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已經盡力了
2024-05-04 03:16:32
作者: 十一夏
床上躺著的傷者今日臉色雖已不發青,可整張臉卻比紙還要白,呼吸也清淺地幾乎聽不到,如若不仔細看,真覺得此人像是已經死亡了。
「這位公子不只傷口又深又長,而且還是箭傷和刀傷均有,再則傷勢又拖得太久,到現在還能活著,已是奇蹟,昨日我已為他注射了一針此藥,可我剛才替他做了檢查,他的情況並不是很好,他現在還是未脫離危險期」。
「你能把話說的明白點嗎?到底什麼意思?」一旁的丹格突然發了聲。
雪輕盈的話他聽得一知半解,看著雪輕盈一臉凝重,他便知他家公子的情況應該是不太好。
「意思就是你家公子現在仍有生命危險,隨時仍可能沒命,」雪輕盈抬著看向丹格如實道。
丹格一聽,兩條粗眉頓時豎成了倒八字:「你昨日費了那番功夫難道還沒把我家公子的命救活?」
「我已經盡力了,還把我的血都給了他了,至於他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雪輕盈說完不再理會丹格,而看向了鄭遠空:「我替他再注射一針盤尼西林,希望對他的傷勢恢復有幫助」。
鄭遠空輕點了一下頭,將手裡拿著藥瓶重新遞給了雪輕盈。
雪輕盈戴上了手套,從藥箱裡拿出針筒,接過鄭遠空遞過來的藥瓶,擰去瓶頭,將藥抽入進針筒內,然後手執針筒,朝傷者的胳膊扎去。
眼見針頭就要扎進傷者的胳膊,丹格卻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扣住了雪輕盈的手腕,眼裡再現昨日曾出現過的殺意:「你要對我家公子做什麼?」
丹格不懂醫術,剛才雪輕盈和鄭遠空所說的話他也只聽明白了一小部分,雪輕盈手裡握著針筒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之物,但看到雪輕盈要將針扎入他家公子體內,他第一想到的雪輕盈欲害他家公子。
見識過昨日她救治他家公子的醫術,無論是她的醫治手法,還有她這個箱子裡的奇奇怪怪之物,他不但未曾見過,更是也未曾聽過,他只覺這個女子深身透著詭異。
若不是昨日看到她將自己的血輸給了他家公子,他很可能會在她醫治完後即殺了她。
他對這女人的醫術原本就有疑惑,剛才又聽她說,他家公子並沒有救活,仍命懸一線,他直接懷疑這女人不只是在糊弄他,連鄭遠空也在糊弄,而她如此做,目的肯定不單純。
雪輕盈並不知丹格心裡所想,她最討厭的就是在為病人醫治時被人打擾,丹格突然這樣干擾她,讓她有些不悅。
不過隨即她便想明白,丹格不懂醫,剛才自己和鄭遠空的對話他可能沒聽明白,更何況她說的是現代藥名,丹格應該根本聽不懂。
雪輕盈耐下心解釋起來:「你家公子就是因為傷口潰爛,引發病菌侵入體內導致現在生命有危險,我手裡的藥就是能殺死這些病菌的,我現在是在給你家公子服藥,只是這藥不是從口服下,而是要用針注射進身體裡才行,我這樣說你能聽明白嗎?」
丹格瞪著雪輕盈,臉上的表情卻仍是一臉疑惑。
一旁的鄭遠空開了口:「丹格,雪大夫昨日將自己的血都輸給了公子,她絕不會害公子的,公子現在的傷勢仍很重,雪大夫現在是在救公子」。
丹格看了一眼鄭遠空,眼裡的殺氣退去,可仍未鬆開雪輕盈的手腕。
鄭遠空的臉色沉了下去:「丹格,你難道懷疑老夫也會害公子嗎?」
見鄭遠空的神情變得嚴肅,丹格立馬鬆開了雪輕盈的手腕。
這丹格的力道還真是大,只這一會兒,雪輕盈的手腕已被他捏得發紅,還隱隱有些痛,雪輕盈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將盤尼西林注射進了傷者的體內。
做完之後,她將東西清理乾淨,收拾進了藥箱裡,然後對鄭遠空道:「他現在的高熱並未全退,身邊還是要有人守著,鄭大夫,你讓人仍按我昨日說的辦法幫他降體溫,另外我昨日說的一些注意事項,也一定切記」。
鄭遠空點頭:「老夫明白」。
「今日我在這裡不易久留,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他,我藥箱還是暫放在您這裡吧,」雪輕盈伸手蓋上了藥箱的蓋子,將藥箱遞給了鄭遠空。
鄭遠空接過藥箱,仍放回了剛才的那個柜子里,然後兩人一同往臥房外走去。
「鄭大夫,昨晚我說我要回將軍府,您一點兒也未顯奇怪,一定是在請我來醫治這位傷者前,就已經把我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吧?」
出了臥房,來到院內時,雪輕盈看向鄭遠空開門見山問道。
鄭遠空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突然明白,這個女人不知醫術很高,心也很細,他昨日已表現的很沉定,沒想到仍被她看出了異樣。
她既如此問,鄭遠空覺得也沒必要再隱瞞:「若不是前日親眼看到雪大夫將那位毒瘡症的傷者給醫治好了,老夫還不知京城裡竟有雪大夫這樣的醫術,老夫確實查過雪大夫的身份,之所以如此做,實在是因為公子的身份特殊,還望請雪大夫見諒」。
雪輕盈倒未顯不悅:「鄭大夫這樣做我能理解,我這樣問您,其實是想要告訴您昨晚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雪輕盈簡單地把昨晚所遇之事說了一遍,不過隱去了遇到紅香,被拉去了萬香樓一節。
鄭遠空聽後面顯歉意:「是老夫考慮不周全,竟讓雪大夫遇到這樣的委屈,老夫願隨雪大夫去將軍府向義將軍去說明昨晚之事」。
雪輕盈未接鄭遠空這句,而是反問了一句:「鄭大夫,此位傷者的身份能否讓義慳知曉?」
鄭遠空的臉上顯出一絲異色,未馬上開口。
雪輕盈從他的神情中已看出鄭遠空不願將此位傷者的身份透露給義慳。
「昨日之事我未曾向義慳透露過半字,如果鄭大夫覺得此位傷者的身份不便讓他知曉,那我定會保守秘密,請鄭大夫大可放心,義慳那裡我會應付」。
同為醫者,有些話不用明話彼此已能明白,鄭遠空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眼前這位雪大夫,雖為女子,可卻有男子氣概,他心中油生敬意。
「老夫在這裡謝過雪大夫了,」鄭遠空很認真地向雪大夫行了個禮。
雪輕盈見此趕緊道:「鄭大夫,您這樣可是折煞我了,身為醫者,自有職業道德,我只是遵守了職業道德而已,鄭大夫,我有個建議,不知是否可說?」
「雪大夫有何建議,儘管說」。
「這位傷者的傷勢很嚴重,就算能脫離危險期,傷口恢復至少也要十日至半月,而義慳非一般常人身份,如果此事不能讓他知曉,我若來看這位傷者,仍用今日的辦法肯定是瞞不過他的,如果可以,鄭大夫看看是否能將這位傷者移到永仁堂內比較隱密之處,到時我若來永仁堂,可以跟義慳說是來向您學習醫術,這個理由他應該能信」。
鄭遠空沉吟了一瞬:「這事容老夫考慮一下」。
「鄭大夫,這也只是我的一個建議而已,如若不方便,那就讓傷者仍在這裡,我再想別的辦法,現在我先回了,那位侍衛若等太久會起疑心的」。
鄭遠空點頭:「老夫今日就不送你了,還是讓肖卓給你帶路吧」。
肖卓剛才帶雪輕盈過來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院內候著,剛才看到雪輕盈和鄭遠空出了屋後在說話,他沒有上前打擾,而是一直站在院門口等著。
聽到鄭遠空叫了他的名字,肖卓才走了過來。
「卓兒,你仍帶雪大夫回永仁堂,路上一定小心」。
鄭遠空低聲向肖卓交待了幾句,肖卓點頭應聲後,便和雪輕盈快速離開了這處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