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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不死也殘了

2024-05-04 03:16:51 作者: 十一夏

  進了廂房,便聞到一股淡淡檀香味,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精緻的檀香木桌,桌上擺放著幾張宣紙,旁邊的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一道屏風將房間分隔為二,屏風後還有一道紗簾,一陣風從半敞著的竹窗吹了進來,掀起了紗簾,隱約能看到裡面靠牆擺著一張精巧的木床。

  房間的陳設雖很簡單,但布置的卻很精巧和細緻,整個房間看著樸素卻又不失清新雅致。

  很明顯這間廂房應是女子居住,香雪直接帶她們來了這裡,那這裡應該就是雪盈盈生前所住之處。

  果然聽到香雪道:「小姐以前就住這裡,姑娘您稍坐一會兒,奴婢將屋子收拾一下」。

  雪輕盈輕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坐下,仍是站著。

  雪盈盈過世已有月余,這屋裡卻未見一絲灰塵,應該是每日都有人來打掃,香雪說收拾屋子,其實也只是將屋子裡的東西稍稍做了一些整理。

  香雪以前一直跟著雪盈盈住在這裡,收拾屋子早已成習慣,如今雪盈盈不在了,香雪再來此地,出於習慣地整理屋子,其實更多是在緬懷,看那香雪一面整理屋子,一面抹著眼淚便能猜想的到。

  

  雪輕盈沒有打擾她,而是朝彩雲和晴兒打了個手勢,三人輕步退出了廂房,站在門口等著。

  片刻後,香雪紅著眼眶走了出來。

  「香雪,我想去祭拜一下你家小姐,能帶我去嗎?」雪輕盈輕聲問道。

  香雪輕點了一下頭,領著雪輕盈她們往廂房後面的一個小木門走去。

  出了這道門,雪輕盈看到不遠處便是一座綠意蔥蔥的山峰,一條石板路直通往那峰頂,香雪帶著她們沿這條石板路來到了峰頂,峰頂上有一墓冢,雪輕盈看清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時,不由有些意外。

  這墓冢竟是雪盈盈的。

  「香雪,你家小姐葬在這裡?」雪輕盈忍不住問道。

  香雪點了點頭:「是,小姐生前很喜歡這個地方,小姐說,在這裡朝可看日出,晚可賞晚霞,她給這裡起名叫朝霞峰,她說等她死後就葬在這裡,這樣就算她離開了,也能日日欣賞到這日升日落」。

  香雪說道,像是又憶起了從前的往事,眼圈不由又紅了起來。

  雪輕盈心裡也有些傷感,她未能有緣見到這位叫雪盈盈的女子,可從她的閨房,從雪夫人和香雪所述里,她能看出雪盈盈定是位慧蘭心質的女子,這樣一女子,這麼早便離世,確實令人惋惜。

  香雪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祭品,幾人一起在墓前做了祭拜。

  結束後,幾人返回到了寺內,雪輕盈本想去拜見了一下那位長德法師,可詢問後才知,長德法師出寺雲遊去了,雪輕盈便帶著三個丫頭離開了雲禪寺。

  上山難行,下山便容易多了,馬車行駛的速度也比上山快了許多,因為是來祭拜逝者,雖然沿途是美景,可幾人的心情並不輕快,坐在馬車裡,彩雲和晴兒一直未說話,只有雪輕盈向香雪詢問了一些關於雪盈盈的事。

  馬車行到半山腰時,突然聽到馬長嘶了一聲,然後便覺馬車的速度突然加快起來。

  雪輕盈的反應最快,衝到車廂口,掀開車簾,不由一怔。

  駕車的那名侍衛竟然不見了,而馬像是受了驚,竟橫衝直撞地狂奔起來。

  平日裡就算她再鎮定,這個時候也有些發慌,她朝路兩旁掃了一眼,看到兩側多是山石,在馬這種狂奔的速度之下,這時候若跳下馬車,人肯定是被摔向旁邊的山石,車裡的她們根本不會武功,這樣撞到山石上,不死也殘了。

  車裡的三個丫頭也都已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三個人的臉色全變得慘白。

  「馬怎麼會受驚了?那駕車的侍衛去哪裡了?雪姐,我們該怎麼辦?」驚恐中彩雲連問了三個問題。

  這些問題雪輕盈也無法回答,她擰著眉,腦子裡快速閃著念頭,希望能想出辦法。

  馬一路急沖已來到了山腳下,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群人,但受驚的馬卻全然不顧,直接往那群人衝去。

  雪輕盈倒吸了口氣,而車廂內的三個丫頭均驚恐地大叫起來。

  眼看馬車就要撞到了那群人,突然一道灰影騰空而起,跳上了馬車,緊拉住了韁繩,硬生生將受了驚的馬給勒停了。

  馬被強制勒停,兩隻前蹄抬起,長嘶了一聲,竟漸漸收斂起了狂躁,那道灰影抖動韁繩,將馬頭調轉往旁邊無人之地,馬小跑了一段路後,慢慢停了下來。

  車廂里的四人均是一臉驚魂未定,那道灰影轉過頭,雪輕盈才看清竟是餘風。

  「雪大夫,可有受傷?」餘風一臉關切。

  雪輕盈平息了一下心跳:「餘風,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你一直跟著我們?」

  餘風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是將軍下令,讓餘風仍暗中保護雪大夫」。

  看到餘風,雪輕盈已猜到應該還是義慳安排的,她也想起來,前幾日義慳出府準備進宮時,只看到田東臨跟在他身側,未看到餘風,當時她還以為餘風已在府外等候,沒想到,義慳仍安排餘風跟著她。

  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可能還是會認為義慳派餘風跟著她,就是在監視她的舉動,而現在遇到這樣的危險之事,她突然覺得可能是自己想錯了,義慳也許就是讓餘風在保護她。

  義慳這般安排,難道是擔心有人要害她?可是她在京城根本不認識幾個人,更不可能與人結仇,誰會想著要害她?

  那除非……雪輕盈的腦海里猛閃過兩個人,但轉念又一想,那兩人就算把她視為眼中釘,但應該還不至於做出要了她命的事。

  今日也許就只是個意外,可是雪輕盈隱隱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馬怎麼會受驚了?

  那駕車的侍衛去哪裡了?

  這兩個問題是彩雲剛才問的,其實她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餘風如果一直暗中跟著她們,他應該知道。

  雪輕盈擔心馬再次受驚,和三個丫頭一起先下了馬車,然後看向餘風問道:「餘風,你可看到那個駕車侍衛去哪裡了?這馬又怎麼會突然受驚了?」

  餘風正要答話,這時突然一名男子急步走了過來,厲聲質問道:「你們是何人?怎麼趕的馬車?差點就撞傷到了人,你們知不知道!」

  雪輕盈轉頭一看,見這名男子身穿一身藍色長衫,看上去二十四五歲,長相很清秀,不過此時卻是雙眉倒豎,一眼盛怒。

  雪輕盈的視線往男子身後望去,不遠處停著兩頂轎子,旁邊站在四名男子,均是轎夫裝扮,應該是抬轎之人,轎子的旁邊立著一匹馬,一名僕從站在馬旁握著韁繩。

  雪輕盈立刻明白,他們應該就是剛才差點被馬衝撞到的那群人,她收回視線,看向男子趕緊道歉起來:「實在對不起,我們的馬剛才受了驚,把你們驚嚇到了,實在抱歉……」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傳來女子的急叫聲:「家俊,不好了,娘暈過去了!」

  雪輕盈微驚,抬眼看過去,只見一名年輕婦人從一頂轎子裡走了出來,來到另一頂轎子前,望向轎內時,面露驚慌失色。

  那名藍衣男子一聽,面色微變,不再理會雪輕盈,而是轉身急步往那頂轎子走去。

  雪輕盈一聽有人暈倒,便也快步跟了過去。

  來到轎子前,她看到轎內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此刻婦人雙目緊閉,面色蒼白,頭歪靠在轎壁上。

  「娘!」藍衣男子連叫了兩聲,見婦人無反應,他將手探向了婦人的鼻下,臉色猛地大變。

  「快,趕緊將我娘送去濟世堂!」藍衣男子一臉焦急地朝兩名轎夫揮了揮手。

  兩名轎夫此時也慌了神,趕緊抬起了轎子。

  「慢著,我是大夫,讓我看看,」雪輕盈突然道。

  藍衣男子此時也已有些慌神,聽到雪輕盈說自己是大夫,他趕緊又讓轎夫將轎子放在了地上,不過臉上卻顯出狐疑之色:「你真是大夫?」

  雪輕盈輕點了一下頭,也不再多說,走到轎前,俯下身,先探了一下婦人的鼻息,發現已沒有了呼吸,又用食指和中指去觸摸婦人的頸動脈,探得搏動也無。

  她的眉頭微擰,這婦人應該是驚嚇過度導致昏厥,引起心臟驟停。

  「她現在情況非常危急,必須馬上進行心臟復甦,你們趕緊把她從轎子裡抬出來,平放在地上,」雪輕盈對站在轎旁的兩名轎夫急聲道。

  可兩名轎夫卻未動,而是看向了藍衣男子。

  「你說什麼……心臟復甦?難道你是打算就在這裡給我娘醫診嗎?你到底是不是大夫?」藍衣男子臉上的狐疑之色更濃。

  「你娘因驚嚇過度導致昏厥,現在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必須馬上搶救,如果搶救不及時,她就會腦死亡,想救也不救不回來了,」雪輕盈聲音抖然嚴肅起來:「你若不想你娘死,就趕緊讓人把她抬出來,按我說的,將她平放在地上,別再磨蹭了!」

  藍衣男子雖仍仍些疑問,但看到雪輕盈一臉嚴肅,他也不敢再耽擱,趕緊讓轎夫小心地將轎里的婦人抬了出來,平放在了旁邊的地上。

  雪輕盈雙膝著地跪在了婦人身側,雙手相疊手指交叉地放在了婦人胸骨中下方,快速按壓起來,重複按壓了一會兒,她俯下頭將耳朵貼近婦人胸口,仍未聽到心跳聲。

  她抬起頭,用手撐開婦人的嘴,正欲進行人工呼吸,旁邊的那名年輕婦人突然輕叫一聲,藍衣男子也衝到她身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對我娘做什麼?你到底是不是大夫?」藍衣男子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雪輕盈最不喜歡的就是在醫治病人的時候被人打擾,可是這個時候她只能耐著心解釋:「你娘現在已經沒有了呼吸,必須給她進行人工呼吸」。

  「什麼人工呼吸?簡直是無無稽之談,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輕薄我娘,你趕緊走開,我娘不讓你醫診了,」藍衣男子說著就要將雪輕盈推開。

  雪輕盈知道人工呼吸這種醫治方法對這裡的人來說肯定是聞所未聞,可她現在已沒有時間來詳細解釋。

  人若心臟停跳,如果在六分鐘內不能得到及時搶救,那就會直接導致腦死亡,心臟復甦必須要爭分奪秒。

  雪輕盈正想甩開藍衣男子的手,這時突然另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揮開了藍衣男子抓著雪輕盈胳膊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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