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是想要害他
2024-05-04 03:17:18
作者: 十一夏
看到義慳這樣的表情,雪輕盈便已經明白,這藥絕不會是義慳自己服下的,肯定是有人在義慳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投服的,如此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害他。
不過雪輕盈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是細究到底是何人想要害他,而是要儘管將他體內的藥性給解了。
「鄭大夫,這藥可有口服的解藥?」雪輕盈看向鄭遠空問。
鄭遠空輕搖了一下頭:「老夫這裡無解藥,不過義將軍所服的藥量並不大,老夫可以先替義將軍施針散去些藥性,然後再配些相剋之藥,就能解去義將軍體內的藥性了」。
義慳此刻只覺身體無力動彈,低頭看到胸前扎著兩根金針,便明白是鄭遠空所為,他別的什麼也沒說,只淡淡地說了句:「勞煩鄭大夫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他這反應就是同意鄭遠空的做法,鄭遠空從針包里又取出幾根金針,動作迅速的在他身上幾處穴位扎過,這次是下針未留針。
「義將軍先暫躺一下,老夫這就讓人去配藥。」鄭遠空朝雪輕盈微點了一下頭,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雪輕盈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到義慳仍閉著眼睛,可雙唇緊抿,整張臉卻因冷峻已繃得稜角分明。
「你應該已經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藥了吧?」雪輕盈盯著他問道。
義慳始終沉默著不說話,但心緒卻在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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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雪輕盈開始為蘇敬瑭手術,他坐在手術室門口守著時,他就發覺自己身體出現了異常反應。
但當時他並未往這方面去想,只當時這兩日一直忙於軍中事務,休息的時間較少,今日又這般折騰,應該是身體有些累的反應。
他微微運了氣,將體內的不適壓了下去,等雪輕盈做完了手術,又讓蘇良夫回了府,也許是身體放鬆了下來,體內的不適未散去,反而增加起來。
跟著雪輕盈進了這廂房,他竟有些無法控制地擁住了她,雪輕盈的掙扎和抗拒他都知道,他也清楚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應該如此,可他卻好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聞著她的體香,身體裡的不適感就像是徹底爆發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這種反應是不正常的,鄭遠空的話更是下了結論,這種事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難堪,而面對雪輕盈,他只能沉默以對。
雪輕盈說的沒錯,他已知道是誰對他下的藥,他實在沒料到,她竟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
那杯茶,那房間裡的幽香,還有她的極力挽留……
難怪那時他身體會出現異樣反應。
他除了對她感到很失望,心裡卻憤恨不起來,在他的印象里,她表面看著柔弱,可骨子裡卻異常清高,她能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也應該是他對她太冷漠了。
他此刻心裡的感覺異常複雜,而面對雪輕盈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了。
雪輕盈見他一直沉默,便知他是不願意對她說。
他不說,其實她也猜到了。
今天在書房裡時義慳並無任何異樣,然後宇文婧的奴婢煙環面色焦急地來找義慳,她雖離開了書房回了屋,不過她知道義慳去了靜怡院。
之後便是蘇良夫來府上,再然後就來到了永仁堂,這當中能發生問題的只可能是在靜怡院,而今日這些人里,能對義慳做這種事的,也只能是宇文婧了。
那個女人看著一副清純傲氣,沒想到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那句話用在她身上應該很準確,人不可貌相!皇宮裡長大的人,也許真是沒有一個是單純的!
這時鄭無空走了進來,雪輕盈見他親自端了一碗湯藥,然後起身走過去接了過來:「鄭大夫,太麻煩您了」。
此事對義慳來說是挺難堪的,剛才雪輕盈未聲張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鄭無空並未驚動弟子而是親自將藥端來,說明他已明白雪輕盈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雪大夫跟老夫無需客氣,此藥不但能幫義將軍解乏,也有安眠作用,義將軍服了此藥,睡一覺後應該便恢復了」。
他話里根本不提義慳體內藥物之事,反而像是端了一碗給義慳安神消乏的補藥來,一方面消除了義慳尷尬,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告訴義慳,此事他只當不知,雪輕盈和義慳都是聰明人,一聽自然已明白。
義慳因胸前封穴的針未拔除,只能躺著對鄭無空道謝:「多謝鄭大夫了」。
「義將軍客氣了,老夫為您取下封穴的金針吧。」鄭無空說著走到床邊,動作迅速地將金針取下,然後道:「老夫去前院再看看蘇公子的情況。」說完他便轉身出了廂房去。
金針剛取下,義慳的身體仍有些僵硬感,但已能坐起,雪輕盈將藥遞給他,他仰頭一口氣將藥全喝了下去。
「你睡一會兒吧,我也去前院看看那蘇公子的情況。」雪輕盈從義慳手裡接過藥碗,轉身往屋外走。
義慳望著她的背影,眼裡閃過一道複雜之色,本來是她要打算歇息的,可現在卻這麼急匆匆地要離開,肯定是擔心他體內的藥性還沒散去,會對她再做出唐突之事吧?
這件事其實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惱怒的,若是今日她沒有及時阻止,在這種情況下那樣對她,別說是她,就是他自己也會覺得不舒服,可是她現在這樣著急地像是躲避浪蕩之徒一樣避得他遠遠的,讓他的心裡更是不舒服。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重新躺了下去,鄭遠空這藥確實很有效果,只這一會兒,他體內翻湧的異樣感已漸漸散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困意,他知道雪輕盈一時半會兒不會再返回,索性閉上了眼睛。
雪輕盈這樣離開,其實並非義慳所想,她知道義慳對這件事根本不願多說,便是不想提,他這個人其實很傲氣,被人設計下了藥他竟沒有立刻發覺,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剛才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閃爍,她猜想他現在應該不想面對她,只想單獨呆一會兒,那她就給他一個獨自消化這件事的空間吧。
雪輕盈來到了手術室,看到肖卓已不在,鄭遠空守在床邊,她趕緊走了過去。
「鄭大夫,您趕緊去歇息吧,這裡讓我來守著」。
看到雪輕盈沒有陪著義慳,鄭遠空心裡瞭然,他也未推辭,站起了身來:「那就辛苦雪大夫了,一個時辰後老夫過來換雪大夫」。
「不用了,今晚就我守著吧,您多休息一會兒」。
鄭遠空未再多言,只輕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雪輕盈現在雖有些累,但卻完全沒有睡意,她走到手術床邊,拿起聽診器幫蘇敬瑭又檢查了一下身體。
蘇敬瑭的臉色雖仍沒有血色,人也仍昏迷著,但四肢已回暖,脈搏增強,呼吸也不再那麼微弱,雪輕盈微鬆了口氣。
剛才鄭遠空說一個時辰後來換雪輕盈,還真沒食言,一個時辰後,不只是他,顧恆和肖卓也來到了手術室。
雪輕盈朝三人看了一眼,未說話,她知道,大家心裡其實和她一樣,都在擔心蘇敬瑭的情況。
天亮時,一直昏迷的蘇敬瑭突然醒了過來,他雖慢慢睜開了眼睛,可兩眼無光,神智看上去還不是很清醒。
雪輕盈俯身看向他:「現在感覺如何?」
蘇敬瑭沒有答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雪輕盈將臉貼近了些,聲音也放柔下來:「能聽到我說話嗎?現在感覺怎樣?覺得哪裡不舒服?」
「你……你……」蘇敬瑭總算張嘴開了口,可只吐了兩個字,逐漸清醒的眸子裡滿是驚異之色:「你……怎麼……在這裡?」
雪輕盈知道這個孩子認出她來,眼裡不由浮起一絲淺笑:「你知道自己現在哪裡嗎?」
蘇敬瑭這時才將視線往旁邊望去,這一看,眼裡的驚異之色更甚至:「這是……什麼地方?」
雪輕盈沒回答他,反而反問:「你可還記得自己騎馬從馬上摔下來的事嗎?」
蘇敬瑭的眸子在眼眶裡來回擺動了幾下,像是終於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他竟朝雪輕盈一瞪眼:「你……怎麼知道……這事?」
雪輕盈眼裡的笑意不由加深,這孩子現在虛弱地一句話都說不連貫,竟然還這般霸道。
她正要開口,突然聽到手術室窗口處傳來蘇夫人焦急的聲音:「瑭兒……是瑭兒醒了嗎?」
為了讓手術室里的空氣流通,雪輕盈將窗戶打開了一半,她直起身子往窗外望去,不只看到蘇夫人,蘇良夫和蘇老夫人都來了。
「肖大夫,請他們進來吧。」雪輕盈對肖卓說了句。
肖卓點頭快步出了手術室,沒一會兒,蘇老夫人在蘇良夫和蘇夫人一起攙扶下走了進來。
雪輕盈和鄭遠空本來站在床邊,看到三人進來,兩人同時往後退了兩步。
三人看到蘇敬瑭睜著眼睛,臉上同時露出驚喜之色。
「瑭兒……」蘇夫人哭著衝到床側,伸手撫向了蘇敬瑭的臉。
蘇老夫人的眼裡也泛著淚花,可聲音里卻帶著怒意:「你這混小子,知不知道你這次可是去鬼門關走了一回?你是不是想把祖母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了才甘心!」
「母親,您這身子可不能再動怒,瑭兒能醒來就好,等他傷好了,您再責罰他也不遲。」蘇良夫低聲勸解道。
蘇老夫人怒意未消反而瞪向了蘇良夫:「都是你給慣的,讓他在外面無法無天胡來,我看責罰他前,你應該要先好好自省一下!」
蘇良夫微皺了一下眉,聲音更低:「娘,有話回府再說,現在瑭兒的身體要緊」。
經蘇良夫這樣一提醒,蘇老夫人也立覺自己有些情緒失控,臉上的怒意漸消,看向床上的蘇敬瑭:「小子,現在感覺如何?」
蘇敬瑭當然知道自己闖了禍,朝三人瞅了一眼,虛弱地說了一個字:「疼……」
這個字讓蘇夫人本已止住的眼淚又刷地流了下來:「瑭兒,告訴娘,哪裡疼啊?」
蘇敬瑭身上只蓋了一條薄的被單,蘇夫人邊說著邊伸手掀開了被單,看到他整個腹部都被包紮了起來,她邊哭著邊伸手撫向了他的傷口。
她的力道並不重,不過還是引來了蘇敬瑭一聲痛叫:「娘,疼!」
蘇老夫人臉上也是一陣心疼,可聲音卻帶著凶色:「你現在知道疼了?撒歡亂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疼啊!」
「祖母,疼啊!瑭兒是真得疼啊!」蘇敬瑭一臉痛苦地痛叫起來,可眼角卻偷偷瞥向了站在一旁的雪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