甚至沒有去躲避，就在老僕的鷹爪快觸碰到九陽時,馮四舉的聲音響起。

  「住手！」

  老僕瞬間停止了動作，收手直立在一旁，如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

  九陽從老僕的身邊經過，淡淡地吐了一句：「還不錯！」

  老僕依舊站著，沒有多餘的動作,他的心裡卻再也無法平靜。他全力的一擊，在九陽看來只是還不錯。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剛才的出手就足以讓對方驚慌大叫，就算是有些能耐的也會心中發虛。

  但她卻淡然一笑，還說出一句還不錯。像是一個老師傅對小徒兒的誇獎。

  老僕抬起了頭，緊張地看向馮四舉，他想告誡馮四舉，眼前這個女人很危險。他還沒有說話，馮四舉就向他揮手。

  九陽跟在馮四舉的身後，走進了臥室，老僕不由得擔心起來。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沒有在九陽的身上感受到殺意。

  可他的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和當初小皇子讓他離開時的感覺相似。他只是僕人，僕人沒有資格反駁主家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遠比主家的決定還要正確。

  走出了馮四舉的院子，老僕來到了祠堂。馮沖是馮四舉最看好的後輩，如果有誰能改變馮四舉的決定，也只有他了。

  「小少爺！」老僕沒有走進祠堂，作為下人，他還沒有進入祠堂的資格。

  「爺爺讓我離開祠堂了嗎？」馮沖的聲音從祠堂內傳來。

  「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馮沖為了九陽是鐵了心要和馮四舉抗衡到底。

  「小少爺，有個叫九陽的姑娘來了，她進了老爺的臥房，我很擔心……」

  老僕的話沒說完，馮沖就衝出了祠堂，因為跪了很長時間，他的雙腿都不聽使喚了。他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老僕眼疾手快抱住了馮沖。

  在老僕的懷中，馮沖瞪大著眼睛，問道：「你再說一遍，誰在爺爺的臥室。」

  「九陽！她是這麼介紹自己的。」老僕擔憂地道：「小少爺，我擔心……」

  馮沖沒給老僕繼續說話的機會，他拖著疲憊的雙腿，向爺爺的臥房跑去，雙腿不聽使喚，走三步路就要摔倒一次。

  跌跌撞撞地跑著，差點一頭撞在牆壁上。

  老僕想過去攙扶馮沖，都被馮沖制止了。

  「別過來，我自己能走！」

  馮四舉的臥房內。

  馮四舉找了張椅子坐下，九陽就站在他的對面。

  「九陽姑娘，我馮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也容不得隨意亂闖吧！」

  九陽微笑道：「奴家以為馮老爺是當時的英雄，不拘小節。是奴家唐突了，還請馮老爺見諒。」

  九陽的高帽子馮四舉悻然接受，除了喜歡被人誇讚之外，九陽的突然到來，讓他年邁的心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

  「九陽姑娘的嘴還真甜啊！」馮四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示意九陽落座。

  他自己則去拿茶壺，為九陽倒茶。

  戰亂年代，女子的地位普遍不高，新朝建立，女子地位有所提高，但大多時候還是受到歧視，並不被看重。

  一個女子，能接受男子的侍奉依然是禮遇，而侍奉她的人是一家之主，這簡直就是恩遇，不死不足以報答。

  九陽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會因為這點小恩小惠而感動。她悻然地坐著，端起茶杯，茶香四溢，這絕對是好茶，淺酌一口，九陽的臉色陡然轉變。

  不過又很快恢復了笑意，道：「好茶，雨前龍井，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喝過了。」

  馮四舉驚訝地道：「九陽姑娘果然有見識。」

  二人探討了茶道後，馮四舉便轉移了話頭，問道：「九陽姑娘此次前來除了茶道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和我談吧！」

  「奴家初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做起事來多有不便，希望馮老爺能給以一些幫助。」

  "但說無妨！"

  「奴家有一個朋友也來到了江城，這個朋友和奴家有些誤會，想請馮老爺出面澄清誤會。」

  馮四舉哦了一聲，問道：「誤會如果能澄清就不是誤會了。」

  九陽淡然一笑，道：「如果不能澄清，就請馮老爺勸我的朋友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馮四舉聽到這裡發出爽朗的笑聲，豪邁奔放不似一個老人。

  「走到天邊如何？」

  「奴家的那點小心思果然是瞞不過馮老爺。」

  馮四舉高傲地看著九陽，用餓狼看著獵物的眼神。

  「在江城，這點小事不在話下，不過，九陽小姐，我能幫了你，能得到些什麼？」

  九陽道：「白家在江城的私鹽可以讓利三成。」

  江城私鹽三成的利潤，相當於馮家一小半的家產了，並且這不是一錘子的買賣，而是長久的三成利潤，是一條源源不斷地活水。

  馮四舉有些心動，可看著眼前的美人兒，金錢的誘惑顯得一文不值。

  「我老了，這錢多錢少，並不在乎。老人啊！就是想要年輕，想要返老還童。」

  「這……」九陽可沒有返老還童的丹藥。

  馮四舉笑道：「不必緊張，方法我有，你跟我來便是！」

  九陽詫異地看著馮四舉，他居然有返老還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