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必須配合我
2024-05-04 03:16:14
作者: 十一夏
鄭無空剛才擋在了黑臉男子的面前,本是想擋住他瞅向雪輕盈的視線,可他一時竟忘了黑臉男子比他高出了整一個頭,他的擋身根本就不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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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輕盈已看出這個被鄭無空稱呼為丹格的黑臉大漢不只對她戒備,好像還充滿了敵意,她若要為這傷者醫治,這丹格必定會留在現場監督,她的醫治手法連鄭無空都說看著震撼,這丹格若見了,肯定會直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若不鎮服這丹格,那一會兒要是做手術很可能會被他干擾,這傷者的傷勢已是危急,容不得手術中出現半點差池。
心裡雖這樣想,但她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冷地直視著丹格,對他眸子裡的殺意完全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態度。
丹格一臉兇悍地盯著她,眼神里除了殺氣還銳利如刀,像是想要用眼神就直接把雪輕盈給片颳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對視僵持著,像是通過這對視在進行一場誰贏誰服的較量。
鄭無空皺起了眉,轉身看向了丹格:「丹格,公子的傷不可再耽誤」。
這句話終止了兩人的較量,丹格收起了眼裡的銳氣,粗聲說了句:「那就讓她醫,但若是醫不好,我就直接殺了她!」
他這話是對鄭遠空說的,可眼睛一直瞪著雪輕盈。
雪輕盈冷聲道:「我剛才已經說了,現在你家公子若不醫就是等死,如果醫了,可能有一線生機,可這生機到底有多大,現在無法說,你若一定要我保證必須把他醫好,那我沒法保證」。
丹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色,但這次他沒馬上開口,而是看向了鄭遠空。
鄭遠空知道丹格這是在詢問他的意思,他開口道:「有一線生機我們也必須要試,若是放棄了,公子的命就真的救不了了」。
丹格很清楚他家公子現在已是命懸一線,聽鄭遠空這樣說,他只能點頭:「好,鄭大夫,我且聽你的,讓她醫!」
雪輕盈等的就是這句話:「好,既然同意讓我醫,那從現在開始,必須按我的要求,聽我的安排」。
「一切聽雪大夫的安排,」鄭無空道。
「他現在情況危急,必須馬上手術,但是這床太低,而且房間裡的光線太暗,無法進行手術,有沒有房間光線亮堂,又有比這床要高的台子?」
「沒有,」丹格斬釘截鐵回了句。
雪輕盈掃了他一眼,他的眸色閃了一下:「只有旁邊的書房裡有書案」。
「帶我去看看」。
丹格臉上的表情雖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轉身大踏步地走到右側的牆邊,伸手推開了一扇木門。
雪輕盈跟著走了進去,跨過木門,果然看到是一間書房。
書房並不算太大,正中放著一張很寬的書案,案上放著筆墨,旁邊落地放著一個很大的青花瓷瓶,瓶內未插花,而是放著幾幅捲起的字畫,外面的陽光透過兩扇雕花木窗投射進來,比起臥室,這間房間的光線要亮堂很多。
「這裡可以做臨時手術室,你現在馬上讓人把書桌上的東西拿走,把桌子擦乾淨,鋪上墊子,然後把你家公子移放到這桌上來」。
雪輕盈對丹格交待了幾句,也不等他是否有回應,轉身便又返回到臥室,走到鄭無空面前:「鄭大夫,我還需要些東西,麻煩您讓人去準備一下」。
「雪大夫需要什麼儘管說」。
還是那些手術前需要的東西,加了鹽的開水,銀盆,烈酒,乾淨的布,剪刀,說完些,雪輕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對鄭無空又說了句:「劉大夫,另外,您看看是不是能找一個乾淨的外衫給我」。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鄭無空說完,快步出了臥室去。
丹格這回倒是很配合,喚了兩名家廝來,按雪輕盈的要求將傷者抬放到了書房的書案上,她所需要的東西,鄭無空也安排人都送到了書房裡,還拿了一件乾淨的白月色外衫遞給了她。
「雪大夫,這件衣裳是否可以?」鄭無空問。
雪輕盈接過來看看,是一件男裝,很寬大,她穿著雖不合適,但這個時候只能將就了。
「鄭大夫,這件衣服太大,我要把它剪開,是否有關係?」
鄭無空搖了一頭:「無妨」。
見鄭無空同意,雪輕盈拿起剪刀,將衣服的下擺剪去了一大截,然後將衣服反穿,將剪下的衣擺疊成腰帶,束在了腰間,又從衣袖裡拿出錦帕包在了頭上。
她做了幾次手術,每次手術服都是這般臨時將就實在不舒服,必須讓彩雲加快縫製手術服的速度了,雪輕盈的心裡閃過這個想法。
穿戴齊整後,她從醫藥箱裡拿出了兩個醫用口罩,將其中一個遞給了鄭無空:「鄭大夫,這台手術我一個人完成不了,需要您在旁邊協助」。
「雪大夫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鄭無空接過口罩,學著雪輕盈的樣,把口罩戴在了臉上。
兩人一起走到了書案前,雪輕盈低頭看了一眼,不由輕皺了一下眉。
這間屋子的光線確實算充足,可是陽光是透過窗格透進來的,投射到傷者身上留有陰影,她抬頭仔細看了一眼窗戶,發現窗戶不是左右開式的,而是從底部往上只能撐開一半的那種。
「這光線還不夠,馬上讓人點四盞燈來,」雪輕盈對立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的丹格說了句。
她這語氣完全是命令式的,那丹格的臉色沉了沉:「這屋裡這麼亮,為何還要點燈?」
雪輕盈開始為傷者注射麻醉劑,沒空向他解釋那麼多:「我讓你點,你就點,別婆婆媽媽的,動作快!」
丹格兩條黑眉一橫,正欲發作,可看了一眼躺下在方案上的男子,他隱下怒意,大步出了書房去。
沒一會兒,那丹格返回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家廝,手裡各拿著兩盞燭台,按雪輕盈要求放在了書案旁,然後將燭台上的白燭點著了後,兩名家廝退了出去。
雪輕盈看到丹格背手立在旁邊,兩眼仍瞪著她,她沒去理會他,繼續做著術前準備。
白布剪成小塊,烈酒消毒,淨手,戴上手術手套……術前準備完成後,她走到書案前。
「我做手術的時候,不要說話,更不要干擾我,否則我受到了影響,後果就是直接導致他喪命,所以請必須配合我」。
她的眼睛看著丹格,這些話明白著就是對他說的,丹格沒說話,只輕哼了一聲。
「好,現在手術開始,劉大夫,如果一會兒需要您幫忙,我會告訴您」。
「明白了」。
雪輕盈先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發現傷勢有些複雜,傷口因為時間太久一直未恢復,部分傷口膿腫潰爛,但又有部分已癒合,可膿腫潰爛之處未得到及時清除,又感染到了已癒合的部分,這樣只能將傷口重新打開,將傷口上的膿腫潰爛進行清除。
潰爛處是腐肉,雪輕盈先要做的清除腐肉,可清除腐肉可不是拿刀將腐肉直接剔了那麼簡單,而是要用手術刀慢慢將腐肉分享出來,然後通過引流進行徹底清除,可傷口太長,潰爛面已很大,雪輕盈用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腐肉清除乾淨。
她的額頭上已冒出一層細密的汗,她只能側頭聳肩,將滴落下來的蹭到了肩上,這時一隻握著帕子的手伸到了她的額前,動作雖有些僵硬,不過還是幫她把這額頭上的汗都擦了去。
雪輕盈抬頭一看,竟是鄭無空。
鄭無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朝她輕點了一下頭。
雪輕盈瞬間意會,也朝他輕點了一下頭。
鄭無空說昨日他外出回永仁堂時正巧看到她給劉大壯做手術,他今日此舉,說明手術的整個過程他都看到了。
兩人非常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雪輕盈繼續進行手術。
接下來要處理膿瘡,傷口流膿處肯定有膿腫,必須要找到膿腫的位置,將膿腫切開引流。
雪輕盈深入傷口仔細檢查,發現膿腫的位置竟不在已切開的傷口處,而是在更深里些,若要將切開膿腫引流,就必須要將傷口再打開些,可是如若這樣,那就可能導致傷者失血情況嚴重。
有一個辦法就是將她剛才已清除完腐肉沒有膿腫的地方進行清創後先縫合起來,然後再來處理這膿腫,可這個辦法有一個風險,就是如若切開膿腫時,膿水流出感染到已縫合之處,那這手術就是無用功。
手術台上不允許她過長時間的猶豫遲疑,必須要迅速果斷地做出判斷,幾種醫治方案在雪輕盈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她最後決定,將傷口再切開,必須要將膿腫完全清除。
「鄭大夫,您的金針可有帶著?」
「隨身帶著」。
雪輕盈輕點頭:「我看的那本飛針術的書里說,通過施針可以對病人進行封穴止血,這說法實際操作是否可行?」雪輕盈側頭看向鄭遠空。
鄭遠空點了點頭:「可以,不過封穴的時間不可太久,否則會導致血流逆行,這對病人是非常危險的」。
「大約可以封多久?」
「最長不可超過半柱香的時間」。
雪輕盈現在對古代時間的表述方式已有所了解,半柱香大約就是15分鐘,15分鐘裡她可以完成對膿腫的引流清除了。
「傷口化膿是因為有膿腫,我現在要把傷口再打開些才能將膿腫清除,這就會導致病人失血過多,鄭大夫,現在麻煩您將此處進行封穴止血,然後我進行清除手術,」雪輕盈指了指膿腫所在的位置。
「好,」鄭遠空從衣袖裡拿出了的針包,抽出了兩根針,在雪輕盈所指的位置之處,對準穴位迅速扎了兩針,不過這次並沒有立刻拔針。
他看到雪輕盈眼裡露出一絲疑惑,便解釋道:「封穴不可拔針,需以針壓制穴位才行」。
雪輕盈點了點頭,落針之處並未影響到她進行手術,她未再發話,而是抬起手術刀,盯著膿腫所在位置,腦子裡迅速計算著打開傷口的最理想距離和下刀之位。
兩秒後她已確定,便毫不猶豫地執刀下切,很快傷口被打開,她能清楚地看到膿腫,引流,切除……
鄭遠空的施針封穴一定是起到了效果,傷口處雖仍有血流出,不過並不多,雪輕盈迅速進行止血,然後消毒清創。
「必須要起針了!」這時鄭遠空說了句。
而雪輕盈正好已將傷口清創完成,她正準備讓鄭遠空拔針時,臉色突然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