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愛要大聲說出來

  「看我這屋裡像是有古董字畫的樣子。」周雲依自嘲了一把。

  「紅米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有她在你身邊是你的福氣。」

  「我已經把她升成了一等宮女，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褒獎。」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仿佛十多年的好友。

  「陛下都跟我說了，你們兩個人有一個一年之約。」楊梅說。

  周雲依一愣，確實沒有想到蕭承澤會把一年之約的事情告訴楊梅。

  「皇上愛你，你也愛皇上，你們兩個是兩情相悅，天作之合。我總像是生生插進你們兩個之間的。」

  

  蕭承澤昨天特意去找楊梅談了兩個事情的話，無比清晰的表達了自己對周雲依的愛，並希望以此來勸退楊梅。

  在蕭承澤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價上利誘之後，楊梅最終選擇了妥協。

  周雲依低頭沉默不語，她其實一直都無法把蕭承澤當做丈夫去看待，哪怕是他們兩個感情。最容易的時候。他一直是把蕭承澤當做了是和她談戀愛的男朋友。

  既然是男朋友了，那自然就可以選擇分手與否。

  楊梅看著周雲依不說話，激動的拉起她的手。

  「你也不用等一年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對皇上其實沒有絲毫興趣，先前和你爭，也只不過因為不想失了面子。」

  「從今往後，我在宮裡再也不和你爭什麼，我也不會和皇上圓房，你只需要讓我呆在宮裡繼續享受皇帝妃子帶來的榮耀就可以。」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周雲依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蕭承澤和楊梅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對於她和蕭承澤來說自然是好事，可對於楊梅這也太不公平了。

  把大把大把的美好青春全部消耗在了沒有人情，沒有愛的皇宮裡。

  「你真的確定嗎？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周雲依問出了自己的擔心。

  楊梅苦笑道：「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愛情對於我來說是奢侈品，我從小就被當做聯姻的工具培養。家中的五六個姐妹亦是如此。」

  「就連我那幾位哥哥，也沒能逃脫政治聯姻的命運。我有一個庶出的小妹妹，才七歲便許給了父親手下的一位30多歲副將。」

  周雲依聽著楊梅的講述十分心疼，古代女子15歲，成年之後，方可婚配嫁人。

  極為少數的情況是，在小時候定下娃娃親但娃娃親指的是男女雙方都是娃娃，像這樣一方是娃娃，另一方是成年人的說是罕見。

  等到那姑娘再過八、九年，可以出嫁之時，將軍也已年逾四十。

  若是按照這樣，楊梅能嫁給年齡相仿的蕭承澤，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只可惜。蕭承澤的心裏面只有周雲依，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

  周雲依看見楊梅已經開始掉眼淚，知道他雖然外表看著像是一顆炸了刺的海膽，實際上裡面比誰都柔軟。

  「本來我們兩個說的挺開心的，怎麼說著說著到提起這麼傷心的事情啊？」

  周雲依安慰的說著。

  「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良妃，不要多想。也不要顧及我和蕭承澤我們兩個的問題，終究是需要自己解決。」

  這一次，促膝長談，兩個人算是互相交了底，誰也不再拿對方當不順眼的絆腳石。

  周雲依從庫房裡拿了一些上好的碧璽和琥珀外加一些銀錠子交給楊梅，「這些銀子都是給紅米的，剩下的這些小碧璽，小琥珀，你拿回去可以讓工匠做些頭飾或者項圈之類的。」

  「我回去把它們穿成一個項圈，一定會很好看的。」

  楊梅歡歡喜喜的回了自己的青鳥殿。

  周雲依開始仔細思考楊梅的提議。既然楊梅願意留在宮裡做一個被權利和榮譽籠罩的花瓶。自己自然也是有這個氣量，可以容下她。

  時間過得很快，夏天的尾巴已經完全消失。秋天漫步而至。

  司徒柔要準備離開京城返回邊疆軍營。可是都有在走之前還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總歸是有些遺憾。

  這天晚上蕭承澤特地在暖閣設宴，準備好好的為司徒柔送行。

  周雲依自然也出席了這場酒席，周雲依來的早了一些，一進屋就看到了穿著女裝的司徒柔和端王蕭承羽，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乾瞪眼。

  「臣帝，參見皇嫂。」蕭承羽起身乖巧的行禮。

  蕭承羽這么正經周雲依倒是不習慣了，他們兩個當年可是最愛一起爬牆上樹，捕魚捉蝦。

  「今天是家宴，不用那麼多禮。」周雲依也入了座。

  今天都是周雲依第一回瞧見司徒柔穿女裝，還破天荒的帶了一套頭飾。

  如果周雲依沒有記錯的話，這套頭飾，應該是部落土司進貢上來的，上面鑲嵌著大大小小的綠松石極具特色。

  楊梅當時一眼就相中了這頂頭飾，等到再去看的時候，倉庫的人便告訴她，陛下拿去送人了。

  楊梅當時就確定一定是蕭承澤拿著頭冠送給周雲依了，還特地到了赤鳳宮，讓周雲依拿出來給他瞧一瞧，順便想要試戴一下。

  周雲依根本就沒有收到，和楊梅一說。

  楊梅因為頓時像詐屍一樣，一下子從凳子上彈起來。

  「皇上沒拿來送給你，能拿給誰啊？該不會是他又要納新人了吧？」

  周雲依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別胡思亂想了，可能是拿去送給太后。」

  楊梅覺得周雲依說的有道理，沒再往下追究，因為在太后手裡，她也不好意思去找太后，讓太后把頭冠拿出來給她瞧瞧，更別說試戴一下了。

  周雲依瞧著司徒柔腦袋上的頭飾，估計也有五六斤重，司徒柔脖子都快撐不起來了。

  她一向不喜歡這些珠寶首飾，對兵器愛不釋手。就算是蕭承澤為了給他送行，要送她一些禮物，也應該送一些天下名劍之類的，而絕非這頂綠松石頭飾。

  周雲依又看了看蕭承羽，這小子可是長了一張白面書生臉。

  該不會……

  司徒柔喜歡蕭承羽。

  周雲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福爾摩斯本人。

  一定是這麼回事兒。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蕭成澤終於來了，他今天穿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裳。入席之後就掃到司徒柔今天的穿搭，深褐色的裙子搭配了一頂綠寶石的頭飾，老氣之極。

  真是白瞎了，他特地找了一頂最好看的是頭飾送給她，想讓她艷壓群芳，一舉獲得蕭承羽愛慕。

  無論如何，今天這個局就是要撮合他們兩個。

  周雲依看著蕭承澤，兩個人相視一笑，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想法。

  夫妻小紅娘上場了。

  幾個人酒過三巡，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紅月，蕭承澤醉熏熏的舉著酒杯。

  「承羽，你也老大不小了。」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簡直就是明示好不好？

  「吧唧。」蕭承羽大口大口吃著面前的那盤涼拌金針菇。

  司徒柔一臉期待的看著蕭承羽只要他往下接話茬，那一會兒自己就可以深情告白。

  蕭承羽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追著金針菇還沒有咽下去，就舉起酒杯，口齒十分不清晰的說：「有哥哥在我願意當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司徒柔：「……」

  什麼玩意兒啊，他不會喝多了吧？這麼一點點酒就多了，酒量未免也太差了吧？

  司徒柔怒瞪了蕭承澤一眼，晃了一下腦袋，暗示他有話跟他講。

  蕭承澤便尋了個藉口出去……司徒柔也尋了一個藉口出去。

  「你到底會不會撮合人啊，什麼有你在，馬到功成，淨是吹牛。」司徒柔一股腦的輸出，把蕭承澤狠狠的罵了一頓。

  蕭承澤也不甘示弱，「我說小姑奶奶，你爭些氣好嗎？我送你綠松石頭飾，是讓你艷壓群芳，而不是讓你來老態龍鐘的坐在那。」

  司徒柔低頭看了看自己特意從衣櫃裡找出最華麗的一身衣裳，上面所有的圖案都是用的金絲暗繡。

  「你看這袖子上的花紋多好看呀。」司徒柔不服氣的展示自己衣服上的花紋。

  蕭承澤一把拍開司徒柔拿到他他眼前的袖子。

  「男人不會因為你衣服上的花紋而愛上你。你需要展現你的個人魅力。」蕭承澤一臉你不爭氣的看著司徒柔。

  「你要像我一樣充分的展示個人的魅力，才會吸引到你的愛人。」

  司徒柔在心裡忍不住的吐槽蕭承澤，什麼個人魅力，明明是他自己死皮賴臉的追妻，周雲依終於心軟，兩個人才成功的進入戀人關係。

  門外兩個人叭叭叭叭的說個不停。

  屋子裡的周雲依也沒有閒著，「你覺得司徒柔怎麼樣？」

  「英姿颯爽，女中豪傑。」蕭承羽非常客觀的評價司徒柔。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對司徒柔有沒有意思？」

  周雲依從剛才就聽出來蕭承羽在故意繞彎子裝聽不懂。

  周雲依這樣問也沒有說想要逼著蕭承羽一定要和司徒柔在一起。

  她只是想簡單的了解一下蕭承羽的內心究竟是怎樣想的，如果他喜歡司徒柔，周雲依願意和蕭承澤一起撮合兩人，如果他真的接受不了司徒柔做他的妻子，那她就去勸自從如從此斷了這個念頭。

  總之，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誰也別想耽誤誰的時間？

  蕭承羽深吸一口氣，緩慢呼出。「我一直都很敬佩他，欣賞他。但也只限於敬佩和欣賞，沒有夾雜絲毫的男女之情。」

  「行了，我知道了。」周雲依瞬間收起了自己八卦臉。

  等到蕭承澤在進來的時候便發現了屋子裡很微妙的氛圍。

  趁著司徒柔還沒進屋，周雲依說：「我已經替司徒柔問過了……」

  周雲依這語氣並不歡脫，即使後半句沒說出來，蕭承澤也判斷出來蕭承羽不喜歡司徒柔。

  蕭承澤用手拍了拍蕭承羽的肩膀。「愛要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愛也要勇敢的表達出來。」

  蕭承羽可是快愁死了，讓他當面拒絕司徒柔，他哪裡有那個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