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謂誠意

  葉明緩緩站起身，好險，剛剛差一點就要被爆炸帶走了吧。

  他迴轉身看著地上的深坑和升起的煙霧，心裡有些發慌。但是也有點慶幸，如果不是自己的話，自己還有身邊的人應該都要被炸上天了吧。

  漢斯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他通過異能高速反應已經看清了剛剛的一切。他一直以為葉明覺醒的是物理系異能，結果卻是時空扭曲。

  特殊系覺醒者！這太珍貴了。

  覺醒者分為物理系，元素系，特殊系。時空扭曲就是非常少見的特殊異能。這種特殊系覺醒者在參加完軍團試煉以後，根本不會進入軍團而是會直接前往王都，為王效命。

  「葉明，你沒事吧？」李琦關切地衝上來詢問他的狀態，她今天已經見到太多死人了。他不希望這個剛認識的少年也在這天喪命。

  葉明受寵若驚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不會是擔心自己的實驗體吧。

  這次的炮彈襲擊明顯和之前的裝腔作勢不同。是真的想要引爆在人群的。

  城下的獸人愈加憤怒，長久被壓迫的不滿，以及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們更加不受控制。

  撞擊城門的行為在短暫的停止後更加的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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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裝填！剛剛是怎麼回事？」金靈指著一個士兵宣洩著怒火，他心中的恐懼已經被獸人的行為激發到了最大，「角度再有問題的話就把你們軍法處置！」

  「對不起對不起。」負責校準角度的士兵從來沒見過隊長發這麼大的火，趕緊繼續裝填。

  金靈忍無可忍，城門下的每一下撞擊聲就好像撞擊在了他的心上。

  「你們集合一下，馬上去裝備好武器，隨時準備戰鬥。」金靈沖那幾個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士兵吼道，「陳金還沒回來嗎？」

  作為防守團中少數會元素異能的覺醒者陳金一直的散漫行事。之前他說要去通知肅清團城內獸出現進城了，現在仍不知所蹤。

  其實陳金正和獸人們一起勸解著激動的人群。

  「沒想到您會和我們一起……」大黑不好意思地看著一旁的陳金。

  「沒什麼，這本來就是士兵該做的事情。」陳金扶著腹部，那裡的傷在李琦的治療下已經好了大半，只是有些略微的疼痛。

  「要是大部分士兵都能這麼想就好了。」身後一個獸人走上前來，語氣略微有些失落。

  「我想，獸人和人類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互相幫助和理解的機會。」陳金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大黑的肩膀，「而且我救那對母子的時候，差一點就也要在那裡送上性命。也多虧你們及時出現。」

  雖然陳金和這些獸人打成了一片，但是人群在遭受了炮火赤裸裸的威脅以後已經徹底失控了。縱使他們努力勸說也毫無作用。

  「漢斯隊長，」葉明指著人群里被推搡的陳金他們，「現在趕快和他們一起疏散人群吧。」

  漢斯沉默不語，他知道現在是絕不可能控制住這些獸人的。現在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大炮的裝填又完成了。

  金靈從士兵手中接過火把，這次他特意看了角度，正對著底下喧鬧的人群。只要再點一次火，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這一次的炮彈一定可以正好打在人群處。

  火把離引線越來越近，房間裡的空氣逐漸走向凝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遏制住他們的咽喉。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生長的只有身高，沒有膽量。」金靈的右手被一個人抓住了，同時渾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金靈向右望去，本來沒有人的右邊慢慢顯現出一個男人。

  「啊......」金靈張大了嘴巴，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裡。

  男人穿著士兵的制服，一手鉗制住金靈，一手捻了捻小鬍子。此人正是防守團團長杜華。

  金靈手一抖，手中的火把掉在了地上，他顫抖著問道：「您......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麼大的事情，你的處理方式就是向民眾開炮嗎？」杜華沒有看金靈，而是走到窗邊，注視著城門下的人群。

  他的眼睛在凝視著地下的人群，在這發紛紛擾擾的人潮里仔細搜索。首先看見的是陳金和幾個獸人正在努力阻止著人流，接著就是在後方的葉明一行，好像在商量著對策。

  「有趣。」杜華一腳踩在大炮的末端，讓炮口面對天空，隨後點燃了引線。

  炮彈從炮口打出，接著伴隨著巨響落在了遠處。

  人們再度停下手中的事情，抬頭往上看去。這次城門上站著的人換成了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子。

  「各位，對你們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杜華咳嗽了一聲，對著下面激動的人群緩緩開口，「我是防衛團團長杜華。援軍即將到達馬上會開始進行斯提亞的救援工作。」

  「斯提亞拉城發生的一切王已經了解了。各位，我們的敵人自始自終只有牆外的獸。」杜華伸出右手接著握成拳頭的樣子，「牆內的人類也好，獸人也好。平民又或者是貴族，平凡的人或者是覺醒者。大家都是王的子民，王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

  杜華的一番話讓激動的人群稍微平靜了一些。獸人們只是在底下說著什麼，撞擊城門的行為也停了下來。

  「那城門什麼時候打開？」一個獸人高聲問道，同時也有不少附和他的。

  斯提亞拉現在就是一片廢墟，雖然中午的大雨撲滅了很多大火，但是街道已經被倒塌的石塊與屍體替代。距離城牆近一些的上城區沒有太多破壞的痕跡，但是下城區是不可能再生存了。

  「各位不要心急，援軍來到以後城門就會打開。接著會有人安排大家去往臨時避難點。」杜華捻了捻嘴唇上的八字鬍。

  「啊，我們獸人果然沒有被拋棄。」一個婦人雙手合十，眼裡已經有淚花涌了出來。

  「可以相信他說的話嗎？」一個獸人問了旁邊的同伴。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呀？」很顯然他的同伴也沒有什麼想法，就像獸人一直以來面對的那樣。

  「等等！」葉明的聲音從人群的末端響起，他從後方穿過擁擠的獸人走到前面。

  高大的獸人就像一排排人形高牆。

  「我們怎麼相信你？」葉明抬起頭注視著城門上的杜華，「斯提亞拉死了那麼多人，如果防守團能夠能夠保持內門暢通，並且出擊救援的話......」

  葉明感覺嗓子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又沉又痛。他的腦子裡閃過的是街道、診所那些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的人的樣子。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很多時候是有轉機的。

  「我明白了，那麼就給各位看看我的誠意吧！」杜華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就從城牆上被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