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敵人變朋友

  原本還想著只要自家女兒更受寵一些，到時候美言幾句，帝師之位還是會穩穩噹噹的落到自己的手裡，如今看來已然是不可能。

  既然已經註定不可能得到帝師之位，還不如自己主動讓出以保下宋月然的性命。

  蕭承澤對於宋將軍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這樣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進一步拉攏楊家。

  蕭承澤壓低了嗓音，「她的罪孽太深重，從今天開始，廢除貴嬪之位，貶為庶人，流放西南。」

  流放的旨意一傳出，周雲依生氣的砸爛了宮裡的兩個上等瓷器。

  還是司徒柔攔著周雲依，才讓剩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免於難。

  司徒柔苦口婆心的勸說：「你若是真的如此痛恨她，在她流放的路上，找人截殺了便是。」

  周雲依苦笑，「明明是她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過，現在證據確鑿，她卻不用償命，我們作為受害者想要討回公道，還要偷偷摸摸，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要我說你就是應該讓她流放去西南，他那樣生活在溫柔鄉里的大小姐是吃不了那樣的苦的，在那裡，她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樣不是比她一死百了，更痛快，解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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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雲依知道司徒柔說的也不無道理，若真的讓她就這樣輕易死掉了，確實也太便宜她。可是，她也不想讓傷害自己朋友的人繼續苟活於世。

  而且根據周雲依的經驗，這種該死的人不她痛痛快快的死掉，之後，肯定還會時不時的出來攪動時局，噁心大家。

  「就按你說的辦找人在她流放的路上截殺了她。」司徒柔剛才只是隨口一提，也沒有想到，周雲依竟然會真的同意。

  「有人選嗎？」周雲依心中十分急切，恨不得現在就有一個殺手直接衝到關押宋月然的地方直接殺了她。

  司徒柔準備再試探一下周雲依是否真的要請殺手？

  「有幾個功夫還算是不錯的殺手，只不過殺人都是要花大價錢的，你確定。」

  「我確定。」周雲依意志堅定，語氣決絕。

  司徒如從周雲依的宮出來以後，並沒有直接去找什麼所謂的殺手，而是繞道去了蕭承澤那裡，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承澤。

  蕭承澤聽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你回頭告訴他，你已經找好了人去派去了西北。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你就說劫殺成功。」

  蕭承澤打算串通司徒柔一起狂騙周雲依，反正周雲依是不可能去驗證宋月然究竟有沒有死的，而宋月然這輩子也只能在西南荒蕪的。沙漠上，老死殘生。

  司徒柔沒有說話，表示默認，她雖然和周雲依是朋友，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前朝的利益，她不敢輕言妄動，所以只能告訴了蕭承澤。

  蕭承澤既然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她就準備順從蕭承澤的安排。

  宋月然是被一輛木製的囚車拉走的，囚車上鎖了，這如同小臂一般粗細的鐵鏈子。

  周雲依站在城牆上，遠遠的眺望著，只見再也看不到馬車的影子。

  等到所有事情都平息下來之後，周雲依開始籌備小翠的葬禮，小翠不能白死，葬禮也不能就像其他人一樣拉去亂葬崗，直接埋了。

  她要為小翠舉辦一個隆重而有意義的葬禮。

  周雲依命令製衣局給做了一批純白的衣裳。

  當周雲依穿上喪服拜祭小翠之時，宮裡的所有宮女太監都被驚呆了，皇后為一個宮女披麻戴孝，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皇后戴孝，只為國喪，所謂國喪，也就是皇帝和太后去世。

  王大勺也穿了一身白衣，他這兩天一直以淚洗面，也吃不下飯，去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面容憔悴的坐在小翠的棺材旁。

  王大勺今天帶了一筐小翠，從前最喜歡的青梅果脯。將果脯一個一個整齊的碼在棺材的縫隙當中。

  老錢也帶了一盒糕點前來上供祭拜。

  周雲依看了看差不多到時辰了，他們還要把小翠送回宮外的家中，在由家人舉辦一場瘋狂的葬禮。

  小翠七歲的時候就賣身進了周府，之前小翠就常跟周雲依說在周府呆著，什麼都好，不求吃穿，也不怕受欺負，只是偶爾會想起家中的老母親，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那個時候周雲依就曾經想過，只要小翠願意，就立馬把她的賣身契還給他，讓她一個快樂逍遙的平民，而不是一個丞相府里的永遠的奴婢。

  在某一次小翠說完想家之後周雲依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賣身契。，準備交給小翠，但是小翠見到賣身契之後，沒有周雲依想像當中的感動和開心，而是整個人都慌張起來，跪著求周雲依不要趕她走。

  周雲依當時和小翠解釋不是要趕她，而是想給她一個平等的身份。

  小翠到時候哪會知道什麼叫做平等身份，只以為是自家小姐嫌她煩，不想再讓她伺候，所以才能生氣，要打發她走。

  周雲依當時解釋一頓也沒有解釋清楚，最後看著小翠哭的實在厲害，索性又把賣身契。收了回去。

  其實說收回去也只是把賣身契放在梳妝檯下面的盒子裡，小翠每天負責打掃屋子內外。想拿隨時都可以拿走，但是直到兩個人進宮之前，小翠都沒有偷偷的拿過。

  周雲依特地拿出了小翠的賣身契，直接放在火堆面前點燃了，周雲依一向不信，鬼神自然也就不相信有什麼西方極樂世界，下一生或轉世。

  但是這原因此時此刻無比的希望自己不信任那些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小翠能夠快樂的在那裡生活。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所有人。跟著棺材向宮門走。他們要送小翠出宮門。

  只是走到一半，蕭承澤的聖駕欄在了小翠的棺材前面，按照規矩來說，無論是誰遇到皇帝，都要向皇帝下跪敬禮，更不要說擋著皇上的路了，那簡直就是挑戰皇上的尊嚴，對皇上的大不敬。

  蕭承澤並沒有下令讓他們閃開，而是自己從上面下來，看了一眼憔悴的周雲依，又看了看哭的什麼傷心難過的王大勺。

  「立刻讓庫房去支120銀子。」蕭承澤說。

  小塵子來去的非常快，很快就一個中等大小的木質盒子，裡面放滿了金元寶。

  「這些錢就當是給小翠的安葬費。」

  「多謝。」周雲依這一句說的既客套又冷淡。

  周雲依知道整件事情，蕭承澤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他在整件事情當中發揮了很積極的作用，自己應該感謝他，可是感謝的話，偏偏就是說不出口。

  宋月然終究是沒有被判死刑，這也是一根刺扎在了周雲依的心上。

  蕭承澤把錢交給周雲依之後，主動下令給小翠的棺材讓路。

  小翠的棺材就這樣在吹吹打打的聲音當中出了皇宮，王大勺和老錢因為是宮裡的御廚，不當值的時候就要住在宮外，所以可以跟著出去，而周雲依作為中宮皇后，後宮妃子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允許踏出皇宮一步的。

  周雲依站在宮門口，望著遠去的棺材，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傷悲。

  小翠魂歸故里之後，一連幾天周雲依都面色憔悴，食不下咽，不但是肖承澤和司徒柔看不下去了，就連曾經的死對頭楊梅也看不下去了。

  楊梅在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意識到了自己和周雲依的矛盾並不是不可調和的，只不過之前兩個人因為面子問題而吵得不可開交，如今想來的確是有些幼稚。

  兩個人既然已經入宮共侍一夫，又都不是那種陰險狠辣相互算計之人，還是要和和氣氣的好。

  況且之前周雲依也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楊梅決定也要送給周雲依些東西表示自己的友好。

  於是楊梅拿了一些從家中帶過來的今晚銀碟之類的餐具給周雲依送來。

  兩個人坐在正廳裡面，氣壓極低，氣氛非常詭異。

  說實話，楊梅挺不習慣，原先她們兩個可是一見了面就吵架，壞話能說一筐筐都不帶重樣，如今好不容易想事好交個朋友，結果見面反倒說出話來了。

  楊梅想著從安慰入手。「你再傷心也要注意身體。」

  「我會的。」周雲依又何嘗不知道楊梅是來找自己示好的，只是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太過萎靡，加上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和正常的睡覺。有些頭暈目眩。

  即使身體難受，周雲依又不得不繼續和楊梅聊下去，因為如果她今天給楊梅擺臉子，楊梅那個簡單的腦迴路，就又會以為是周雲依不待見她，那麼之後兩個人就又會沒完沒了。周雲依實在是不想再經歷那樣。

  周雲依也開始主動找話題，「你那個貼身大宮女恢復的怎麼樣了？」

  「哦，你說紅米啊，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不過臉上的疤……還蠻長的，太醫院的太醫說去不掉。」

  楊梅道：「我已經寫了一封信，求父親去幫我重金買兩盒可以去除疤痕的復原霜，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紅米也算是捨命救了楊梅，楊梅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她年紀也不大。長的也蠻清秀的，可惜了。」

  周雲依心中也對紅米有幾分愧疚，畢竟是自己把那把短匕首交給紅米，並且囑咐她好好照顧楊梅，也沒有想到會落到如此下場。

  周雲依問：「她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你告訴我，我去庫房拿一些賞給她。」

  「你不用再賞給紅米了，我已經賞了她很多金銀財寶了，紅米現在恐怕就是所有後宮的小宮女裡面最有錢的小富婆了。」

  周雲依被逗笑了，「你賞賜的再多，那也是你賞的。我再給她一些，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楊梅說：「那你就隨便再賞她一些金子銀子咯。那丫頭也是個俗人，最愛這些。你若是賞給她什麼古董字畫，她估計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