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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廟會

2024-08-28 23:50:15 作者: 墜月

  大伯娘和阿奶的反應,似乎佐證了沈鹿竹的猜測,可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想把墜子拿回來,光靠猜測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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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底,去鎮上李秀才家待了近一旬的褚大伯夫婦回了靠山村,跟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三歲的小孫子褚明軒。爺孫三人回村後的第二天,就來了老宅這邊。

  「呦,乖孫孫快來給太奶奶抱抱,你倆咋還把明軒給帶回來了?」

  褚大伯長嘆了口氣:「阿爹阿娘,親家公他怕是不太好!」

  褚阿爺放下正逗弄著重孫子的手,扭過身問道:「不就是喝多了酒摔了下,這麼長時間了還不太好,難不成是摔壞了骨頭?」

  「老話兒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真摔壞了胳膊腿的,確實得好生養上一陣兒,哪能這麼快就好。」

  「阿娘說得沒錯,確實是摔壞了骨頭,不過不是胳膊腿,是腰!那李秀才把腰給摔斷了!」

  「啥?這人要是連腰都斷了,還能活著?」

  不止褚阿奶,褚家人都被驚到了!就連沈鹿竹都暗自搖了搖頭,就是上輩子中西醫都很發達的現代,要是說腰斷了,就算保住了性命,怕是後半輩子也要一直癱在床上度日了!

  更別說這醫療條件相當落後的古代了,褚阿奶話雖問的直了些,可也沒毛病,這李秀才就算現在還活著,怕是也挺不了太長時間!

  見眾人似是有些誤會了,大伯娘忙接過話頭:「他爹你把話說明白嘍啊,啥就腰斷了!阿爹阿娘別誤會,不是那個意思!」

  「老大說斷了,你又說沒有,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明白,真是急死個人,到底是咋了?」

  「郎中是說腰上的骨頭摔壞了,可又不是腿上骨頭的那種斷了,那意思是半斷沒斷的,在肉裡頭它,它錯位脫節了!」

  「那不是跟胳膊脫節了一樣,找個老郎中給推上去不就結了!」

  「阿娘,我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剛到鎮上的時候親家公一直在發高燒,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動都不能動,一碰就疼的嗷嗷叫!郎中沒法子只能先開了消腫退熱的方子,用湯藥吊著。後來好不容易好點了,那郎中一檢查發現腿上的骨頭沒事,摔壞的是腰,可能是壞得太嚴重了,連帶著腿也不好用了!

  找了好些個郎中來,摸了他腰上的骨頭都搖頭,說這腰和胳膊腿上的骨頭不一樣,不能像胳膊脫節了似的推復位了就成,他這腰要是扭到的還成,可他這摸著明顯不是,都說治不了,能撿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麼嚴重,那以後可咋整?」

  大伯娘搖搖頭,滿是惋惜:「郎中讓把床上的軟被撤了睡硬床板,說是只能這般先養著,等那些錯了位的骨頭長好長結實了,再來看看,最好是別影響了上半身,不過以後都只能在床上躺著了。兒媳婦她們娘倆忙著照顧親家公,阿仁八月間還要去參加科舉考試,眼下正是需要用功的時候,這不我們就把明軒給帶回來了!」

  「好好的人,唉……」

  因著家裡有個出息的長孫,褚阿爺對讀書科舉的事兒,要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些:「老大,科舉不是三年一考,不是應該明年嗎?咋個今年八月就要考?」

  「好像是開了什麼恩科,阿仁說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今年要過六十大壽,為了慶壽今年就特意加了一次科舉考試!」褚大伯也不是很懂,只是把長子給他說的,複述了一遍個阿爹聽。

  李秀才的遭遇雖讓人唏噓,可褚家人暫時還沒把這事兒,聯想到以後會不會對褚仁有什麼影響,褚阿奶一聽長孫今年又要參見科舉考試了,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畢竟對她來說,褚仁的科舉之路才是正事。

  「那這突然提前了一年,會不會對咱阿仁不利啊?」

  「阿娘,兒媳也問他來著,阿仁說提前一年對所有考生都是一樣的,而且咱阿仁早就料到今年可能要開恩科了,心理早有準備,不怕!」

  「那就好,那就好,列祖列宗保佑咱們褚仁順順利利,早日光耀褚家門楣!」

  褚阿奶的話似乎提醒了王氏,她忽地一拍巴掌:「阿娘,不如二月十九的廟會,咱們去上上香,請菩薩保佑咱們阿仁早日出人頭地!」

  「去上上香也好,再求個符,給阿仁去去晦氣,省著李家這事兒影響了他!」

  棲禪寺作為長水鎮境內最大的寺廟,每年的二月十九,都會舉行一年裡最盛大的一次廟會活動。

  廟會從二月十九開始,連續舉行三天。一是為即將到來的春耕祈福,再來二月十九是觀自在菩薩的誕辰,對佛門重地自然有著非凡的意義,屆時全鎮甚至周邊的人,都會趕來參加。

  不僅如此,從山腳處的平地開始,沿著山上的路,再一直到寺門前的空地上,會被聞訊而來的小商販們,擺滿各式各樣的攤子。有賣各種小擺件的,賣糖葫蘆的,賣茶的,賣湯麵的,賣糖人面人的,還有不少卜卦問字的攤子,總之應有盡有,熱鬧非凡!

  日出前,整個棲禪寺就在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寺里的師傅們穿著嶄新的僧袍,在坐席上結跏趺坐,高聲頌唱經文。

  隨後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禁閉的寺門大開,迎接早已等候在外的信眾們入寺。開壇祈福後,跟在眾人身後領了寺里派發的素包,又捐了些香火錢,褚阿奶和大伯娘要去主殿內,為褚仁禱告求符,便攆了沈鹿竹和褚義去送子觀音殿祈福。

  小夫妻二人在殿前領了香燭,排著隊進了殿內,跪在蒲團上叩首禱告,默念結束,沈鹿竹睜開眼悄悄看向身旁褚義,男人表情肅穆,看起來十分地虔誠且認真。

  結婚一年多了,他們好像還從未聊過關於孩子的話題,褚義想要個屬於他們孩子嗎?看他這麼認真地和菩薩說了這麼久,應該是想的吧!

  想到這,沈鹿竹再次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念:「菩薩,求您保佑我旁邊的這個男人,能得償所願,一生順遂!」

  從送子觀音殿出來,二人就回了主殿前的廣場,許是今天進香的人太多,阿奶和大伯娘那邊還沒有結束,小夫妻索性就在附近轉了轉。

  主殿右前側的小路通向寺內的一個小池塘,沈鹿竹以前隨沈母和二嬸來過,池塘里養了許多錦鯉,還有兩隻體型碩大的烏龜,夏天的時候上面滿是荷花!不過現在還是嚴冬,水面上結了一層冰,冰上又蓋著厚厚的雪,什麼都看不見。

  也正因為這樣,池塘附近沒有什麼人過來,和寺內其他去處一比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幽靜。

  往回走時,小路上不知何時多了只狸花貓,此時正臥在小路的正中,沈鹿竹輕聲走了過去,那貓聽見聲響,耳朵動了動,半掀開眼皮,瞅了瞅已經走到身前的沈鹿竹,又再次閉上了眼,繼續假寐。

  「你怎麼趴在這,不冷嗎?」說完見那貓沒搭理自己,沈鹿竹便試探性地伸出食指,摸了摸狸花貓的腦袋,誰知那貓竟翻過了身子,肚皮朝上,仰頭看著沈鹿竹,那眼神仿佛像是在說:「還不快摸!」

  小兩口擼貓擼得正歡,準確的說是沈鹿竹擼得正歡,倒不是褚義不喜歡貓,只是那貓不肯給他碰,褚義也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這位女施主,能否讓我將狸花帶走,外面天冷,師傅怕凍壞了它。」

  說話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沙彌,本以為這貓是附近村子跑來的,不曾想竟是寺里的師傅養的,沈鹿竹聞言忙抱起了這隻叫狸花的貓,送到了小沙彌手中,誰知剛鬆了手,那貓一個轉身就翻滾到了地上,站在小沙彌腳邊伸著懶腰!

  以為是自己沒有抱穩,仔細看了看,見狸花貓沒事,沈鹿竹忙向面前的小沙彌道歉:「抱歉,小師傅!」

  小沙彌看了眼在他腳邊正舔著爪子的狸花貓,對二人笑了笑:「女施主不必掛懷,狸花它一向不喜人觸碰,方才見它肯讓女施主摸它,小僧也覺得很新奇!」

  聽小沙彌這樣說,沈鹿竹也覺得很新奇,歪頭看向那隻狸花貓,誰知那貓竟也歪著頭看了回來,仿佛通了人性一般!

  小沙彌見狀摸了摸袖口,從裡面掏出了個福袋遞給沈鹿竹:「看來狸花一定很喜歡施主,這個福袋就送與施主,當是您方才照顧狸花的謝禮,祝您所求如願,阿彌陀佛。」

  「多謝小師傅!」

  狸花貓跟在小沙彌身邊,懶洋洋地走遠了,小夫妻二人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回到主殿前的廣場等待,不多時褚阿奶和大伯娘便從側門走了出來,不過看上去臉色不是太好的樣子。

  褚家人是趕在第一波進的寺門,下山時還有不少前來上香遊玩的人在往上走,兩邊是熱鬧的攤位,中間留出來的路上又是擁擠的上山人流,一家人只能沿著一旁的攤位一點一點往下挪。

  這使得本就心情不太好的大伯娘王氏,更是煩躁不已,好不容易來到了相對寬敞的半山腰,褚阿奶和王氏都已累得不行,正打算歇歇,就聽一旁的攤位上有人在叫自己。

  是個蓄著山羊鬍子,頭髮半白的老者,看上去年紀似乎與褚阿爺差不多,此刻正手指著大伯娘,示意她過去:「這位穿藍襖子的夫人,老夫觀你滿面鬱氣,似是有什麼煩心事兒,來來來,讓老身與你分說一二!」

  身穿藍襖的大伯娘此刻站在原地有些煩悶,這山路兩旁多得是這種卜卦問字的算命先生,只是真真假假,怕是真有本事的在少數,騙子居多罷了,也不知怎麼竟叫他盯上了自己,本不欲搭理,誰知那老頭又開了口。

  「你若不信,我便提點你一句,方才寺里求籤,怕是不如意吧!」

  大伯娘聞言和褚阿奶對視了一眼後,將信將疑地走上前,在攤子前的小凳上坐下:「師傅,那您給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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