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望盡天涯路·拾

  崔玉神情複雜，猶豫半晌，正欲開口。

  「快！讓讓！」身後幾個獄卒趕來嗎，將徐如蓁推開：「讓開，別妨礙公事！」

  崔玉眼睛一亮：「大哥！是不是有人要來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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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卒嗤笑：「先走吧！」

  崔玉聞言，更加確信是貴妃要來救她了，得意地朝我昂昂頭，大步離去。

  壞了！徐如蓁握緊拳頭，線索又要斷了。

  時間飛逝，轉眼便來到了與馬夫人約定好的日子，徐如蓁早早收拾好，來到馬府。

  走上台階，對看門小廝說道：「你好，我是紅娘俏的沈夕凜，夫人與我約好此時來，還勞煩小哥稟報夫人！」

  看門小廝打量了她一番）：「你在此等候，我去稟告夫人！」

  徐如蓁站在府前候著，心想那老楊說的真不錯，當皇帝好，當個有錢人也不錯，一家人有這麼多人伺候……

  不多時，看門小廝走了出來，請她進去。

  馬夫人一臉笑意：「宋姑娘來啦，快請坐！」

  「多謝夫人。」

  馬夫人撥弄著耳邊的玉珠，開口道：「宋姑娘，我可就靠你了！」

  徐如蓁笑著應道：「夫人只管放心！」

  不過多時，她放下手中的胭脂，

  「夫人，您看看。」

  馬夫人細細打量了一番，轉頭道：「宋姑娘真是一雙妙手，只是……會不會……和我這年齡，有些……」

  「哪有！夫人本就年輕，再加上保養的好，我這雕蟲小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一番話將馬夫人哄得合不攏嘴，她滿意地點點頭。

  馬夫人：「銀翠！將宋姑娘的酬勞拿來！」

  徐如蓁一聽，連忙說道：「夫人！這錢財我便不要了，只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夫人……」

  馬夫人：「宋姑娘哪裡話，有什麼事直說！」

  「對夫人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小女子出生鄉野，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那日來到夫人府中，回去可是做了一夜美夢！夫人垂憐，不若今日可否帶民女一同入宮，見識見識那人間盛景！」

  馬夫人直往頭上插著珠翠，不以為然道：「嗨！我還以為是什麼難上天的事，准了！」

  馬夫人命銀翠將銀錢給她，徐如蓁連連稱謝。

  徐如蓁倒不是真想去看一屋子的女人爭奇鬥豔，只是想……去看看她那位貴妃姐姐……所有人直說她有一副好心腸，千般好，真是妥妥的聖母啊！

  憑她多年來看小說的經驗，按小說劇情發展只有兩種，要麼她這個妹妹再惡毒，女主也會回來「感化」她。然後妹妹痛改前非，兩姐妹冰釋前嫌，重歸於好……要麼就是宋十繁死不悔改，姐姐傷心離去，但總會關照她，不會讓她自生自滅!

  可她竟然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這不符合人設啊……

  她今日便要看看，她的這位貴妃姐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馬夫人：「銀翠，去讓廚房多備些菜來，讓宋姑娘一起吃吧。」

  徐如蓁微微一愣：「夫人不是去宴上？怎的還要在家中吃飯？」

  銀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宋姑娘，宮宴是什麼地方？宴上官眷雲集，若是吃太多，失了儀，可是要遭人恥笑的！」

  馬夫人制住銀翠，笑罵道：「你越發沒規矩了！宋姑娘不知曉此事，你說與她便是，笑什麼？——宋姑娘，這丫頭被我慣壞了，你可千萬莫怪！」

  徐如蓁走上前拉著銀翠的手：「銀翠姑娘也是玩笑話，還讓我長了見識，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馬夫人與銀翠笑作一團。

  馬夫人將銀翠趕了出去：「快滾出去！早說要你去廚房看著，在這兒磨嘰什麼！」

  皇宮——

  華燈初上，紅牆琉璃瓦，紫柱金梁，極盡奢華。燈火明滅，似是想來《阿房宮賦》中所描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碧水環繞，更顯清幽之韻，殿內金意輝煌，龍柱攀頂，兩側香爐，名香幽幽，又添幾許莊嚴肅穆。

  徐如蓁跟在馬夫人身後，在殿內等候。

  環視四周，眾人皆錦衣玉袍，垂首點足，目不旁視。而她，顯得格外渺小。她四處小心張望著，想看看那人有沒有來，結果失望而返。徐如蓁撇撇嘴，架子可真大……

  內侍：「皇上駕到——」

  眾人皆跪於殿下：「吾皇萬歲——」

  高台上，皇帝后妃落座，皇帝抬手一揮：「眾愛卿不必拘禮，賜座！」

  眾人皆俯首一拜：「叩謝皇恩——」

  徐如蓁只得混在其中，手忙腳亂無狀。

  皇帝：「諸位愛卿，今日乃是貴妃生辰，自是不必約束！」

  眾人：「是——」

  眾人落座，徐如蓁站在馬夫人身後，悄悄抬起頭，殿上男子一襲紅袍，上繡龍圖，戴冠束髮，劍眉星目，英姿如斯，不愧是女主看上的男人！

  她目光左移，都說皇帝與貴妃情好甚篤，登基至今雖立皇后、貴妃，及一些嬪妃，可都不及這位貴妃娘娘風光無限。皇后時常抱病，那皇上身側的，便是貴妃了。

  貴妃娘娘身著明黃雲紋長裙，群尾繡著一隻騰雲鳳，上延至腰間，兩袖牡丹。面如菡萏，眉目含春，發挽貴妃髻，金釵晃晃，側別步搖，輕輕晃動。好一位美人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燈火的映襯下顧盼生輝。

  徐如蓁呆呆的看著她，真是要將這世間形容女子最美的辭藻都用在她身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臉。

  馬夫人：「宋姑娘？」

  徐如蓁回過神來：「夫人，怎麼了？」

  馬夫人以錦帕掩唇，輕笑道：「你怎麼一直往那瞧？看那貴妃娘娘，都入了迷了！」

  徐如蓁臉一紅：「夫人快別打趣我了！只是見了貴妃娘娘，一時愣住，從未見過這樣美的女子，真是如同仙子一般！」

  馬夫人調笑幾句，見她要惱才作罷。徐如蓁鬆了一口氣，抬頭再去看她，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貴妃似是有所察覺，轉過頭來……

  徐如蓁明顯的看到她臉上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錯愕，驚異，恐懼……看著她臉上逐漸蒼白，不過多時，她又換上那副無懈可擊的笑容。她看了看徐如蓁，起身走了出去。

  徐如蓁心中一震，一股不可名說的情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