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怎下得去手
2024-05-04 03:17:44
作者: 十一夏
「老夫人!」一旁的喜鵲見王氏突然昏倒,不由大驚,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王氏。
月姑更是又驚又怒,她正欲伸手去扶王氏,雪輕盈這時突然從她手裡一把奪過了那張紙。
「你這個賤女人,到底對老夫人做了什麼?」月姑厲聲問道。
雪輕盈淡淡瞥了一眼雙目緊閉的王氏:「我這針上淬了毒,兩個時辰若毒未解,老夫人便會中毒身亡」。
在場的人一聽此話,臉色全都是一變,月姑更是又怒又恨:「那賤丫頭的賣身契已經拿來給你了,你為何還要這樣對老夫人?」
「我怎知老夫人會不會又反悔不讓我出了這府去?」雪輕盈展開手裡的紙仔細看了一眼,確認確實是晴兒的賣身契,她才將紙折好收進了衣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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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會馬上離開,等我平安出了府,自會把解藥給你,老夫人只要在兩個時辰內服了解藥自會沒事」。
「你如此對老夫人,你以為你還能出得了這將軍府嗎?」月姑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陰狠,朝立在一旁的管家大喝了一聲:「福叔,還愣著幹嘛!趕緊把這個女人給綁起來!」
福叔應聲上前走到了雪輕盈面前,不過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看著雪輕盈沉聲道:「二夫人,您這樣對老夫人,將軍若是知道了,定會生氣」。
「這個女人能如此對老夫人,說明她眼裡根本沒有將軍,福叔,你還對她說這些廢話做什麼?趕緊把她綁起來!」月姑冷聲道。
福叔微皺了一下眉,不過還是按月姑說的伸手抓向了雪輕盈:「二夫人,得罪了!」
見福叔的手抓過來,雪輕盈卻未動,在福叔的手將要碰到她時,她突然道:「福叔,你今日敢碰我一下,你信不信明日將軍會讓你知道碰我一下的後果?」
福叔的臉色微微一變,猛然收回了手。
月姑見此,面色越發的陰冷:「將軍若知道了你竟對老夫人下毒,你以為將軍還會護著你?」
雪輕盈冷冷地瞥了月姑一眼:「你可以現在馬上讓人去把將軍找回來,看他到底會不會護著我」。
月姑的眸色猛地一閃,她已看出雪輕盈這是在拖延時間,她望向王氏,看到王氏的面色越發蒼白,她的心猛地一凜。
她一臉陰沉地盯著雪輕盈:「你可說話算數,只要出了府就將解藥交出來!」
「我雪輕盈說話從來言出必行!」
月姑深呼了口氣:「好,只給你一柱香的時間,馬上滾出將軍府!」
雪輕盈冷冷一笑,轉過身朝院門外高喊了一聲:「餘風,馬上備馬車,把晴兒抬到馬車上去!」
沒人應聲,但有一道灰影在門口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有兩名侍衛奔進了院來,抬起晴兒往院外行去。
月姑的一張臉此時因怒恨已泛成了青色。
將軍府里雖明衛和暗衛很多,可是能調動這些侍衛的只有王氏和義慳,如今義慳不在府里,王氏又昏迷,剛才雪輕盈對王氏下毒,月姑只有權命管家福叔出手來制住雪輕盈,而無權調動侍衛對付雪輕盈。
可餘風不同,餘風本人武功高強,而且還是府內暗衛統領,義慳有授權給他,可統領府內暗衛。
月姑看到餘風的身影從院門口閃過時,又看到暗衛將晴兒抬出院時,她便明白為何雪輕盈對王氏下了毒後還能這般有恃無恐。
她心裡的憤恨已達到極點,這餘風是義慳的貼身侍衛,而王氏可是義慳的母親,看到王氏被下毒,餘風竟然也不現身將害王氏的這個女人制住,反而聽命於她,這餘風難不成已被這女人收服了?
月姑此時雖恨不得將雪輕盈碎屍萬段了,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雪輕盈一步步走出了東院去。
雪輕盈帶著彩雲和香雪出了東院,急步回了北院,三人快速收拾了東西,出了北院,在門口看到喜鵲急步走過來。
雪輕盈知道這丫頭是來拿解藥的,她將手裡的一個小藥盒遞給了喜鵲:「這是解藥,用水吞服,半個時辰後老夫人自會醒」。
喜鵲接過藥盒,臉上閃過一絲陰冷,轉身就急步朝東院奔去。
雪輕盈和彩雲還有香雪也快步從北門出了府去,看到一輛馬車已停在門口,餘風站在馬車旁。
她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看到晴兒已在車廂內,她朝餘風說了句:「今日多謝了!」
餘風微低下頭:「保護雪大夫的安全是餘風應該做的」。
「那再謝謝你帶我們去永仁堂。」雪輕盈說完讓彩雲和香雪先上了車,然後她也跟著上了馬車進了車廂。
三人剛坐定,馬車便動了起來,雪輕盈掀開車簾朝將軍府望了一眼,未發現有人奔出府來攔截她們,她輕輕舒了口氣。
「雪姐,你真對老夫人下了毒了?」馬車行出一段路後,彩雲忍不住問道。
彩雲知道雪輕盈是要救晴兒,可她怎麼沒想到雪輕盈用的竟是這種方式,剛才她不只後背起汗,兩隻手裡也便都捏出了汗。
雪輕盈睇了她一眼:「你何時看到我會使毒了?」
彩雲一怔,隨即恍悟:「我明白了,你只是把老夫人扎暈了,可為何要說針上有毒,還要給她們解藥?」
雪輕盈的眸色冷了下來:「若不說下了毒,今日別說是晴兒,就是我們三個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一定」。
她朝躺在一旁仍在昏迷中的晴兒望去,眉頭也緊蹙起來:「晴兒剛才屏著一口氣就是想要告訴我說王氏想要殺我,她一定是聽到或發現了什麼,很可能被王氏發現了,所以才會故意編造出說晴兒偷了玉如意,目的其實是想殺人滅口」。
彩雲和香雪的臉色同時大變,兩人異口同聲驚呼道:「老夫人想要殺你?」
雪輕盈點了點頭:「我覺得晴兒不會撒謊,現在不知道晴兒到底知道了什麼,只有等她醒了以後再問她了」。
馬車很快便行駛到了永仁堂,此時永仁堂早已關門,雪輕盈讓餘風將馬車行到了後院的那個小門處。
她下了馬車上前敲了門,守門的人認識她,她只對守門的人說有急診病人,守門的人未再多問,讓馬車直接進了院內。
雪輕盈讓值夜的兩個學徒將晴兒從馬車上抬了進來送進了手術室。
雪輕盈褪去了晴兒的衣服,看到晴兒的後背和腿上布滿了一條條鮮血的血痕,有些地方已皮綻肉開,一片血肉模糊,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站在一旁的彩雲和香雪更是掩面哭了起來。
雪輕盈雖然和這丫頭相處時間不長,可是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和這丫頭也有了感情。
這丫頭平日裡看著膽小,可是今日的表現卻很堅強勇敢,如果她真發現了什麼異常恰被王氏察覺了,她可以為了活命夥同王氏一起來完成王氏的目的。
雪輕盈對身邊的這三個丫頭都很信任,如果王氏真想殺她,可以逼迫利用晴兒來下手,晴兒想要對雪輕盈下手那實在太容易,飯里下點藥,茶里下點毒,神不知鬼不覺,就算雪輕盈死了,也許都不會懷疑是晴兒做的。
可是這丫頭被那樣威逼卻始終咬口不承認,被打成了這樣,她沒向雪輕盈求救,反而拼著一口氣要告訴雪輕盈王氏想殺她。
這個丫頭能這樣忠心待她,怎能不讓雪輕盈動容。
雪輕盈抹去眼裡的淚,開始幫晴兒處理身上的傷。
雖給晴兒服下了麻醉藥,可雪輕盈還是覺得會弄疼晴兒,她的動作不只小心翼翼,而且放到了最輕,等將晴兒的傷全部處理好時,天也已經微亮了。
這時晴兒竟醒了過來。
「姑娘……這是……哪裡?」晴兒的聲音異常微弱。
「這裡是永仁堂,我們已經從將軍府里出來了,不用再擔心,有我在,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你。」雪輕盈輕聲道。
晴兒的唇角微微揚起:「晴兒……相信姑娘……謝謝……姑娘……」
晴兒這只是短暫清醒,斷斷續續說完這句,又昏了過去。
雪輕盈讓彩雲和香雪幫晴兒穿上乾淨的衣服,她走出了手術室,關上了門,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將頭伏進兩膝間,再也控制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她寧願那些板子打在她的身上,也看不得晴兒因她受這樣的罪。
才只是個十四的孩子,怎麼就下得去手呢?一副慈悲的模樣,心怎麼就能這麼狠這麼毒呢?
這時忽然一雙黑靴出現在了雪輕盈的面前,這雙靴子雪輕盈很熟悉,一眼便這靴子的主人是誰。
她慢慢抬起頭,伸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冷冷地看向眼前的人:「義大將軍整晚不見人,一大早卻出現在這裡,怎麼?是來將永仁堂夷為平地的嗎?」
義慳的整張臉如罩冰霜,可眼窩深陷,一身衣服也是昨天的並未更換,一看便知昨夜應該是通宵未睡。
也的確如此,昨日和雪輕盈大吵一架之後,他便出了府一路策馬直奔邊防營去了。
他需要冷靜,他從戎多年,見慣了生死殺戮,性子早就練就的沉穩如山,情緒也極少能被人挑撥的失控。
可是自從遇到了雪輕盈,這個女人總能讓他的情緒出現大起大落,尤其是和她爭吵時,她說的那些話總能讓他發怒直至情緒失控。
一整晚他將整個邊防營踏了個遍,吹著那冷冽的風,也讓他完全冷靜下來,他將所發生的事仔細想了一遍,覺得雪輕盈說的沒有錯。
他未做休息正準備回府,卻看到了餘風來找他。
一看到餘風,他便知一定出事了,可他沒料到府里竟會發生那樣的事。
他直接便來找她了,進了門,卻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這裡失聲痛哭。
他知道這個一向強硬,在他面前也總是咄咄逼人的女人,若不是遇到太傷她心的事,絕不會如此,他的心也莫名有些發疼。
可是當她抬起頭來,看向他時,他在她的眼裡卻看到了一抹恨意。
這個女人就算和他吵得太兇,就是冷戰絕食時也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他的心裡莫名閃過一絲慌意。
他上前一把將她抱起,轉身就往永仁堂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