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就是個天才

  雪輕盈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對程靈兒說的話讓她有了觸動，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三日後程靈兒竟又出現了在永仁堂。

  今日她的衣著比三日前要素淡許多，只穿了一件淡青色的素絨繡花襖，臉上未施脂粉，面色雖仍有些蒼白，不過不似三日前看著那樣病態。

  看到她，雪輕盈的眉頭不由皺了皺：「程姑娘，我想前幾日我把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來這裡找我，只是白費功夫，我也沒有這麼多時間來奉陪你」。

  雪輕盈的話說得很不客氣，程靈兒卻未見生氣，只是緊抿了一下雙唇：「我今日來找你不是為了魏哥哥」。

  雪輕盈輕挑了一下眉：「那你為了何事？」

  「我是來找你學醫術的！」

  雪輕盈先是微怔，隨意面色沉了下來：「程姑娘，永仁堂可不是讓你胡鬧的地方，如果你還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那我就說得再清楚一點兒，你花再多心思在我里都沒有用，如果你真心喜歡魏縱，那就好好花心思去想想怎樣能讓他喜歡上你，我這裡很忙，沒時間招呼你，請你馬上離開！」

  雪輕盈說完轉身便要走開，程靈兒卻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我沒有胡鬧，我已經仔細想過來，我是真想來這裡跟著你學醫術的」。

  程靈兒的神情異常認真，可是雪輕盈卻覺得她只是一時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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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姑娘，醫術並不是所有人想學就能學的，不客氣地說，你根本就不適合學醫」。

  「你為何說我不適合學醫？」

  「行醫之人會時常要面對血腥，可那天你看到血就暈過去了，你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學醫」。

  程靈兒的臉上閃過一絲赫然，聲音也小了下去：「我以前沒見過那麼多血才會那樣」。

  「你暈倒並不是因為第一次看到這麼血才如此，你這個叫暈血症，又叫「血液恐怖症」，就是看到血就會暈倒，這種症狀不是身體疾病，而是一種特殊處境中的精神障礙，患有此症的人，根本不能從醫」。

  程靈兒的臉色一白，雪輕盈話里的有些用語她雖聽不懂，不過意思還是聽明白了。

  她沉默了一瞬：「我可以克服」。

  「這暈血症是一種精神障礙，很多時候是身體的條件反射，不是你想克服就能克服的」。

  看到程靈兒的雙唇已緊抿成了一條線，臉上的神情卻像有些受傷，雪輕盈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她放緩了聲音：「程姑娘，有些事別過於勉強，你如果不喜歡醫術就別勉強自己去做，勉強去做一件不喜歡的事，肯定做不好，就像讓不喜歡自己的人勉強去喜歡自己，這種感情不是發自內心的，肯定也不真！」

  「魏縱確實是個好男人，但如果你花費再多的心思他也不喜歡你，那就是你和他沒有緣份，感情這東西勉強不來的，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就算你真得到了，也不一定幸福，與其糾纏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還不如放下一切，去找一個真正愛你真心對你的人」，

  「每個人的幸福把握在自己手裡，你若想要自己幸福，那就自己努力去尋找，找到了就好好把握，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雪輕盈說完，不再理會程靈兒，而是徑直往後院走去。

  她覺得自己這些話說的夠有份量的，程靈兒應該是真正被觸動了，因為接下來的幾日程靈兒沒有再來找過她。

  她以為這事算是翻篇過了，可是沒料到十日後程靈兒竟又出現在了永仁堂，而且還已成了堂內的學徒。

  雪輕盈詢問下才知是顧恆同意收下她的，她直接找到了顧恆：「顧恆，你怎麼同意把程靈兒收下當學徒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雪輕盈除了叫鄭遠空仍稱鄭大夫，其他的人全都是直稱姓名，大家也都習慣了。

  「我開始也不同意，可是這兩天她一直呆在診堂里不走，我也不好轟她出去，見我不同意，她也不吵鬧，而是一言不發地幫著堂內的弟子一起幹活，我看她手腳挺麻利，便同意讓她先實習一個月，」顧恆說道。

  時間長了，雪輕盈常說的一些新名詞，顧恆他們也用上了。

  雪輕盈微蹙起了眉。

  在這個時代，女子學醫還是不被很多數接受的，不過在永仁堂里因為有了她這樣一位大夫，大家對她的醫術也都贊口不絕，堂內所有人對女子學醫也有了新的看法。

  知道永仁堂有位女大夫的人越來越多，這些日子除了女子來求醫的人數比以前有所增加，偶然也有女子來堂內想做學徒學醫的，不過了解下來都覺得不合適，全被婉拒了。

  顧恆同意收下程靈兒，讓她覺得是意外中的意外。

  最近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住院部醫療設備的精化和研究提煉抗生素藥物上面，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後院，診堂里的事務現在都是顧恆在負責，她極少去診堂，這兩天程靈兒一直來永仁堂的事還真不太清楚。

  「她有暈血症你可知道？」雪輕盈問道。

  顧恆點了點頭，那次程靈兒暈倒的時候他正好在診堂里看到了。

  「知道，不過她現在好像好多了，看到血雖然臉色還會發白，但已不會暈倒了」。

  雪輕盈望著顧恆，忽然發現他在說到程靈兒的時候，神情有些異樣，她心裡微動：「顧恆，你不會是看上程靈兒了吧？」

  顧恆的臉微微一紅，神情也有些不自然：「雪大夫你可別誤會，我看她確實是誠心想學醫，便同意先讓她實習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她自己放棄了，那就算了，如果她能堅持，那不妨讓她試試」。

  雪輕盈望著顧恆，他雖矢口否認，但這神情反應瞞不過她，看樣子顧恆對那程靈兒是真動了心了。

  她雖不知道程靈兒為何這麼堅持要來永仁堂學醫，不過看得出來這姑娘的性子是真倔強，既然她一定要如此，那就讓她試試。

  她想到了那日自己對程靈兒說的話，再看看顧恆的反應，心想，自己還是不阻攔了，讓他們自行發展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化，二進院的住院部已有了一些現代醫院病房的樣子了。

  統一規格的病床，床頭和床尾都可以進行升降，床房的床頭各豎有一根木製的三角吊瓶支架，輸液瓶由酒袋改裝而成，每張病床旁還有一張可打開合起的木質小床，供病人吃飯時使用。

  這些設施雖與現代的相比，仍顯得簡陋，但雪輕盈覺得在這裡能做到如此也已是不容易了。

  雪輕盈雖然還沒有成功提煉出青黴素，不過她和鄭遠空和鄭延合力一起研究，從幾味中藥中提煉出了具有一定抗菌效果的濃縮清液，通過臨床試驗，這種濃縮清液通過靜脈注射到病人體內，起到一定的抗菌效果，而且也沒有出現排斥反應。

  三人欣喜不已，沒有玻璃瓶，雪輕盈建議將這種提取出來的濃縮清液裝入小的瓷瓶內，封口用蠟密封，做為抗生素藥物使用，鄭遠空和鄭延對她的建議均表示贊同。

  而宇文燁也幫忙打制出了不少手術器具，讓雪輕盈尤其興奮的是，宇文燁竟真得按她上次給他的圖紙所畫的樣子，用琉璃燒制出了試驗用的器皿。

  「實在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個天才！」雪輕盈大讚道。

  「說誰是天才呢？」林涵春突然出現了。

  雪輕盈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將手裡拿著的琉璃器皿遞到了林涵春面前：「乾爹，你看這是敬王用琉璃燒制出來的，是不是很漂亮？這樣的東西他竟也能燒制出來，你說他是不是天才？」

  林涵春瞅了一眼雪輕盈手裡的東西，眼裡也露出一抹驚艷色，不過他對這東西的興奮並不大，今天他來找雪輕盈可是有別的事情的。

  「敬王幫了你這麼多忙，你應該好好酬謝他！」林涵春說了句

  雪輕盈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好好謝謝他……」

  林涵春的眸子忽然一轉：「丫頭，走，跟我去個地方！」

  他邊說著邊上前將雪輕盈手裡拿著的東西往旁邊的桌上一放，拉著她就往屋外走。

  雪輕盈卻是一臉狐疑：「去哪裡？」

  「一品居」。

  「去一品居做什麼？」

  林涵春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去一品居當然是吃飯！」

  「我現在有事要做，沒時間去那裡吃飯，」雪輕盈掙開林涵春抓著她胳膊的手，調頭往回走。

  林涵春卻上前又拉住了她：「除了吃飯，當然有別的事情」。

  「你帶我去那裡到底要做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哎呀，你問這麼多幹嘛？我又不會害你，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林涵春拉著她，腳步也加快了。

  雪輕盈臉上的狐疑之色更甚，她知道林涵春不會害他，可是他這般故作神秘又是一臉賊兮兮的，雪輕盈心裡只覺有些不祥之感。

  站在一品居的門口，雪輕盈不由贊道。這裡真不愧是京城最大也是最豪華的酒樓，她雖早有耳聞，今日卻是第一次來。

  整幢高樓飛檐畫角，氣勢異常豪宏，酒樓門口喧鬧非凡，門口兩邊的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而酒樓內更是熱鬧異常，進出的過客甚多。

  酒樓分三層，一樓和二樓是吃飯之處，三樓是住宿的客房。

  一樓即是大堂，擺放了十幾張桌凳，是普通客人吃飯之處二樓均是雅室，有些身份的食客來此，一般都選二樓的雅室。

  林涵春帶著雪輕盈進了酒樓，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了一間雅室，推開門，竟看到了敬王宇文燁，這讓雪輕盈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