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有個小要求
2024-05-04 03:15:12
作者: 十一夏
魏縱遞給雪輕盈的東西是用一塊錦帕包著的,雪輕盈打開錦帕一看,竟是一支翠綠的玉鐲。
這支玉鐲雖光素無紋,但質地圓潤細膩,晶瑩通透色澤飽滿,雪輕盈雖不懂玉,不過也知這支玉鐲定是上等好玉,應該價格不菲。
「這是何意?」雪輕盈抬頭看向魏縱,一臉不解。
「許了承諾,應有信物為證,我身上暫無別的東西,這個東西且當信物,這下你可放心了吧?」魏縱笑道。
雪輕盈有些發怔,她以前挺喜歡讀史書,知道古代的人對信譽看得很重,一般不輕易向人許諾,一旦許了諾一般都必會兌現。
那天魏縱提議讓她隨軍去京城看看,她只當是個建議,對於目前的她來說也沒別的更好選擇,便答應了,不過並沒有太當一件正經事來看。
沒想到魏縱卻好像是把這件事很認真地記在了心上,他這麼鄭重,讓雪輕盈的心裡湧起一絲感動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當時同意了你的提議,但真沒想著要你來保證我衣食無憂,等跟著你們到了京城,我自己會想辦法賺錢,我有手有腳,肯定餓不死,這個玉鐲一看一定很貴重,我不能收,若是弄丟了,我可賠不起」。
雪輕盈迅速用錦帕把玉鐲包好,遞還給了魏縱。
魏縱卻沒伸手接,只是注視著她,眼神變得異常柔和。
雪輕盈的心猛跳了一下,覺得魏縱這表情有些奇怪。
「雪大夫,我的命是你救的,為你做些小事也是應該,此玉鐲即已送你,你且收好便是,我所承諾之事也定會兌現,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可隨時來找我」。
魏縱笑著說完,便轉身出了營帳。
雪輕盈矗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才有些無奈地將手裡的東西收了起來。
雪輕盈受傷之事對於整支已陷入滿心期盼回京城的大軍來說只像是一個很小的插曲。
義慳已下令三日後大軍拔營啟程,前一天裡,雪輕盈來到了他的營帳里。
他身上的傷這兩日恢復的不錯,可以拆線了。
兩人進了內室,他的傷需要躺著才能處理,雪輕盈讓他在床上躺下,義慳自己解開了衣衫。
雪輕盈要先幫他處理肩上的傷。
「拆線會有點疼,你要忍著點兒,」雪輕盈從無菌換藥包里拿出了剪刀和鑷子。
她先剪開了包紮,露出了切口,然後用鑷子提了線頭剪斷,拉出了縫線。
義慳一聲未吭,但雪輕盈明顯感覺他的身體繃直了起來。
她知道他這是在強忍著痛,不由放柔了聲音:「再忍一會兒,馬上就好」。
因為傷在肩的前側,她俯著身貼得很近,她低著頭專注在拆傷口的縫合線,卻未注意到義慳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兩人距離很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不同於脂粉的香味,這個味道有些刺激嗅覺,但卻讓他有種莫名心安的感覺。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望著她,她的臉上未施脂粉,戴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這樣反而突顯出她一雙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這雙眼睛此刻正全神貫注盯著他肩上的傷,眼神沉定而又專注。
那次她救魏縱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女人認真專注的時候,身上所散發而出的沉靜之氣很吸引人。
而此刻,他覺得這個女人認真的模樣,竟讓人有種心動的異感。
雪輕盈可沒注意到義慳正盯著她,她拉出了最後一根線,用酒精棉擦拭了傷口,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將傷口重新裹上。
「好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幫你拆腹部傷口的線?」
雪輕盈直起了身子。
「不用,拆吧,」義慳已撤回了視線,將臉別到了旁邊
「腹部上的傷口比肩傷可要長,拆起來會更痛,忍得住嗎?」
「哪來這麼多廢話,拆就是!」義慳冷著臉甩了一句。
雪輕盈回了他一個冷臉:「你要是逞能就逞到底,就這樣躺著別動,再疼也必須忍著!」
義慳冷哼一聲,沒說話,看到她冷著一張臉,他的眸底反而閃過一絲笑意。
雖然都是傷,但腹傷和肩傷並不同,縫合的手法也有些區別,而腹部不只傷口長,感官神經也更敏感些,雪輕盈拿起鑷子剛拆了第一根線,義慳的身體已繃直,雙唇也緊抿了起來。
他的身體太過僵硬,影響到了雪輕盈拆線,她伸手輕撫向了他的腹部想幫他緩解一下:「身體別繃太緊,儘量放鬆些」。
她的手細軟溫熱,碰觸到他的肌膚,讓他的腹下突然有一股熱意直往上竄。
義慳眸子猛縮,抬手一把握住了雪輕盈的手腕。
雪輕盈不知他身體的變化,以為他太疼受不住了,抬起頭看向他,先是皺了一下眉,但隨即面色又溫和下來:「你忍著點兒疼,堅持一下,我會動作快一點兒」。
義慳盯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什麼也沒說,又放開了她的手。
雪輕盈低下頭,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專注拆起線來。
義慳此刻渾身卻說不出的感覺。
確實很疼,但這點疼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而她的手在他的腹部不斷移動,卻讓他有些受不了。
他的身體還從未被女人這樣碰觸過,而傷口的位置距離敏感部位已很近,他只覺陣陣熱意從下至上,竄入四肢,遍布全身,這種異樣感覺已蓋過了疼痛,讓他難受異常。
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斷她,他只能忍著,可是越是忍,反而讓某些反應強烈起來,若再這樣下去,那他就……糗大了!
他盯著雪輕盈,神情竟緊張起來。
這時忽然聽到雪輕盈說了句:「好了」,接著便是一陣冰涼,這陣冰涼像是把他身體裡不斷升溫的火瞬間澆滅,他暗暗輕舒了口氣。
他的眼睛盯著雪輕盈的手,看到她用藥棉在擦拭傷口,然後動手迅速地將傷口又包紮了起來。
等她包紮完傷口,剛直起身,義慳便倏地坐起身來,快速將衣服穿好整理齊整。
雪輕盈瞅向他,看到他的神情有些異樣,不由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很好,」義慳說完,站起身便往外屋走。
雪輕盈只覺得他的神情和舉止都很怪異,不過這幾日和他接觸下來,她已有些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若不想說的事,就算追問也沒用。
她將剛才用過的東西清理收齊,然後才從內室來到了外屋。
看到義慳已在議事几案前坐了下來,雪輕盈走了過去。
「義將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可以提嗎?」
「說」。
「距離我們營地不遠有一個冒熱氣的湖對吧?我想去那裡一次」。
「你怎麼知道那個湖?」義慳望著她,眸色變得深沉。
「上次魏縱帶我出營的時候看到了那個湖,」雪輕盈如實道。
上次魏縱帶她一起去看落日時,沿途中她看到有一個湖,魏縱告訴她不知道那個湖會冒熱氣,湖水應該是從湖底冒出,長年溫熱,不過不知道那個湖叫什麼名字。
雪輕盈知道這湖應該是天然的溫泉。
魏縱帶她出營,義慳是知道的,聽她如此說便沒再多問什麼,只問道:「你去哪裡做什麼?」
「洗澡,」雪輕盈直截了當道。
她知道若是不說清去的目的,義慳肯定不會同意。
這片駐紮的營地其實是被半山環繞,東面山腳下有一條溪流,水質甘甜清澈,軍營里每日有專人從這條溪流里取了水運回營地,供大家飲用和使用。
為了確保溪流的乾淨,義慳已下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溪流洗澡,雪輕盈不知道這軍營里的男人們是怎麼對付洗澡的,她只知她和彩雲是燒了熱水,倒入木桶進行擦身。
醫生幾乎都有潔癖,雪輕盈也不例外,以前除了每天睡前肯定要洗澡,她每次做完手術後也必要衝個澡。
可來到了這個軍營已月余,她就沒好好洗過一次澡,這讓她已有點沒法忍受了。
那天看到這附近居然有溫泉,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那裡痛快洗個澡。
不過魏縱告訴她,明月湖口靠近迷林,為了防止東夷的人暗襲,義慳已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去那個湖。
她當時很是失望,不過現在這仗已打完,東夷軍此次傷亡慘重,已於幾日前全軍撤退,應該不會再派人隱匿在迷林里伺機偷襲了。
明日整個大軍便要離開這裡了,雪輕盈已能猜到這一路上肯定是著急趕路,很可能連燒熱水擦身的機會都不多。
今天若再不去那明月湖舒服泡個澡,那可就沒有機會去了。
雪輕盈這個要求倒讓義慳有些意外,他眸色沉沉地望著她,沒馬上答話。
雪輕盈以為他不肯答應,便趕緊道:「這軍營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們男人這麼長時間不洗澡也許還能受得了,可是我和彩雲是女人,實在受不了了,明天就要拔營離開了,路上肯定更沒地方洗澡,你就通融一下,讓我和彩雲去清洗一下吧」。
義慳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見義慳竟然答應了,雪輕盈臉上一喜:「謝謝,那我去找魏縱,讓他帶我和彩雲去」。
雪輕盈說著就要往營帳外走。
「站住!」義慳卻騰地站起身,跨步擋在了她面前:「你去拿換洗衣服,然後在帳門口等著」。
「帶上彩雲一起可以嗎?」
「只你一人」。
「這軍營就我和她兩個女人,你即同意了,那為何不讓我們兩人一起去?」
「你若想去,就按我說的,若不想去,那就作罷!」
看到義慳冷沉著一張臉,雪輕盈想發火卻忍不住了:「行,就按你說的,我現在去拿衣服」。
說完她有些鬱悶地出了主帥營帳,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進了帳里發現彩雲不在,想到義慳沒同意帶上彩雲,她也只能拿了一套自己穿過的乾淨衣服裝在了一個布袋裡,然後出了營帳。
按照義慳說的,她站在營帳門口等著,沒一會兒,便見義慳騎著馬朝她行了過來。
雪輕盈有些意外:「你這是打算親自帶我去?」
義慳的一張臉仍冷著:「你去還是不去?」
「去,去,」雪輕盈雖點頭,可看到義慳的馬,她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上次坐了他的馬後又暈又吐的情景,她條件反射有些牴觸。
「上來!」義慳朝她伸出了手。
雪輕盈將手遞給了他,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可她還沒站穩,就覺得義慳一把握緊了她的手,她只覺身體猛地一輕,然後整個人便端坐在了他的馬上。
和上次一樣,義慳還是讓她坐在了他前側,兩人的身體幾乎緊貼著,義慳手臂一橫,緊摟在了她的腰上,雪輕盈的身體卻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