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非一般特殊
2024-05-04 03:16:11
作者: 十一夏
聽到鄭無空竟願意見她,雪輕盈眼睛一亮,面上也是一喜:「你師父願意見我?」
顧恆點了點頭:「不過我師父說,只願見你一人」。
雪輕盈聽了此話,轉頭對她身後的三個丫頭說了句:「我去見見鄭大夫,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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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人同時應聲。
見雪輕盈交待好了,顧恆將剛才已寫好的藥方交給了一名學徒,對雪輕盈說了句:「雪大夫,請這邊請」。
雪輕盈見顧恆邁步往診堂裡間走去,她快步跟了上去。
顧恆帶著她進了裡間,來到了昨日她為劉大壯做手術的那個院子,但並沒有停步,而是穿過院子,又往裡走了一小段路,進到了另一個院落,進了院,一條青石板路直指著正中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
顧恆帶著雪輕盈來到了門前:「雪大夫請在此稍等,我進去向師父通稟一聲」。
雪輕盈點了點頭:「好」。
顧恆推開當中的扇門走了進去,又將門關上了,片刻後,門再次打開,顧恆又走了出來。
「雪大夫,請進,」顧恆對雪輕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謝謝,」雪輕盈邁步進了屋內,顧恆並沒有再跟進來,而是伸手關上了房門。
雪輕盈往四周環視了一圈,看到這間廳堂不算很大,不過看得出來應該是正廳,屋內的陳設並不奢華,卻透著古樸雅致之氣,正中牆上掛著書畫楹聯,下方坐北朝南是兩把檀木高背椅,當中是同樣質地的檀木几案,案上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
「你就是雪大夫?」一位老者從廳堂的內屋走了出來。
雪輕盈一看,此人即是兩天前她在診堂所見的那位施針救人的劉大夫,他今日穿著一件青灰色長衫,裝容肅淨,面色卻很慈祥。
「對,我姓雪,叫雪輕盈,您就是鄭無空,鄭大夫吧?」
「是,老夫就是鄭無空,雪大夫,請坐,」鄭無空伸手指了指正中的檀木椅。
「謝謝,」雪輕盈坐在了右側的椅子上。
鄭無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從茶盤裡拿出一隻茶杯,提起茶壺倒滿後,放在了雪輕盈面前:「請!」
雪輕盈走了一路確實有點渴了,她再次致謝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茶入口,只覺清香入脾,雪輕盈忍不住贊道:「好茶!」
鄭無空微微一笑:「聽恆兒說,你想見老夫?」
「對,前日我經過永仁堂,正巧遇到您施針救治那位癲癇之症的患者,請問您所使用的針術可是飛針術?」
鄭無空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雪大夫也知飛針術?」
雪輕盈輕點頭:「我手裡有一本飛針術的醫書,不知何人所著,書中對飛針術有詳細指解,還繪有圖示,看了這本醫書後,我對這飛針術很感興趣,前日見你所實的針法,與書中所說很相似,因此想向您拜師習學此術」。
鄭無空眸色微閃:「老夫對這飛針術確實略有研究,不過對此術並不精擅,雪大夫的醫術遠高於老夫,若要向老夫拜師,那老夫實在愧不敢當」。
雪輕盈面露異色:「劉大夫可是京城第一名醫,為何說我的醫術高於您?」
這鄭無空應該並不認識她,怎知她會醫術?而且還說她的醫術高於他?
鄭無空淡聲道:「昨日老夫外出歸來,恆兒把昨日發生的事跟老夫說了,恆兒還說那位毒瘡危急之症傷者現已無性命之憂,傷勢也已好轉了」。
她昨日是在這永仁堂幫人治傷的,顧恆將此事向鄭無空匯報也屬很正常。
雪輕盈輕點了一下頭:「我剛才去那傷者的家中替他複診過了,他的高熱已退,其他生命體徵也都基本正常,傷口也沒有出現感染化膿,確實已經脫離了危險,暫無性命之憂,如果傷者養傷期間能特別的注意,傷口恢復的情況也很良好,半個月後他的傷口應該就能痊癒」。
鄭無空的眼裡閃過一絲驚異,只是稍縱即逝,雪輕盈並未留意到。
「這毒瘡危急之症若由老夫來醫治,暫保他性命還可以,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讓傷口恢復得這麼快,老夫的醫術還無法做到,以此就能看出,雪大夫的醫術遠高於老夫」。
「鄭大夫您過謙了,這位傷者能恢復的這麼快,並非是我的醫術有多高,而是我給他使用的藥物起了關鍵作用」。
鄭無空面露疑問:「雪大夫是否方便告知使用的是何藥物?」
「盤尼西林」。
鄭無空一怔:「這是何藥?」
「鄭大夫應該知道這位傷者的毒瘡危急之症是因為受傷後傷口的清創消炎未做到位,導致病菌感染侵入血液,從而引發全身性感染,而盤尼西林又叫青黴素,是一種抗生素,主要功效就是抗菌消炎的,此藥正對這位傷者的病症」。
雪輕盈昨天幫傷者做完清創縫合手術後,為傷者做了皮試,見無過敏症狀,便給他打了一針盤尼西林,今天去給傷者複診,看到傷者的傷勢恢復的比她預想的要好,她知道,肯定是這盤尼西林起了大作用。
鄭無空對這藥名卻聞所未聞:「這藥竟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確實,青黴素是人類醫學史上的一個重要發現,它的出現,使很多無法救治的病症都得到了治癒,不過它的藥理成分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可能說不清,我的藥箱裡還有此藥,如果鄭大夫有興趣,我可以將藥拿來給您一看」。
這位鄭無空被人稱為京城第一名醫,她且親眼見識了他的神奇針術,今日見到此人,並無一絲倨傲,反而平易近人,極盡謙和,雪輕盈對他的印象很好。
她如此謙和,雪輕盈也誠摯回應。
「多謝雪大夫能這般信任老夫,」鄭無空突然站起身來朝雪輕盈行了個禮:「老夫今日請雪大夫來,其實是有一不情之請」。
雪輕盈面露意外:「鄭大夫您請說」。
「老夫是想請雪大夫替一位病人醫傷」。
「鄭大夫的醫術這麼高,怎麼請我來醫治?」
「這位病人的病症老夫也束手無策」。
雪輕盈更覺得意外,若是連他都束手無策,那肯定不會是普通的病症。
「這個人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外傷,但傷勢卻比昨日雪大夫醫治的那位傷者要嚴重很多」。
雪輕盈微眯了一下眼睛,總算是明白過來,難怪他對她昨日所醫的傷者情況問的這麼仔細,原來是有原因的。
他今日突然主動願意見她,並不是因為顧恆跟他說了她想向他拜師學醫他有此意願,更不是要和她進行切磋醫術,他是有求於她。
剛才她還覺得這位鄭遠空謙和而又待人挺有誠意,現在才發現,原來他見她,也是別有目的的。
雪輕盈心裡頓生反感,面色也冷淡下來:「劉大夫,你若想要我幫忙給人治傷,完全可以明說,何必繞了這麼多彎才說?你這般詢問試探,無非就是對我的醫術還有懷疑,那又何必請我來?」
雪輕盈霍地站起身來:「我是誠心誠意想來向劉大夫拜師學醫,可劉大夫卻並非誠意相待,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
說完,雪輕盈邁步就往門口走去。
鄭遠空面顯異色,上前兩步:「雪大夫,且留步」。
雪輕盈已走到了門口,她聽出鄭遠空聲音裡帶著一絲急色,本欲伸手去推房門的手停住了,轉過身來看向了鄭遠空。
「剛才是老夫失禮了,實不相瞞,昨日老夫外出歸來正好看到了雪大夫替那位傷者醫治,雪大夫的醫術讓老夫異常震撼,但你我並不相識,老夫若貿然向雪大夫提出幫忙醫治的要求,怕是太過唐突」。
「剛才與雪大夫雖只聊了片言,可已看出雪大夫乃坦率真誠之人,因此才向雪大夫提出這個不情之請,如若剛才老夫所舉令雪大夫有所不高興,那老夫向雪大夫賠禮,還望請雪大夫見諒」。
看到鄭遠空的神情和言語都異常懇切,雪輕盈心裡的不悅也即刻散去,細想一下,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劉大夫,我剛才有些急躁了,您別在意,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繞彎說話,您若想要我幫忙替人治傷就明說,我若能醫,我必會答應,若是醫不了,我也會直言相告」。
「雪大夫真是直爽之人,那老夫也就坦言相告,老夫想請雪大夫醫治的這位病人傷勢危急,已有性命之憂,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要求不可張揚此事,所以老夫才特意請雪大夫來此」。
鄭遠空這樣解釋雪輕盈算是明白了,鄭遠空已久未在診堂坐診,也就是一般的病人能請他醫治已是很難,而今日鄭遠空這般放低姿態找她求醫,說明這位病人的身份絕非一般的特殊。
在這京城裡,絕非一般特殊身份的人那應該只有皇族之人了。
從醫者也有保密制度,既然鄭遠空不願意明說這位病人的身份,那雪輕盈也不會去細問。
「鄭大夫既然如此說,那先帶我去看看這位病人的傷勢,如果我可以醫,絕不會見死不救,但如果醫不了,也只有請鄭大夫另請高明了」。
「好,老夫先謝過雪大夫了」。
「我的侍女還在診堂等著,我先去和她們交待一聲」。
鄭遠空輕點了一下頭:「此事望請雪大夫暫不要向他人提起」。
「我明白怎麼做」。
「那老夫先去做安排」。
兩人說定後,雪輕盈推開屋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雪輕盈看到顧恆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旁邊的迴廊下,像是在候著她出來。
見此情形,雪輕盈心裡已明白,剛才顧恆先進門去見鄭遠空時,鄭遠空應該已向他做了一些交待。
她也不多言,直截了當道:「剛才走進來這路我不熟悉,麻煩你帶我去診堂,我和我的侍女們交待幾句話」。
顧恆未馬上接話,而是望向了站在雪輕盈身後的鄭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