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望盡天涯路·拾柒

  吟竹苑——

  宋書：「主子！您去哪兒了？」

  程令時負手而立：「何事？」

  「御史大人來了府上，說有要事商談。」

  

  「不急，你先去請位郎中來！」

  「是！」

  徐如蓁扶著那位女孩兒進了屋，拉著她坐下：「姑娘別怕，沒事了……」

  那女孩兒眼裡噙著淚水：「多謝你們……」

  說罷，竟是直接跪在地上，哭道：「二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從今往後，便以死相奉！」

  程令時轉頭看向徐如蓁：「她，就給你了。」

  「給……給我？」

  「姑娘好！我以後一定盡心侍奉姑娘！」

  徐如蓁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需要人伺候，我一個人可以的！」

  「你不留她，她便沒了去處，今後又該怎麼辦？」

  徐如蓁內心糾結。

  程令時乘勝追擊：「那你就留下她，在你身邊，還能有個照應。」

  「是啊！姑娘，你就留下我吧！我不要再回去了！」

  三個人正僵持不下，宋書帶著郎中走了進來。

  徐如蓁連忙道：「大夫！您先替這位姑娘診治診治。」

  說罷便拉著程令時走到屋外：「我……我本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哪用得著別人來伺候我呢！」

  她可是從小接受過人人平等思想教育的人，這可真的不行！

  程令時嘆道：「她的爹，你以為會就這樣放過她嗎？讓她離開，被她父親知道，說不定會賣她一次兩次……你留下她，就是給她一條生路。」

  徐如蓁沉默。

  「你好好想想。」

  ……

  半晌郎中走出來：「大人……」

  徐如蓁趕忙迎上去：「怎麼樣？」

  「那位姑娘受了些皮外傷，內里倒是不妨事，身子有些弱，我多抓幾副藥，先養一養。」

  程令時點點頭，吩咐道：「好，宋書，你隨大夫去抓藥。」

  宋書點點頭，帶著郎中離開。

  徐如蓁看看程令時，轉身挑起門帘，走進屋內。

  女孩兒看她進來，連忙作勢要起身：「姑娘……」

  徐如蓁走上前按住她：「好好休息。」

  女孩兒神色不安，小心翼翼的問：「姑娘……你是不是要趕我走啊……」

  徐如蓁摸摸她的頭：「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如月。」

  「如月……名字真好聽。」

  如月眉眼彎彎，笑道：「那姑娘您叫什麼名字？」

  「我姓宋，叫宋十繁。」

  如月眉眼彎彎：「姑娘的名字才好聽呢！」

  徐如蓁同她說笑著，絲毫沒有察覺程令時走了進來。他輕輕地坐在一旁，聽著她們二人的對話，臉上噙著笑意。

  如月看到程令時，明顯有些慌亂，說話結結巴巴。

  徐如蓁打趣道：「我知道丞相大人的魅力無人能擋，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迷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如月漲紅了臉，而一旁的始作俑者卻悠閒自在。

  「哦？原來宋姑娘也覺得在下很有魅力啊，可我記得在與宋姑娘相處的那段日子中，姑娘可是嫌棄在下的緊吶……」

  徐如蓁翻翻白眼：「再有魅力也拯救不了愛闖禍的毛病，你說對吧，將軍大人？」

  「將軍大人？這倒是稀奇，好久沒從宋姑娘口中聽到過這四個字了！」

  「……」

  程令時看她氣到無語：「好了，在下知道魅力無窮，但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姑娘就稍微忍耐一下，明日我們在探討這件事。」

  徐如蓁已經連一個白眼都不想給他了好嗎！若不是欠他兩次小命，還住著他的地盤，早就……等等！這有些忘恩負義了吧？唉，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果真是個無解的難題……

  如月：「姑娘，你同那位大人感情甚好啊。」

  「好個毛線——啊，我有點激動了，嘿嘿！」

  「沒有，姑娘性子很好，是那位大人一直惹你生氣！」

  徐如蓁狠狠地點頭表示贊同：「對！都是他！」

  這小女孩兒不錯嘛！不像老楊一樣胳膊肘子往外拐！

  嗯！深得她心！不錯不錯!

  「小孩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可驕傲……」

  如月撲閃撲閃著她的大眼睛，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搖搖頭，還需要好好調教調教……

  第二日——

  許是昨天晚上與如月徹夜長談，實在是爬不起來。已日上三竿，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徐如蓁摸摸身側，嗯？人呢？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來:「如月？」

  如月聽到徐如蓁喊她，在門外應聲，跑了進來）：「我在！姑娘……」

  徐如蓁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你去哪兒了？怎麼起得那樣早……啊不，也不早了……」

  如月：「我素日來便起得早，我已經備下早飯，姑娘收拾收拾快來吃罷！」

  徐如蓁連忙收拾好，太陽都曬屁股了，人家連飯都做好了，自己竟然還在睡覺……真是丟人吶……

  徐如蓁出了門，陽光刺眼，一時不太適應，閉上了眼睛。連忙伸手去擋。

  如月看她出來忙招呼著：「姑娘快來！快坐下吃飯了！」

  徐如蓁走到桌邊坐下，看著桌上的吃食，眼前一亮：「這……這都是你做的？」

  如月點點頭：「我隨便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徐如蓁伸手扶住她的肩：「合！簡直太合了！如月寶貝！你太棒了！」

  嗚嗚嗚~她好久都沒有吃過正經的早飯了……

  如月好似被她嚇到了，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徐如蓁夾起一個水煎包送進口中：「嗯~太香了！我好久沒有吃了！」

  如月輕輕的笑道）：「姑娘喜歡就好。」

  「喜歡！簡直太喜歡了！」

  如月笑著，臉頰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更顯可愛。

  吃罷，如月又搶著去洗碗，

  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些過意不去：「飯都是你做的，碗就我來洗吧！」

  「姑娘！你好生歇著吧，我來！」

  最後，徐如蓁實在拗不過她，她便端著碗進了廚房。

  嗚嗚嗚~如月小可愛~你這樣會慣壞她的啊……

  閒來無事。徐如蓁只能腆著肚子坐在屋檐下曬著太陽，微閉著眼，一臉餮足。

  不知何時，忽覺天暗了下來，今天有雨？她皺皺眉，睜開眼，卻看見程令時那張令人人神共憤的臉放大在眼前。

  她眨眨眼，一時有些發懵，而程令時似是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也怔在原地，沒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