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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2024-08-29 00:07:56 作者: 墜月

  梁懷仁在大乾四處遊歷的時候,多是靠著一雙腳板走走停停,如今急著歸京,自是不能再這般,可一時間進京的商隊並不好碰,最後索性直接雇了馬車和車夫,雖沒有跟著商隊便利,時間上倒是可以完全自己掌握。

  九月二十一,褚家早早地吃過了早飯,沈鹿竹再次給褚禮檢查過行囊,一家人便坐在堂屋聊天。

  褚平一家子原本是打算今兒就回靠山村的,知曉褚禮也要暫時離家後,便留了下來,打算多陪褚三叔待幾日,家裡一下走了兩個小輩,他們若是再一走,只怕會一下子便覺得冷清了。

  眾人正囑咐著褚禮,就見高同山從前面鋪子走了進來:「東家,梁先生的馬車到門外了,他說就不進院了。」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堂屋,瞬間安靜了下來,褚禮更是紅了眼眶,十分的不舍。

  褚義將手搭在自家弟弟的肩膀上,輕晃了晃,給他打氣,隨後率先拿起褚禮的行李走了出去。

  行李搬上馬車,褚禮的眼眶還在泛紅,此刻他甚至有一些後悔,一一和家裡人擁抱過後,還是走到了梁懷仁身邊。

  「三叔多保重身體,阿兄阿嫂不要太累了,我很快就回來。」

  沈鹿竹揉了下褚禮的髮髻:「阿禮不用惦記家裡,在外面照顧好自己,飯要多用些,等回來了若是沒長高長胖,阿嫂可是要罰你的。」

  褚義朝梁懷仁行了一禮道:「家弟就拜託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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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老闆、老闆娘放心,褚禮是我徒弟,我這一路定會護好他的,待家中事情處理完,我就帶他返程。」

  「有勞了。」

  眾人正說著,就見一輛馬車快速朝這邊駛了過來,前面趕車的竟是鄧南潯,瞧見褚禮後忙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堂弟還沒走,總算是趕上了。」

  鄧南潯說著停下了馬車,隨後趕忙掀起了馬車的帘子,將褚秀秀扶了下來:「娘子小心。」

  褚三叔瞧見昨兒剛褚家的閨女兒回來了,忙上前問道:「才成親第二日怎麼就回來了,這麼早出門,你公婆可知曉了?」

  褚秀秀朝褚三叔安撫地笑了笑:「阿爹,今兒堂弟要出遠門,我自是要來送一送的,您放心公婆人都極好,我們是敬過茶才出門的。」

  鄧南潯也跟著道:「阿爹不必擔心,我爹娘不會為這些小事兒為難娘子的。」

  「好,好,南潯等下回去,記得幫我謝謝你爹娘。」

  翁婿兩人正說著,褚秀秀已經來到了褚禮面前:「堂弟,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褚禮重重地點了點頭:「堂姊也是,等我從京城回來,給堂姊和阿嫂帶京城那邊的首飾和吃食。」

  縱使再不舍,褚禮最終還是坐上了馬車,跟著梁懷仁踏上了進京之路,也踏上了他的學藝之路。

  眼下正是秋收的時候,也是沈家中藥買賣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沈松節和沈澤漆兄弟倆,在褚秀秀成親的當天傍晚,便返回到了河西村的沈家。

  兄弟倆方一進院,就瞧見沈澤漆的妻子柳氏,滿臉不快地從灶房走了出來,瞧見沈澤漆兄弟倆也沒做停留,直接開門進了自己屋子。

  天色有些暗,瞧得不是很真切,更何況對方又是自己的堂弟妹,沈松節自是不好多問,便尋了個藉口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屋子歇一歇,堂弟也快些進屋吧。」

  正說著,沈母從灶房走了出來:「你們倆回來了?晚飯想來是還沒吃吧,鍋里給你們倆熱著飯呢,可是現在要吃?」

  沈澤漆瞧見灶房裡的竟是自己大伯娘後,心中更是犯起了嘀咕,忙道:「伯娘不用管我,我先回屋裡換身衣裳,等下自己來吃。」

  「成,灶里的火還沒熄,澤漆你記得等下來吃。」

  沈松節見沈澤漆開門進了屋,忙湊到自家阿娘身邊問道:「阿娘,方才柳氏跟您在灶房做啥呢?」

  「給你們兩個留飯,就閒聊了兩句,咋了?」

  沈松節聞言,輕輕皺了皺眉:「沒,沒咋,兒子就是隨便問問,阿娘快回房歇著,我自己弄著吃就成。」

  另一邊,沈澤漆一進屋,就瞧見柳氏正坐在炕邊,手裡拿著個帕子扯來扯去,顯然是正在撒氣:「好端端的,怎麼了這是?」

  柳氏聞言抬頭看了沈澤漆一眼,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沈澤漆又問道:「方才灶房裡,可是只有你跟伯娘在?」

  「嗯。」

  得到肯定答案,沈澤漆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伯娘一向對他們這些小輩慈愛有加,是萬萬不會給柳氏氣受的,再者方才沈母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啥事,於是試探地問道:「那可是嫌我回來晚了?」

  「才不是。」

  「那到底是啥,該不是你做了啥,惹伯娘生氣了吧?」

  柳氏這才賭氣道:「我哪裡敢惹伯娘生氣,伯娘給我氣受還差不多!」

  這話沈澤漆是萬萬不信的:「伯娘好端端的咋會給你氣受,你方才到底在灶房幹啥了?」

  柳氏自知瞞不住丈夫,嘟囔著道:「我能幹啥,不就是想從伯娘那裡借點銀錢,被伯娘給打發回來了。」

  「手裡沒銀錢了?要買啥你跟我說便是,怎麼還去找伯娘借銀錢。」

  沈澤漆說著,便將自己的荷包從懷裡拿了出來遞給柳氏。

  柳氏伸手將荷包推回道:「不是,咱們平日裡也沒什麼花銷,家裡月月發的零用錢,我這都存著呢,是……是我娘家想借些銀錢。」

  沈澤漆將荷包再次遞到柳氏面前:「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可是岳母那裡碰見什麼難處了?咱們手裡不是存了些銀子嘛,這些都給岳母拿去就是。」

  話音剛落,沈澤漆又想到妻子去找了伯娘,想來興許是手裡的銀子不夠,便又道:「咱們手裡的若是不夠,還差多少,我去跟阿娘說一下,不用去伯娘那裡借,伯娘管著家裡這些大事小情,要操心的事兒多,娘子別記在心上。」

  「咱們手裡那點銀子夠幹啥的,家裡銀子都是大伯娘在管的,阿娘手裡便是有也是和咱們差不多的。」

  沈澤漆頗有些不解地看向妻子,沈家沒有分家,自打沈家阿奶去世後,管家權就交到了沈母手裡,吃穿用度都是家裡一起操辦的。

  不過就算如此,無論是以前還是眼下,沈母每月都會給家裡人發些零用錢,就算不多,柳氏手裡三四兩銀子,應該還是能拿得出來的,更何況是他阿娘。

  「咱們和阿娘手裡的,怎麼還湊不出十兩銀子?岳母家到底是何事,這麼些銀子還不夠?」

  「阿兄想和人一起做買賣,需要些本錢,想先借一百兩。」

  「一百兩!」

  沈澤漆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一百兩都夠尋常人家過十幾年的了,啥買賣還沒開始做呢,就要先扔進去一百兩,岳母家裡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兄說了不會用太久的,隔壁村子有人開了家賭坊,阿兄和那人認得,人家給他指了個發財的路子,那些去賭坊耍錢的,輸了總想再借些翻盤,阿兄就可以把錢借給他們,借出去的按日子抽成,說是要是買賣好,這一百兩搞不好幾個月就能全賺回來了。」

  沈澤漆騰地從炕沿站起了身,質問道:「朝廷壓根就不讓開賭坊,你們還想把錢借給一群賭鬼,那是賭鬼,你們還指望賭鬼按日子給你們還錢不成?還幾個月就掙回來,不全賠進去都算好的,我看你真是瘋了。」

  沈澤漆這才搞明白一向和善的大伯娘,為何拒絕了柳氏借銀子的請求,先不說這數目實在是太大了,便是這借錢的目的,一聽便是個不靠譜的,別說是一百兩,便是十兩也是萬萬不能借的。

  柳氏沒想到沈澤漆的反應竟然這麼大,在她看來這買賣是個穩賺不賠的好買賣,人家是和她阿兄親近才想要帶著他的。

  「相公你不懂,阿兄這買賣什麼都不需做,只要出銀子就成,出面往外借錢的,還有催帳的都有賭場的人在,就算朝廷不讓開賭場又跟阿兄有啥關係,那賭場又不是咱們開的。」

  怕沈澤漆死腦筋,柳氏想了想繼續道:「我跟你說,這事兒你得幫我想個法子,這一百兩我已經答應大兄一定會借給他了,咱們家如今買賣做得這麼大,要說大伯娘手裡沒有一百兩,這村里誰信啊!

  我娘家要是也發達了,對咱們不是也有好處,再說了,我阿兄他又不是白借的,人家說了眼下借一百兩,回頭還咱們是一百一十兩的,十兩銀子呢,天知道我得攢多久,家裡銀子都被大伯娘管著,我想掙點銀錢哪裡有錯了!」

  「吃穿用度都是家裡掏錢,大伯娘月月還給咱零用錢,就是怕你想買個啥的時候,不好意思跟家裡開口,你自己方才還說沒啥花銷,錢都存起來了,眼下又哭得哪門子的窮。」

  柳氏才不管這個:「誰會嫌手裡的銀子多啊,同樣都是做買賣,你天天累死累活的,咱咋就不能也找個輕巧點的來錢路,等回頭我掙了這十兩,就把手裡的銀錢都給大兄送過去,讓他一起拿到賭坊去借,到時候我掙了大錢,誰都別來眼饞!」

  沈澤漆覺得柳氏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死了這條心吧,別說一百兩了,便是一兩都沒有,你要是敢把手裡的銀子都拿去給你大兄,明兒我就叫大伯娘停了咱家的每月的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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