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廣亮大師

  不多時。

  寺廟大門開啟。

  年輕和尚道：「女施主，請進。」

  南宮玉道：「謝小師傅。」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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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寶殿。

  年輕和尚側讓過身子，道：「女施主，請」

  南宮玉對著年輕和尚微微頷首，走了進去。

  釋迦摩尼佛祖像端坐在佛台上。

  慈眉善目，以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態望向前方。

  南宮玉雙手合十，看向佛祖神像，閉起眼睛，嘴裡喃喃自語。

  「阿彌陀佛」

  一道佛號自大殿外傳來。

  南宮玉睜開眼，轉身望去。

  一名微胖和尚走了進來，中氣十足道：「女施主，有禮。」

  南宮玉誠懇道：「請教師傅法號」

  微胖和尚道：「貧僧法號廣亮」

  南宮玉道：「廣亮大師，小女子冒昧前來燒香拜佛，打擾了。」

  廣亮微微一笑道：「燒香拜佛乃是人之常情，不存在打擾之嫌。」

  南宮玉看了一眼佛祖，問道：「我祭拜佛祖真的靈驗嗎？」

  廣亮楞了一下，坦然道：「心誠則靈。」

  南宮玉道：「受教了。」

  廣亮道：「女施主，最近寺里不是很太平，祭拜佛祖後，還望早些離去。」

  南宮玉征了一下，詢問道：「寺里發生什麼事？」

  廣亮搪塞道：「沒有什麼大事，最近常常有毛賊有出入寺廟。」

  南宮玉吃驚道：「還有毛賊出入寺廟，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偷東西？」

  廣亮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女施主還是早點下山為好。」

  南宮玉道：「打攪大師。」

  廣亮雙手合十，長吟道：「阿彌陀佛。」

  這時。

  年輕和尚走了進來，急忙道：「門外有一名施主求見？」

  廣亮道：「男的女的？」

  年輕和尚道：「男的。」

  廣亮道：「不見」話一出口，立馬意識到旁邊還站著一位女施主，慌忙改口道：「你跟施主說寺里最近不太平，讓他過段時間再來。」

  「是」年輕和尚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

  年輕和尚跑了進來，著急道：「監寺師兄，外面來了一大群人。」

  廣亮吃驚道：「來了一群人？」

  年輕和尚點了點頭。

  南宮玉心想道：「肯定是崆峒派的那些傢伙。」

  廣亮道：「你就說最近寺廟有些事，不方便燒香拜佛，讓他們改日在來。」

  年輕和尚道：「我說了，他們來勢洶洶的樣子，好像要隨時衝進來。」

  廣亮肥肥的臉上生出一絲怒氣，不悅道：「佛門淨地，豈容他們放肆，隨我去看看。」

  他轉身對著南宮玉道：「女施主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南宮玉道：「大師，請便。」

  廣亮跟著年輕和尚走出大雄寶殿。

  待兩人走遠後。

  青衣少女輕聲道：「小姐。」

  南宮玉明白她的意思，開口道：「你四處看看。」

  青衣少女輕輕頷首，瞬間領悟小姐的意思，默默走了出去。

  寺廟外。

  肖雲和王掌門及一眾弟子站在門外。

  肖雲看著王掌門身後氣勢洶洶的弟子，平靜道：「佛門淨地，最好不好動手，免得讓天下人恥笑。」

  王掌門獰笑道：「你打傷我弟子，這筆帳我遲早跟你算。」

  寺廟大門開啟。

  廣亮大師走了出來，看著面前一群人，坦然道：「各位施主來少林寺有何要事？」

  王掌門道：「想進廟上柱香拜拜佛。」

  廣亮上下打量王掌門以及他身後一眾弟子：「這位施主全身上下帶著一股凶氣和戾氣，不像是來燒香拜佛的。」

  王掌門眯著眼，笑道：「正因為我身上有凶氣和戾氣，所以才來燒香拜佛。」

  廣亮大師看向肖云：「這位施主，你來少林寺有何貴幹？」

  肖雲躊躇一會兒，開口道：「我想進廟燒柱香拜拜佛祖。」

  廣亮雙手合十，誠懇道：「最近寺廟裡確實發生不少事，不宜接待各位，還請各位施主回去，改日再來。」

  王掌門笑道：「我可看見剛剛可是有兩名女子進入寺廟，難道少林寺也是藏污納垢之所。」

  眾弟子一陣起鬨，哈哈笑了起來。

  廣亮大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悅道：「放肆，佛門淨地，豈容爾等在此污衊。」

  王掌門道：「倘若大師不是做賊心虛，倒是讓我們進去。」

  廣亮大師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看向面前王掌門，質問道：「你真的只是進去燒香拜佛？」

  王掌門點頭道：「大師放心，我們真的只是進去燒香拜佛，不會騷擾佛門淨地。」

  廣亮無奈讓出位置：「如果你們膽敢胡來，羅漢堂護寺武僧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放心大師，我們不會胡來」王掌門率先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一眾弟子跟了上去。

  肖雲尾隨在後面。

  大雄寶殿。

  王掌門看到南宮玉的身影，雖然未見面容，仍然果斷喊道：「南宮姑娘。」

  南宮玉轉過身，看到王掌門領著一眾弟子走了進來，柳眉微微簇起，開口道：「王掌門。」

  王掌門故意大聲說道：「那些和尚把我擋在門外，硬是不然我進來，我說南宮姑娘都可以進來，憑什麼不讓我們進來，難道少林寺也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他身體前傾，湊向南宮玉，一臉猥瑣笑道：「你猜最後怎麼著？」

  南宮玉冷著臉道：「怎麼著？」

  王掌門得意道：「最後他們乖乖放我們進來，這不，一進來就看到南宮姑娘，我猜的果然沒錯。」

  廣亮不悅道：「佛門淨地，不可大聲喧譁，還請施主自重。」

  王掌門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倒是疏忽了，該死，真是該死」佯裝用手拍了拍嘴巴。

  南宮玉發現人群後面的肖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訝異神色。

  太虛古帝笑道：「那小妮子看到你了。」

  肖雲暗暗道：「我知道。」

  王掌門順著南宮玉的目光看去，發現站在人群後面的肖雲，大踏步走了過去：「這位小兄弟，你躲到後面幹什麼，你也是來上香拜佛的，趕緊到前頭來。」伸手就要去拉肖雲。

  肖雲甩手，避開王掌門的手，含笑道：「謝王掌門美意，上香還是親力親為，顯得誠懇。」

  王掌門臉色微變，強忍著怒意道：「看來這位小兄弟，很懂得拜佛。」

  肖雲沒有理會對方，自顧自走到蒲團前，雙手合十當胸，閉著眼睛，虔誠跪拜。

  不一會兒。

  肖雲睜開眼，站了起來。

  王掌門道：「該我了。」一把推開肖雲。

  肖雲右腳後跨出一步，避開推來的大手。

  王掌門沒有得逞，斜撇了一眼對方，雙手合十，面向佛祖，裝出拜佛的虔誠姿態。

  一番跪拜後。

  王掌門站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打趣道：「拜佛拜的多，佛祖就會多多保佑。」

  身後弟子聞言，急忙說道：「師傅，我也要拜。」

  王掌門讓出位置，告誡道：「一個一個來，不要搶。」

  所有弟子依著前後次序，向前跪拜佛祖。

  廣亮看向王掌門，欣慰道：「這位施主，當真是虔誠的信佛人。」

  王掌門道：「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帶領門下弟子千里迢迢來嵩山拜佛。」

  廣亮大師點頭道：「佛祖有知，一定會保佑施主。」

  王掌門哈哈笑了起來。

  一名武僧慌忙闖了進來：「監寺師兄。」

  廣亮板著臉道：「何事驚慌？」

  武僧道：「後院闖進一位女施主。」

  廣亮臉色微變：「什麼？隨我去看看。」

  他看向大殿其他人：「各位施主，拜完佛祖後，可以自行離開，貧僧還有一點急事處理，失陪。」

  廣亮跟著武僧慌忙往後院趕。

  南宮玉知道他們口中的女施主一定是青兒，趕忙跟了上去。

  太虛古帝眼尖道：「小美人跑了，還不快點追。」

  肖雲暗暗道：「應該是離開寺廟。」

  太虛古帝恨鐵不成鋼道：「真是榆木腦袋，快去看看她往那個方向走。」

  肖雲探頭一瞧，是往後院方向。

  太虛古帝催促道：「還不快跟上去。」

  肖雲依言，邁步跟上去。

  王掌門看見肖雲離開，急忙尾隨過去。

  一眾弟子慌忙道：「掌門，等等我。」

  後院。

  一群持棍武僧圍住一名青衣女子。

  武僧道：「女施主，這間禪房乃是佛門重地，不可擅闖。」

  青衣少女道：「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眼。」

  武僧道：「擅闖方丈禪房，必須交由監寺師兄定奪。」

  青衣少女傲然道：「你們還想對我動粗。」

  武僧道：「得罪了。」

  陣陣重喝聲中。

  一眾武僧持棍攻上前去。

  棍勢兇狠霸道，帶著一股佛門金剛之力。

  青衣少女騰身而起，避開攻來的長棍。

  棍勢一轉，戳向跳至半空中的少女。

  青衣少女身姿輕盈，踩在棍尖上。

  陣陣厲喝聲中。

  一眾武僧猛地撤開長棍，攜帶著呼呼勁風打向青衣少女。

  面對從四面八方攻來的長棍，青衣少女以自身為中心，旋轉一圈，踢向打來的長棍。

  鏘鏘聲響起。

  兇猛霸道的棍勢一舉將青衣少女反彈回去。

  青衣少女悶哼一聲，發出一聲嬌喘，整個人跌落在地。

  踢向長棍的腿腳傳來一陣酥麻感覺，動彈不得。

  所有武僧挺棍指向地上的少女。

  青衣少女臉色潮紅，胸膛起伏，嘴裡喘著粗氣，看著指向面門的長棍，傲然不懼。

  所有武僧頓時看呆了。

  佛門講究清規戒律，嚴禁殺生和觸碰女色。

  十幾年來的修行。

  在這一刻逐漸土崩瓦解，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欲望被面前的少女一點點的拉扯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厲喝聲響起。

  將所有看入神的武僧從痴迷中驚醒過來。

  武僧們打了一個寒顫，齊齊轉身，看向迎面走來的微胖和尚，恭聲道：「監寺師兄。」

  廣亮道：「你們聚起一起做什麼？」

  聞言。

  眾武僧一愣，竟有些六神無主。

  一名武僧穩住心神，急忙開口道：「我們抓到一個女賊。」

  廣亮道：「女賊在哪裡？」

  一眾武僧讓開路，露出癱坐在地的青衣少女。

  南宮玉臉色一變，急聲道：「青兒」

  青衣少女臉色悲傷道：「小姐。」

  南宮玉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扶起青衣少女，急忙問道：「誰把你打傷的？」

  青衣少女抬手指向一群持棍武僧。

  南宮玉冷著臉，質問道：「你們為什麼打傷她？」

  武僧道：「她擅闖禪房，我們以為她是毛賊。」

  南宮玉道：「一不小心誤入禪房，你們就把她當作毛賊大打出手。」

  武僧道：「那是方丈的禪房，寺廟有規矩，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否則棍棒伺候。」

  南宮玉咬牙道：「原來所謂佛門重地也不多如此，全是一些耍橫動粗的野蠻人。」

  廣亮雙手合十，誠懇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切勿妄言。」

  南宮玉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廣亮解釋道：「那間禪房圓寂的方丈乃是慧覺大師，方丈圓寂之後，誕生出一顆佛陀舍利，所以時常有毛賊偷偷潛入禪房，宛圖奪取佛陀舍利，這位女施主不小心誤入禪房，被護寺武僧發現，當作毛賊抓了起來，才有了這場誤會。」

  南宮玉震驚問道：「禪房裡的就是慧覺大師。」

  廣亮點頭道：「正是。」

  王掌門走了進來，聽到慧覺大師四個字，激動道：「慧覺大師在哪裡？我要見一見大師。」

  廣亮誠懇道：「惠覺大師已經圓寂。」

  王掌門張大嘴巴，做出一臉驚訝的表情，隨後搖頭嘆息道：「真是心痛。」

  廣亮道：「生死有命，施主不必太痛心。」

  王掌門臉上神色恢復過來，坦然道：「大師所言極是，聽說慧覺大師圓寂時，留下一枚佛陀舍利，我不知能否瞻仰一番。」

  廣亮看著面前的王掌門，搖頭拒絕道：「請施主不要打擾方丈清靜。」

  王掌門點頭道：「大師所言極是。」話鋒一轉，語氣鬆軟道：「我可以進去弔唁嗎？」

  廣亮正色道：「謝施主好意，方丈素愛清淨，不打擾已是對他最好的弔唁。」

  王掌門見廣亮油鹽不進，坦然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

  廣亮看向南宮玉和青衣少女，從容道：「念你是初犯，速速離開寺廟，我們不與追究。」

  南宮玉攙扶青兒，慢慢離開。

  王掌門熱心道：「南宮姑娘，需要幫忙嗎？」

  南宮玉柔聲拒絕道：「謝王掌門美意。」

  南宮玉扶著青衣少女離開，同肖雲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