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受寵若驚了
2024-05-04 03:15:11
作者: 十一夏
義慳抱著雪輕盈進了他的營帳,把她輕輕放在了議事几案旁的一把椅子上,這時鄭延和餘風急步走了進來,餘風的手裡還拎著雪輕盈的那個藥箱。
看到藥箱,雪輕盈伸手就要去接:「謝謝,我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就行」。
義慳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對鄭延說了句:「馬上幫她處理一下」。
雪輕盈瞥了一眼義慳,看到他仍是一臉陰沉,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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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神情看上去像是隱著怒火沒發出來,可他這是發哪門子火呢?
今天這事並不是她挑起的,是孫固差點把她給殺了,那個孫固肯定沒想到竟被義慳及時撞到,他知道義慳不會輕饒他,若再被責罰,他的命肯定是沒了,還不如乾脆自己來個了結。
今天這事雖和她有關,但她可從來沒去招惹那個孫固,若義慳覺得是她在攪事而怒火中燒,那他這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了。
見鄭延走到她面前來,雪輕盈沒去理會義慳,而是鬆開了捂在脖子上的手,側仰起了頭。
她本來是想自己處理一下傷口的,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在這軍營里可是連面鏡子都沒有,平時她和彩雲梳妝,就是對著洗臉盆里水的倒影,沒有鏡子,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傷口,沒法自己處理,只能讓鄭延幫忙了。
鄭延幫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口,不由皺起了眉:「傷口雖不深,不過劃開的這道口子挺長,如果只上藥,可能恢復得比較慢,要不要……「
鄭延想說要不要進行縫合,可是想到自己也只是在雪輕盈的指導下才練習了幾日縫合術,對縫合術掌握的並不熟練,他自然無法幫雪輕盈來縫合,而雪輕盈現在傷到的是脖子,她自己也沒法操作。
雪輕盈知道他想說什麼,搖了一下頭:「這么小的傷不用縫合,你先從我的藥箱裡拿一塊酒精棉花把傷口做個消毒處理,然後再幫我上點藥就行「。
見雪輕盈如此說,鄭延便點了點頭:「好」。
餘風已把藥箱放在了議事几案上,鄭延打開了藥箱蓋子,這裡面所有東西的名稱和用途,雪輕盈都告訴過他,他很快便找到了酒精棉花。
雪輕盈脖子上的傷口已不再出血,鄭延用酒精棉花將傷口旁邊已乾結的血擦拭掉,然後開始處理傷口。
「噝!「雪輕盈忍不住發出痛聲,手也下意識地去抓椅子扶手,可一下卻抓了個空,這時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雪輕盈一愣,垂目望去,看到義慳已站到她身側,握住她的手正是義慳。
她微驚,條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可義慳卻反而加重了力道將她的手握得更緊,雪輕盈怕影響了鄭延處理傷口,便沒再掙扎任由他握著。
他的手很大,乾燥而略有些粗糙,可是卻很溫暖,雪輕盈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絲難以說清的異樣感。
被他這樣一握,雪輕盈竟覺得脖子上的疼痛都好像減弱了許多。
兩人的異常舉動旁邊幾人卻未注意到,鄭延的注意力全在雪輕盈的傷口上,而義慳的身體擋在了雪輕盈身側,站在兩步遠之處的魏縱和餘風看到的只是義慳的後背。
消毒完傷口,鄭延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個小的白瓷藥瓶出來:「我先給你上些金創藥,幫你把傷口包紮起來,一會兒再讓彩雲煎幾副消炎湯藥給你服下」。
「行,」雪輕盈點了點頭,正想抽回被義慳握著的手,義慳已主動先鬆了開來。
雪輕盈竟莫名地鬆了口氣。
看到鄭延正要拔開瓷瓶的瓶塞,義慳突然開口道:「等一下」。
他邊說著邊走到議事几案旁,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個藍色小瓷瓶,遞給了鄭延:「用這個」。
鄭延望了一眼藍瓷瓶,眼裡閃過一絲驚詫,不過他什麼也沒問,而是伸手接過了瓷瓶。
雪輕盈看到這個藍瓷瓶比鄭延的那個白瓷瓶要小許多,不過看上去卻精緻許多,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這也是金創藥,」鄭延道。
這回是雪輕盈一臉詫異:「這個和你的藥不一樣嗎?」
「我的藥只是普通的金創藥,而義將軍這個是宮裡太醫院配製的,藥效比我的要勝十倍之多」。
雪輕盈恍然,雖然她不太清楚太醫院是什麼地方,不過鄭延說是宮裡的,那應該就是皇帝用的,皇宮裡肯定都是好東西,這藥自然也不例外。
雪輕盈不由看向義慳:「這藥你有幾瓶?」
義慳瞥了她一眼:「就這一瓶」。
「那這藥很金貴了,你怎麼捨得拿給我用?」
雪輕盈是故意問的,這義慳臉上的神情看著像是對她滿腔怒火,可舉止怎麼又有些奇怪,她弄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義慳這時卻顯出一絲不耐煩:「你這女人哪來的這麼多話,鄭大夫,趕緊給她上藥!」
鄭延點了一下頭,拔開藍瓷瓶的瓶塞,倒出了些許藥粉灑在了雪輕盈脖子上的傷口處,然後動作迅速地用紗布和繃布幫她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別的地方可還有傷到?」鄭延問。
被鄭延這樣一問,雪輕盈這才感覺到後背隱隱發疼:「剛才後背被棍子敲了一下,稍有些疼,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一會兒我讓彩雲幫我看看」。
「馬上去把彩雲找來,」義慳對餘風一聲令下。
餘風接令轉身急步出了營帳。
雪輕盈一聽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找彩雲」。
「坐著別動!」義慳伸手又將她按回了椅子上。
看到義慳沉著一張臉,雪輕盈卻有些冒火:「義將軍,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要親眼驗證一下我後背到底有沒有受傷?」
義慳看了她一眼,兩手抱臂,卻什麼也沒說。
「雪大夫,將軍這是在擔心你,」一直未開口的魏縱微微笑道。
雪輕盈睇了魏縱一眼,她才不會相信義慳有這麼好心呢!「魏縱,你這個副將做的還真稱職,如果你們將軍大人做了壞事,你是不是也用好聽的話來幫他掩蓋?」
魏縱聽出來雪輕盈這是對義慳的霸道有些不滿,他瞅向義慳,看到他一張臉黑沉下來,忍不住呵呵輕笑起來,鄭延望了一眼義慳,臉上也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對了,剛才你們怎麼會正巧出現?」雪輕盈看向魏縱問道
「我和將軍本打算去駐兵營,將軍說先去傷兵營看看大家準備的情況,剛進了傷兵營,便聽到了你的叫聲,」魏縱回道。
雪輕盈輕哦了一聲,此刻再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她仍有些心有餘悸。
若不是魏縱和義慳正好出現,自己真可能那個孫固給殺了。
「將軍,彩雲帶到!」餘風進了營帳來,身後跟著彩雲。
「義將軍,」彩雲向義慳先行了個禮,然後又向魏縱和鄭延各行了禮後才看向雪輕盈。
「彩雲……啊!」雪輕盈正要向彩雲打招呼,可是義慳突然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身進了內室,將她放在了他的床上。
「義慳,你到底要幹什麼?行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雪輕盈驚叫起來,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突然「襲擊」?難道就不知道先問問別人是不是願意?
「驗傷!」義慳冷聲甩下一句,轉身出了內室。
「進去幫她查看一下背上的傷!」
「是!」
雪輕盈聽到外屋傳來義慳和彩雲的聲音,然後便見彩雲走了進來。
「雪姑娘,餘風都和我說了,你都傷到哪裡了?」
採到走到雪輕盈面前,一臉緊張,不過沒有義慳在旁邊,她說話明顯放鬆許多。
「沒什麼大礙,就是脖子上被刀劃了一下,後背被棍子砸到了」。
見雪輕盈說的輕鬆,彩雲卻凝起了眉:「那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雪輕盈點了點頭,褪下了衣服,彩雲走到她身後,望向了她的後背,不由倒吸了口氣。
「雪姑娘,你這後背傷得可不輕呢,皮肉雖未破,但半個背都已青紫起來了」。
這倒讓雪輕盈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只是點皮肉輕傷,沒想到還挺嚴重,看樣子那個張讓下手真不輕。
「只要皮肉沒破那就不要緊,養幾天就沒事了,」雪輕盈快速將衣服重新穿好,和彩雲一起從內室走了出來。
「義將軍,我已經幫雪姑娘看過傷了,她傷的……」
彩雲正要向義慳稟報雪輕盈的傷情,義慳卻揮手打斷了她:「扶她回營帳去好好休息」。
彩雲這才反應過來,她和雪輕盈剛才在內室說的話,外屋是聽的到的。
「是,」她低著頭就了一聲,上前要去扶雪輕盈。
雪輕盈擺了擺手:「不用扶我,又沒傷著腿腳,我自己能走」。
她向義慳和魏縱打了個招呼,又向鄭延致了謝,然後和彩雲一起離開了主帥營帳回到了自己所住的營帳。
剛進帳坐了一會兒,魏縱便過來了,他在帳外詢問了雪輕盈並未睡下,便走進了帳內來。
他從懷裡也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彩云:「這個是金創膏,有活血散淤之效,你每晚幫雪大夫把這藥膏塗在背傷上,連塗七日看看效果」。
彩雲應聲接過了瓷瓶,見魏縱並未離開,反而坐了下來,便知他定是有話要和雪輕盈說,她找了個藉口知趣地出了營帳去。
「你這藥膏可也是宮裡什麼太醫院配製的?」雪輕盈笑問。
魏縱也笑了起來,並點了點頭:「對,我們這些經常打仗征戰的人,受點傷是常有之事,身上多少都會備點兒藥」。
魏縱說的含蓄,雪輕盈卻聽明白了。
他們出征打仗是為國而戰,皇帝總要表示一下,而藥物對征戰沙場的軍人來說最實用,宮裡配發的一定都是好藥,但數量肯定不多,應該也只有軍官才有資格領到這樣的藥。
「我這受了傷,得到的福利還真不錯,看樣子義將軍和魏參將確實挺關心我的,我真有點受寵若驚了,」雪輕盈笑著打趣起來。
魏縱跟著也笑了起來,但很快笑容又隱了去:「我上次答應過你,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沒想到這次竟讓你傷成這樣,實在對不住,」魏縱的視線落在雪輕盈被包紮起來的脖子上,眼裡閃過一絲歉意和心疼。
雪輕盈輕搖了一下頭:「這可不是你的責任,誰也沒料到那個孫固鐵了心想要我的命,算了,他人都已經死了,不提這事了」。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雪輕盈的眼前就會浮現出孫固臨死時仍瞪著她的怨恨眼神,這讓她的心裡極不舒服。
魏縱看出雪輕盈不想再說今天之事,而他來找她也並非是要談此事。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你可還記得上次我與說過,等這仗打完了,你隨我回京城之事嗎?」
雪輕盈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我當時答應了跟著你們軍隊去京城看看,對了,正好想問問你,我除了會點醫術,別的特長也沒什麼,去那京城,像我這樣,可以找到個不讓自己餓肚子的事做做嗎?」
魏縱揚唇笑了起來:「這一點雪大夫大可不用擔心,我答應過你,回了京城,定保你衣食無憂,你若覺得不放心,這個送你」。
魏縱從懷裡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雪輕盈,雪輕盈一看,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