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肯定留不得
2024-05-04 03:16:28
作者: 十一夏
王氏心裡的怒怨已轉為了恨,她恨義慳不爭氣,更恨眼前這女子是禍水,不只給將軍府帶來了危險,還讓她和義慳之間生了隔閡,前者讓她心生惶恐,後者卻是讓她無法忍受的,她不能容忍有人破壞她與義慳之間的母子感情。
她心裡已下定了主意,這女子肯定留不得,不只是不能留在將軍府里,而是必須要徹底消失!
不過這事卻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從長計議。
這番念頭在王氏的腦海里快速閃過,剛才被雪輕盈挑起的慍怒情緒很快便鎮定下來。
王氏慢慢坐直了身子,擺出了一副威嚴之勢,看向雪輕盈,眼神裡帶著一絲嚴厲:
「你如今已嫁入將軍府,便應恪守婦道,如果不懂如何恪守婦道的規矩,那就讓月姑仔細教教你,昨晚算是對你的一次警示,若是再有下次,定不會這般輕易就饒你」。
王氏這婆婆的架勢端得還挺像樣子,對昨晚她故意不讓雪輕盈進門也親口承認了,她這話說不只不客氣,簡直就是威中帶恫嚇。
可雪輕盈卻仍是一臉淡定:「您還有別的要說嗎?」
雪輕盈這反應讓王氏卻是一怔。
她已料想到雪輕盈不會被她這番話嚇到,她是成心這麼說,是想要在雪輕盈面前擺個姿態出來,讓雪輕盈明白,這將軍府雖然所有人都聽令義慳,但一府之主可是她。
可她沒料到雪輕盈聽了她這番話沒被嚇到也就罷,竟連還嘴反駁也沒有,本想著如若這女人頂嘴衝撞她,她便可以雪輕盈以下犯上之由讓月姑來掌這女子的嘴,讓這女子好好收斂收斂。
可雪輕盈如此平靜,甚至看著還挺順從,她一時竟不知該繼續往下怎麼說了。
不過王氏也只是怔了一瞬而已,隨即臉上的神情比剛才又嚴厲了一分:「咱們將軍府可並非隨意出入之地,府里有府規,如果你不清楚府規,那就讓月姑跟你仔細說說」。
王氏說完朝月姑望了一眼,月姑領意,上前兩步,走到了雪輕盈面前:「二夫人,月姑今日就將府規仔細說與您聽聽」。
「凡為女子,大理須明;溫柔典雅,四德三從,唯令是行,問安侍膳,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
月姑這一開口,雪輕盈就輕皺了一眉,這哪是什麼府規,明明就是在告訴她要怎樣三從四德,她可沒心思聽這兩個女人跟她扯這些。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雪輕盈朝月姑做了個打斷的手勢:「月嬤嬤,請教一個問題,你說的這些府規是針對將軍府里的人而言的對嗎?」
月姑不明白雪輕盈為何如此一問,不過她還是如實回道:「是」。
「那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將軍府的人,就可以不按這規矩行事對嗎?」
雪輕盈問的這話沒毛病,月姑雖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
「既然如此,那請月嬤嬤把這府規跟是這將軍府里的人去說吧,」雪輕盈說著看向了王氏。
「老夫人,您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如果沒有了,那我還有事,就不叨擾您了」。
雪輕盈說著不等王氏回應,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王氏和月姑均是一怔,王氏的整張臉沉了下來:「慢著!」
雪輕盈再次皺眉,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王氏:「老夫人,還有事?」
王氏的臉上已罩上了一層冰霜:「不管你以前是何身份,你既已進了將軍府的門,就是這府里的人,必須按府里的規矩行事!」
雪輕盈淡聲反駁:「老夫人此言差矣,如若按您說的,進了這將軍府大門的人就都是府里的人了,那來串門的朋友或是來拜訪義慳的同事,豈不都變成了府里的人,難道這些人也都要按這府里的規矩行事?」
王氏臉上已顯怒意,重重地拍了一下炕桌:「放肆!你以前在雪府里沒規矩沒教養那是未出閣之前,現在你的身份已是嫁為人婦,進了將軍府便要守府里規矩,莫要做出讓將軍府丟人現眼的事出來!」
王氏這話讓雪輕盈的火氣也上來了,她的面色也冷了下來了:「我是不是這將軍府里的人,等義慳回來了,你親自去他,他自會明白告訴你,我自問說話行事光明磊落,如果老夫人認為我每日出府便是丟人現眼了,那很抱歉地告訴您,這丟人現眼的事我還會繼續做!」
「今日我敬您是義慳的母親,是長輩,才來見您,還耐心地聽了您的一番教訓之言,現在,我可以很明確地跟您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您很喜歡教訓人,那就去找別人,我不會再奉陪!」
雪輕盈說完,轉過頭去,大步往屋外走。
昨晚被拒門外讓她遊蕩街頭,她並非是忍氣吞聲了,只是心裡另有盤算,不想與王氏因此事去計較什麼。
今日同意來見王氏,確實是想到她是義慳的母親,她心裡雖再不情願,可長輩有請,她總也要給王氏一個面子,本想忍耐一下,不與王氏起爭執,可是王氏卻擺明了不想息事寧人,不給她個下馬威好像心裡過不去似的。
她已看明白,自己若忍耐,這王氏只會變本加厲,她雪輕盈不欺負人,但也絕不會容忍別人欺負到頭頂了,還要把委屈往肚裡咽。
有些人,你若示弱,她反而覺得你好欺負,王氏就是這樣的人,既如此,她便要告訴這種人,自己不但不好欺負,更不好惹!
月姑突然上前攔在了雪輕盈的面前,她臉上的怒火比王氏更甚:「連將軍都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老夫人,你竟敢如此頂撞老夫人,簡直是沒規矩沒教養,今日月姑就好好教教你該怎樣懂規矩!」
月姑說著揚起手就朝雪輕盈的臉掌摑過來,雪輕盈的臉一側,抬手一把抓住了月姑的手腕。
雪輕盈是心裡越憤怒,臉上卻是越冷,她比月姑高出了大半個頭,面若寒霜地冷冷盯著月姑,竟讓月姑有種壓迫感。
「一個奴婢在主子面前沒大沒小,才真是沒規矩沒教養,自己先好好學學怎麼守規格再去教別人吧!」
雪輕盈一把甩開月姑的手,大步出了屋去。
「反了,簡直是反了!」王氏又狠拍了一下炕桌,整張臉已被氣地呈青色。
「讓人馬上將這賤人……」王氏話只說了一半,發青的臉突然轉白,伸手猛地捂住了胸口。
月姑慌忙奔到一旁的一個柜子前,拿起放在柜上的一個瓷藥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然後急步走到王氏身側,將藥丸遞給了王氏的手裡。
「老夫人,您先消消氣,趕緊把藥吃了,」月姑拿起一旁的茶杯也遞給了王氏。
王氏這時已說不出話來,她將手裡的藥丸塞進了嘴裡,接過月姑手裡的茶杯,喝下一口茶,將藥丸吞咽了下去。
月姑見王氏喝下了藥,便拿過她手裡的茶杯放在了炕桌上,伸手輕擼起王氏的後背,幫她順起氣來。
「老夫人,您消消火,別跟那賤人生氣動火,若氣壞身子,倒讓那賤人得意了,依月姑看,不能再讓那賤人留在府里了,將軍現在還未回府,乾脆直接將她趕了出去,等將軍回來問起,就說是那賤人自己離開的」。
王氏的不適已慢慢緩和,人也冷靜了些許,她陰沉著臉,沉吟了片刻才道:「今日若趕她出去,慳兒還會再把她給帶回來,只有讓她出去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才行」。
「老夫人的意思是……」
王氏的眸色閃了一下,壓低了聲對月姑交待起來,月姑低頭靜聽著,片刻後,她輕點了一下頭:「明白了,月姑這就去安排」。
「記住,必須小心,這事不能讓慳兒知道」。
「月姑記下了,您歇息會兒吧」。
見王氏點頭,月姑服侍著王氏躺下身後,才轉身快步往屋外走去。
雪輕盈出了王氏所在的那個偏廳,徑直出了東院,在門口看到餘風候著,她沒理會他,大步往大門方向走去。
餘風見雪輕盈面色冰冷,可眼裡卻冒著怒火,便知雪輕盈和老夫人肯定是鬧了不愉快,他趕緊跟上了她。
「雪大夫……」
他剛出聲,雪輕盈就截住了他的話:「我現在要出府,你是留在府里,還是仍要跟著?」
昨晚義慳曾交待過他,說雪輕盈已經知道被人暗中跟著之事,讓他直接現身,實則就是要讓明身跟著雪輕盈。
他對雪輕盈道:「將軍命餘風隨身保護雪大夫的安危,雪大夫要去哪裡,餘風自當跟隨」。
「好,你去備馬車,我現在要去永仁堂!」
餘風點頭,打個輕哨,便有一名侍衛突然從暗中出現,來到了餘風面前,餘風對這侍衛低聲交待了兩句,那侍衛便快速離開了。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正大門,當中的兩扇朱漆大門緊著,只有右側的側門是敞開著,門口站著一名這守衛。
守衛看到雪輕盈要出府,慌忙上前攔住了她:「二夫人,老夫人下令,沒有她的命令,您不能出府」。
雪輕盈冷冷盯著守衛:「你剛才叫我什麼?」
守衛被雪輕盈這冷然的氣勢有些嚇到了,低下頭道:「二夫人」。
「知道我是二夫人,見到我為何不行禮?」雪輕盈的聲音抖然嚴厲起來。
守衛嚇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見過二夫人」。
「把當中的兩扇大門開開!」雪輕盈厲聲令道。
「是」守衛從地上爬起,小跑到正中的兩扇大門,伸手正要開門時,突然像是反應過來,猛然停住了。
他轉過身垂著頭不敢抬起:「二夫人,沒有老夫人的命令……」
「除了老夫人的命令,別人的你就不聽了?」雪輕盈上前走到他面前,面色森冷。
守衛的身體瑟縮了一下:「還聽將軍的……」
「還有呢?」雪輕盈的聲音比剛才更凌厲了一分。
守衛的身體猛地一顫:「還有大夫人和您的」
「那我讓你開門!」
守衛雖已被雪輕盈的凌勵氣勢嚇住,不過仍有些猶豫,他微微抬頭朝站在雪輕盈身後兩步遠的餘風遞去了求助的眼神。
餘風跟在雪輕盈身邊也非一兩日,知道雪輕盈的性格剛烈火,以前雖也見過雪輕盈發怒,可今日她這般生氣還是第一次看到,心裡便明白她剛才和老夫人可不只是鬧了一點點不開心。
雪輕盈向義慳提的那三個條件,義慳有跟他和田東臨提過,因此也知道雪輕盈並不喜歡別人稱呼她為二夫人,可是現在她卻將身份端了出來,一定是有原因。
「二夫人讓你開門,你就趕緊開!」餘風沉臉望著守衛。
餘風是義慳的貼身侍衛,在這府里的地位並不低,聽他都如此說,守衛不敢再猶豫,趕緊轉過身將兩扇大門打了開來。
雪輕盈邁開大步走了出去,可走到門外,守在門外的兩名守衛卻又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