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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有人要殺她

2024-05-04 03:25:07 作者: 花弄

  「太醫!」

  穆清歌臉色一變,好在反應極快,瞬間掩飾過去道:「我這好好的,就不勞煩太醫了。」

  「談何勞煩。」陶元城兀自往屋內走進去,「查一查我總歸放心些。」

  穆清歌跟著走回屋內,陶元城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忙小跑著下去將太醫帶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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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行了禮,將藥箱往桌上一放,拿出脈診道:「還請夫人將手放上來。」

  穆清歌目光閃了閃,腦子裡忽然一片混沌,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見一旁的陶元城一副毫無商量餘地的樣子,不得已,只得慢慢將手深伸了出去。

  太醫再次行了個禮,接著就要將手搭在穆清歌的手腕上。

  穆清歌緊張萬分,手心浸出汗漬。

  哪知就在太醫剛搭上去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叫喊聲,「不好了,大人,不好了,雲姑娘暈過去了!」

  聞言,陶元城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本來好好的,忽然就暈過去了。」跑來的小丫頭是新分去照顧雲胡的,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陶元城立時就要出門往雲胡那邊去。

  穆清歌趁機將手迅速的從太醫的手底下抽出來,做出一臉懇切的樣子道:「既是如此太醫快先跟著去瞧瞧雲姑娘吧!」

  「也好,也好。」太醫點點頭,急匆匆的收拾了藥箱也出去了,

  「夫人,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阿豆在一旁問道。

  「不必。」穆清歌見人都走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雲胡應該是給她解圍罷了,哪兒能真的有什麼事,縱然有事,太醫先去的她那邊,能沒查出來?

  穆清歌心中默默記下,這便又是欠了一個人情了。

  人家屢次幫她,她卻一直在想著怎麼要人家肚子裡孩子父親的命,真是……

  造孽啊!

  怕太醫殺個回馬槍,穆清歌忙讓阿豆出去關了門,然後才回房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瓷瓶出來倒了一顆藥丸吃下。

  將瓷瓶放回原位,穆清歌這才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

  這藥是她這一個月前專門托老鴇買回來的秘藥,能造出一副假孕的脈象,藥性能保持好幾個時辰。

  幸好早有準備,否則今日這關怎麼都過不去了。

  穆清歌眼眸深邃,然後坐在院子裡等著太醫跟陶元城回來。

  果然,莫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兩人再一次來到了穆清歌的院子。

  這一次她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也就大大方方的配合了太醫的看診。

  結果自然是一切正常,胎兒也很好。

  陶元城大喜,當即賞了太醫許多銀子。

  晚上的時候,穆清歌帶上了一些清淡的點心去看雲胡。

  雲胡斜躺在床上,烏黑的青絲鋪灑在四周,一雙美目顧盼生輝。

  「坐。」

  「嗯。」

  穆清歌倒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床邊坐下。

  「想問我暈倒的事?」

  「這個我清楚。」穆清歌淡淡一笑,然後正色道:「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打算怎麼辦?」雲胡嬌媚一笑,坐起身平視著穆清歌,「我來天齊身不由己,過一天算一天,哪兒能有什麼打算。」

  「你知道我的意思。」穆清歌定定道。

  雲胡的笑容忽然僵了僵,然後躺了回去望著床頂道,「這孩子,我想留著。」

  「然後呢?」

  「然後……」

  頓了一下,雲胡語氣帶著輕鬆道:「你要陶大人死,皇上要他死,顧王爺也要他死,他早已四面楚歌。一手遮天也好,萬人敬仰也罷,這些事都不是我能去插手的,至少眼下你們想動他時機還未成熟,那麼,我便有時間將孩子生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穆清歌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絲惺惺相惜。

  或許從某些方面來說,她確實跟雲胡很像,看淡一切,隨遇而安。

  她是因為死過一次重生才有這樣的覺悟,可雲胡卻是只活了一世,卻也有這樣的情懷。

  不得不說,雲胡這樣的女子真的是活的很通透。

  「你知道嗎,昨夜陶大人陪了我一宿。」

  雲胡忽然這樣說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倘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那該有多好。」

  「可老天總是不讓我如願,皇上一直逼著叫我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並以族人作為威脅,他也一直狼子野心,謀劃著名他想要的地位,我們這樣的兩個人,註定,是要分開的。」

  說這些的時候,雲胡的語氣依舊是無所謂的,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一般。

  穆清歌嘆一口氣,忽然就很想念顧子衿,他的眉眼,他的懷抱,以及那令人心安的梅花香。

  她又何嘗不覺得老天不讓她如願……

  兩人各自思量著各自的事,過了半晌,穆清歌才回過神來道:「還有一事,我一直想問問你。」

  「何事?」

  「你為什麼會一直幫我?」

  在這世上,從來不會有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

  且雲胡也不是一個大善人,她大部分時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什麼也都會從利益出發,卻從一開始就在幫她,也沒要任何回報,讓人疑惑。

  「這事不是告訴過你。」

  雲胡換了個姿勢道:「咱倆是一路人,碰到這麼合眼緣的自然要幫襯著,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

  「好啦,瞧你這正兒八經的樣子。」雲胡咯咯一笑,「你就是平日裡太清清冷冷的了,這府上的人才都挺怕你的呢。」

  「怕我?」

  穆清歌啞然,她雖然不大愛笑,對待下人那也是平易近人的,怎麼會怕她呢。

  「此怕非彼怕。」雲胡再次笑了笑,然後鄭重其事道:「倘若我是男子,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帶你走,從此天下之大,四海為家。」

  「嗯?」

  穆清歌更不懂了。

  「沒事,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歇著吧。」雲胡說著彎起嘴角摸了摸小腹,「沒想到我就這樣快當娘了,真是奇妙。」

  「是很奇妙,這是他與你的緣分。」穆清歌跟著附和一聲,接著站起來告辭離開了。

  今夜天空看不見星星,也看不見月亮,四周黑漆漆的,唯有阿豆手中的燈籠散發著橘色的光暈。

  兩人回到院子,梳洗了一番便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睡到半夜,朦朦朧朧中,似乎總有一股熟悉的梅花香味縈繞在左右。

  接著仿佛還有人緊緊的將她抱住,久久不願鬆開。

  她本想睜開眼看看,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第二天醒的時候,一切也如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於是便認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今天天氣陰沉又悶熱,像是要下雨的前兆,因此也就沒有要出門的打算。

  呆在屋子裡翻看著醫書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銅鈴聲。

  這聲音清脆無比,如珠子落玉盤,上一秒仿佛在千里之外,下一秒又仿佛近在眼前。

  「阿豆?」

  穆清歌疑惑的叫了一聲,卻並沒有傳來答覆的聲音。

  她疑惑的走到門口正要看看是怎麼回事,誰知剛打開門,面前劍光一閃,倏地出現幾名穿著黑衣的女子。

  這些女子皆身手不凡,幾柄長劍一上來就全部衝著穆清歌直直的刺去。

  穆清歌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反抗,卻完全不是這群女子的對手,

  那些劍直直的朝著她的胸口刺去,要看就要命喪黃泉的時候,忽然想起藏在指甲中的藥粉,便借勢朝著幾人一彈。

  白色的粉末向前灑去,幾名女子為了躲避這才將攻勢放緩了一下

  一得到喘息的機會,穆清歌立馬便大聲喊起來,「快來人,有刺客……」

  一切反轉的太快,幾名女子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外邊立時響起了侍衛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幾人面面相覷。

  「走!」

  知道如今想要再殺掉穆清歌已是不可能,幾人當機立斷的便踏空逃走了。

  穆清歌鬆一口氣靠在門上,一群侍衛從院子外衝進來,「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有刺客!」

  穆清歌神魂未定,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吩咐道:「你們下去好好查一查這群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竟然敢跑到陶府抓人,若非沒有一定的底氣,絕不敢做這樣的事!

  畢竟陶府的守衛十分厲害,這件事邑都人盡皆知。

  是誰想要對她不利呢?!

  穆清歌黛眉輕蹙,儘是後怕,若非她反應快,恐怕早就魂歸魂土歸土了。

  摒退了一眾侍衛,忽然又想起從方才起一直沒見到阿豆,不由得有些擔心。

  幾步跑到阿豆所在的屋子裡時,卻見阿豆被堵著嘴捆在床上。

  好在沒有殺人滅口,穆清歌再次鬆一口氣,忙幫著阿豆把繩子解開。

  「夫人……」阿豆得了自由,一把將嘴上的布條扯掉,害怕道:

  「剛才有一群好厲害的女子,她們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綁在了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沒有受傷吧?!」

  「我沒事。」穆清歌輕輕的安撫道。

  想了想,覺得以後阿豆是要一直跟著她的,今天這樣的事難免還會遇見,便如實道:「許是仇家,但具體是得罪的誰來報復,我也還不知道。」

  「仇家!」阿豆震驚的張大了嘴。

  在她眼裡,似穆清歌這般嫁人前為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嫁人後為身份尊貴的一品夫人的女子,這樣危險的經歷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

  誰知剛跟著她才沒幾天就經歷了這樣的驚心動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穆清歌倒也不逼她,只是淡淡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你眼睛裡看到表面的好未必是真的好,今日既然說開了,那麼我便也好好的跟你說一說。」

  頓了頓,才繼續道:「留在我身邊,那麼這樣的事就需要見怪不怪,你也有遇到危險的可能,所以,我想問你到底願不願意跟著我?」

  「假如你不願意,我也是不會強求的,當然,也不會將你趕走,便留你在陶府跟別的下人一樣幹活兒就行,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就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阿豆這丫頭她是比較滿意,可若是人家不願意那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誰不惜命呢,大不了以後將她當做一般丫頭使喚不做貼身侍女罷了。

  穆清歌這樣想著,忽然迎面碰上了焦急趕來的陶元城。

  「他們說有刺客來殺你?!」

  穆清歌福了福身,點點頭,「是的。」

  說罷,將方才的事再次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陶元城臉色陰沉的快要滴的下來水一般,猛地一掌拍在一旁的石桌上,「豈有此理,竟敢跑到本大人頭上動土,本大人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厲害!」

  「我也很是奇怪,畢竟近來我確實沒有得罪過誰。」穆清歌一籌莫展道。

  陶元城握緊了拳頭,然後語氣稍稍柔和下來一些,問道:「你跟孩子沒事吧?」

  穆清歌怔了怔,一瞬間忽然有些動容,這樣的陶元城,看起來並不那麼罪大惡極,可是……

  她自嘲的笑了笑,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就算沒有立竿見影的得到報應,遲早也是會還回去的。

  因果循環,善惡有報。

  穆清歌搖了搖頭,答道:「沒事。」

  「沒事就好。」陶元城答道,「我會為你的院子再加強一些侍衛,你不必怕。」

  「嗯。」穆清歌眸光閃了閃,只回答了一個字。

  說完這些,又見穆清歌一副淡然的樣子,陶元城覺得無趣,也就離開了。

  穆清歌一個人坐在石桌旁,細細的排除著所有跟她有關係的人,上到皇上,下到楚懷生,可任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有誰會這麼做。

  說是唯一近來有些矛盾的陳雪之吧,可她雖拒絕過她,但她於陳府有恩,且陳府還想著靠攏陶元城,還不至於做出殺她那麼極端的事。

  說是之前矛盾最大的張神醫吧,可如今她都嫁給陶元城了,她還有什麼跟她過不去的。

  再說了,說句不好聽的,縱然眼下要找麻煩那也是應該找『拐帶』走阿梨的哥哥吧,殺她也沒必要啊。

  穆清歌越想越不得其解,便決定去穆府看看哥哥那邊怎麼樣了。

  哪知就在剛要出門時,餘光瞟到轉角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穆清歌當即覺得不對勁兒,喊道:「什麼人!」

  那人一聽穆清歌的喊聲,瞬間拔腿就跑。

  穆清歌趕緊衝著一旁的侍衛道:「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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