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從此是陌路
2024-05-04 03:17:46
作者: 十一夏
義慳的動作太突然,雪輕盈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義慳已抱著她出了永仁堂,躍身上了馬。
她第一反應就是義慳要帶她回將軍府。
「義慳,你要想帶我回你那個該死的將軍府,我現在就死給你看。」雪輕盈猛地掙開義慳摟在她腰上的手,就要跳下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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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慳這時已策馬奔馳起來,見她整個人往下翻去,他一驚,俯身一把抓住她,將她又摟回到了懷裡。
「義慳,你放開我。」雪輕盈大吼起來,再次伸手想扯開義慳的手,可是這回義慳緊緊地摟著她,雪輕盈根本就拉不開他的手。
雪輕盈急怒下,突然側過頭來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義慳只覺得胳膊一痛,可是他卻仍未鬆手,反而策馬急速飛奔起來。
雪輕盈見此法也沒用,只得鬆開嘴,轉過頭來怒視著義慳:「義慳,我告訴你,我已經離開了你那將軍府,就是你把我掐死,我也不會再回去!」
義慳一臉冷沉,卻將她摟得更緊:「我們不回將軍府,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這樣對話很熟悉,雪輕盈突然有些發怔。
她記得不久在回京城的路上,義慳騎馬帶她去明月湖時,兩人好像也曾有過類似的對話。
那時兩人剛確立關係不久,她就像是初戀的少女,對他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只要看到他就異常歡喜,坐在他的馬上,窩在他的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不管他帶她去哪裡都行。
兩人在明日湖裡纏綿後,他對她說只要明白他對她的心意就足夠了,當時她天真的以為,只要他能愛她確實就夠了。
那日的情景距離現在也不過才兩個多月,可如今她不只已很清楚地認識到,他只愛她是不夠的,甚至現在,他對她的心意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她也無法確定。
才只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兩人現在就已鬧成了這般,讓她不得不懷疑,她和他在一起也許根本就是個錯誤。
雪輕盈這一恍神間,看到義慳已帶著她來到了一幢黑瓦灰牆的宅院前。
這宅院並不算很大,院門是一扇朱漆大門,門上方掛著一塊黑匾,上面卻未寫字。
義慳抱著她下了馬,推門走了進去,雪輕盈這才發現這宅院從外面看著挺普通,裡面卻布局很精巧。
主院朝南是粉壁院門,東西兩側為寬敞結實的高大房屋,院內曲徑通幽,蔥翠的綠植穿插其間,整個院落精巧中透著清雅。
雪輕盈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這院內未看到一個人,應該是無人居住。
「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望向義慳冷聲問了句。
「這是我給你置辦的一處宅院,這宅院原來的主人離開京城舉家遷往別處,我便買下這院子,讓人重新做了修整,前幾日才修整好,本打算過幾日帶你來看看,你若滿意便讓你搬過來住,既然你已出府,以後就住這裡吧。」義慳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遞給了雪輕盈。
雪輕盈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盯著他手裡的鑰匙,微眯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這所宅子以後就是我的了?」
義慳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府里住的不舒服,以後你住這裡可以自在些,門口的牌匾上還沒有提字,你按喜歡起個府名,我會讓人去刻字」。
「你什麼時候買下這宅子的?」
「一個月前」。
雪輕盈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她朝義慳冷冷一笑:「義慳,你買下這宅子讓我住這裡,恐怕不是因為我在你的將軍府里住著不舒服,而是你已經知道你母親想要殺我吧?」
義慳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未接話。
他不說話,可表情已讓雪輕盈明白。
「姑娘……晴兒在東院……看到那日……駕車的侍衛……月嬤嬤交待他……再找機會……對你……下手」。
這是剛才晴兒清醒過來,再次昏迷前對她另外說的一句話。
她想了一下便明白,晴兒說的駕車侍衛就是那日她們去雲禪寺為她們駕駛馬車的那個人。
她一直覺得那天發生的事有些蹊蹺,今日終於明白,那日馬受驚並不是偶然之事,而應該是那侍衛故意驚了馬,想讓馬車衝下山去摔死她們。
這分明就是蓄意想要謀害她,而此人竟是王氏安排的,也就是自那個時候王氏對她就已起了殺念。
而這件事雪輕盈一個月前曾對義慳提過,義慳還對她說會去調查,之後她曾問過調查結果如何,義慳當時只說了句未發覺異常。
她記得當時義慳回答她時,她好像看到義慳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可當時她並未多想,也未追問什麼。
她以死相逼,甚至與他冷戰絕食要離開,他都沒有想著要買個宅子給她,可一個月前卻買下了這所宅子,根本就不是未發現異常,而是他已調查出來他的母親想殺她,他才做了讓她搬出將軍府的打算。
「難怪這些日子看著太平無事,你卻一直讓餘風在暗中保護我,我還以為這是你擔心我在往返將軍府和永仁堂的路上出什麼意外而讓餘風護我安全,現在我才明白,你其實是在擔心你母親一次下手未成,會再找機會對我下手」。
「晴兒被你母親的婢女喜鵲叫去幫忙繡那百壽繡圖,無意中卻撞見月姑在交待那個侍衛找機會再對我下手,不巧卻被月姑發現,所以你母親和月姑就將就計,謊稱為皇太后準備的壽禮玉如意被晴兒偷了,你母親讓福叔下了狠手打晴兒,目的不只是想殺晴兒滅口,同時也是想引我去東院」
「她定是已料到我若看到晴兒被打成那樣,一定會怒然離府,一旦等我出了府,守在府外的那個侍衛就會對我下手,而等你回了府,她就可以告訴你,是我自己要離開的,而我在府外遇到意外自然和她也就無關」
「可是她卻未料到晴兒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告訴我,你母親要殺我,更沒有想到我會先用針刺昏了她,並說對她下了毒,而餘風跟著我到了東院,卻只在門口不進院,就算看到我對你母親下毒手,他也不現身阻止,而我叫他去安排馬車離開時,他卻立刻去做了安排」
「他能如此,定是你早已對他下了命令,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的使命就是保護我的安全,我猜的可對?」
雪輕盈冷冷地盯著義慳,看到義慳的神情越來越冷,眸色卻越發深幽。
雪輕盈再次冷笑:「昨日宇文婧在進入你書房前的神情和舉止看著都有些怪異,當時我還沒明白,現在算是明白了,昨日就是她和你母親一起串通演了一齣戲」
「而能演出昨日那樣一齣戲來,絕非是她們臨時起意,而應該是早已開始預謀,對你下藥之事,也絕不可能是煙環那個丫頭擅自所為,定是你母親和宇文婧合通而做的」
「她們見對你下藥不成,便讓宇文婧來你面前演苦情戲,因為你母親太了解你是個面冷心軟的人,宇文婧若多來求你幾次,你定會心軟,而昨日她又去書房找你,卻不巧見到了我,可是她裝作未看見,她已料定我很可能會跟到書房,所以故意哀求向你提那樣的要求」
「她知道我絕不會答應你那麼做,而且也已掌握我的脾性,知道我會因為此事和你爭吵,而你負氣出府,這是她們最想看到的,也抓住你不在府里這個機會,讓你母親演了昨晚那場戲!」
雪輕盈越說心裡越涼,同時感覺整個後背也起一層寒意。
現在她才終於明白,王氏和宇文婧對她其實早已恨之入骨,可在府里卻不吵不鬧,也未對她做什麼刁難之事,原來是兩人早已在合謀著如何要了她的命,這可比處處刁難她,找她不痛快要陰毒的多。
而自己雖知道兩人恨自己,卻還未想到兩人會這般心狠,如果昨晚不是晴兒告訴她那句關鍵的話,她現在恐怕已是沒命了。
雪輕盈沖義慳涼涼一笑:「義慳,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和你相愛竟會讓那麼人想要了我的命,我已見了死亡,並不怕死,可是我卻不想這樣玩命!」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
義慳的雙唇緊抿著,兩手也已緊握成了拳,在雪輕盈邁步跨出院門時,他還是邁開步子跟了過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雪輕盈突然停了下來,看到她停下,義慳也停了下來。
雪輕盈沒有轉頭,只是將背挺直了,沉默了一瞬後,她開了口,聲音里透著一抹愴然:「義慳,咱們和離吧」。
義慳的心猛地一緊,接著便是一陣刺痛,他張了張嘴,可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
「如果我們再繼續這樣,對你不利,我隨時還可能會沒命,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如果你真愛我,那就放我自由吧,從今往後,你回歸你的生活,我過我想過的日子,你如果不想寫和離書,那我來寫,等我寫好了,會讓人送去給你」。
雪輕盈深深沉了口氣,壓下心口的那抹痛意,還是轉過身來望向了義慳。
她說了這麼多,義慳始卻一直未出聲,此時的他,整張臉緊繃著,一雙黑眸目不轉晴地望著她,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痛意。
雪輕盈只覺心口像是被撕裂開來一樣,痛地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捏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裡:「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如果不願意,那你我從此就是陌路,祝你珍重!」
說完,她猛地轉身,快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