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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對你沒興趣

2024-05-04 03:15:05 作者: 十一夏

  義慳的營帳雪輕盈之前進來過三次了,不過每次都是以被審問的身份進來的,這次身份總算變了,也才仔細看清了他的營帳。

  他的營帳不算小,當中一道垂簾將營帳一分為二,內室是臥居之處,外屋便是議事的地方。內室的地面比外屋高出一層,上面擺放了一張行軍床。

  古代的行軍床和現代的並不一樣,其實就是一床厚實的睡墊,如果拔營離開,這睡墊捲起便可帶走。

  義慳的這張「行軍床」比起雪輕盈睡的那張要寬厚許多,床上鋪著一一床薄的被褥,旁邊放著兩個木箱,裡面擺放的是義慳的衣服及日常用物。

  義慳現在的傷仍需要臥床,他回到自己的營帳後,軍務之事只能躺在床上處理。

  他正好是右肩受了箭傷,書寫之事只能由魏縱代筆,而吃飯飲食之事卻需要照顧他的雪輕盈來幫忙。

  這幫忙其實就是餵他。

  

  他的腸子做了手術,飲食只能吃半流質的米湯粥,這對平時一頓飯要吃三碗的義慳來說,簡直就只是打了個牙祭,才兩天,義慳就像是餓死鬼一樣,每隔一個時辰就下令要吃飯。

  「你現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不能吃太多,再忍幾天,等傷口癒合了可以不用喝粥,吃飯了,」雪輕盈耐心向他解釋。

  「還要再等幾天?」

  「至少五天」。

  「那給我增加粥量」。

  「粥喝多了也會增加腸道負擔,這對傷口的恢復很不利,你是想傷口撐破了,再來一次開膛破肚嗎?」

  雪輕盈瞪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和這個男人說不了幾句話就能讓她的耐心全無。

  照顧他的這幾天裡,雪輕盈心裡一直壓著一團火。

  這個男人受了傷卻仍擺出一副大將軍之態,對她別說是絲毫未表示感謝之意,反而像是她照顧他是理所應當似的,對她喝來令去。

  幫他里外來回拿那些文件和軍報也就算了,還要親自餵他吃飯,餵也就算了,他還一會兒說粥太燙,一會兒又說粥太淡沒味道。

  這個男人白天折騰也就罷了,到了晚上也不太平。

  原本晚上她睡在外屋,可是這個男人夜裡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又要起夜,因為她睡在他的營帳里,他在帳內解決不方便,必須由輪流守在門口值夜的餘風或田東臨扶著他出了帳去,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半柱香的時間,一整夜他至少要跑兩三回。

  雪輕盈知道他這是因為吃的都是半流質的東西,想上廁所的次數增多也正常,但是她從醫這麼多年,為多少患者做過手術她自己都記不清了,可還從來沒有一位患者要她這樣護理過。

  見他如此折騰,雪輕盈索性將他臨時幫她準備的睡墊直接鋪在了他床的旁邊。

  雪輕盈這一舉動讓義慳始料未及,但他並未出言反對,當天晚上他竟出奇的安靜,既沒說口渴,也沒要起夜,反而是看到夜漸深,雪輕盈主動叫了他。

  「義大將軍,起夜去解決了,」雪輕盈本想搖醒他,可是卻發覺他好像根本沒睡著。

  見他瞠著兩眼瞪著她,雪輕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不由笑問:「是我太可怕,嚇得你睡不著?還是你不懷好意,動了什麼歪心思了?」

  兩人相處這幾日下來,雖然仍會冷眼針鋒相對,不過說話卻隨意了很多。

  這個男人太折騰時,惹的雪輕盈惱怒時,就會懟他幾句,而心情好的時候,會忍不住開他兩句玩笑,而他只是冷冷地瞅著她,也不惱也不氣。

  今天晚上她突然和他同處一室了,這個男人的反應有些反常,這大半夜的還沒睡著,雪輕盈猜到肯定是被她影響了。

  義慳瞥了一眼雪輕盈,冷哼了一句:「鬼在這裡我也不怕!」

  雪輕盈玩心突起,突然湊近義慳,眼神變得陰冷,手同時伸向了他的胸口:「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是個鬼,這半夜裡我是來取你的心的」。

  她這一舉動卻讓義慳的眸色一凜,猛地抬起未受傷的左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見義慳的面色突然冷沉下來,雪輕盈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唇角浮起一絲冷嘲:「你如果仍懷疑我是奸細想要你殺的話,那你大可放心,我對你的性命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我真想殺你,根本就不會救你」。

  義慳知道她是誤會了,他是練武之人,身體已習慣性會對一些不在意料之中的異常舉止做出防禦反應,不過他並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

  「你對我的性命沒興趣,也許對別的東西感興趣,」義慳不做解釋,反而順著雪輕盈的話故意說道。

  雪輕盈冷嗤一聲:「你說的別的東西是指你們的軍事情報吧,你不都把人家打敗了嗎,我還探什麼情報……」

  雪輕盈的眼珠忽地一轉,反應過來義慳這話里好像是有別的意思啊!

  「聽你這話之意是說我故意先把你救了,然後取得你的信任,再從你這裡刺探出核心情報?」

  義慳眸色沉沉地注視著她:「難道不是?」

  雪輕盈也盯向他:「你這意思是我在對你用美人計?」

  義慳不說話,只輕挑了一下眉梢,這表情分明就是肯定的意思。

  這個男人還真是自以為是!

  雪輕盈的眸色一閃,故意貼近他,也學著他的樣,輕挑了一下眉梢:「那我這美人計對你起效果了嗎?」

  義慳睇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地反問了句:「你覺得自己像女人嗎?」

  雪輕盈一愣,她雖然並不是那種對自己的容貌異常在意的人,但她是個女人,聽到男人說自己不像女人,不管是哪個女人,心裡都會覺得不舒服。

  雪輕盈正想冷言反譏,卻看到義慳的臉上雖是一副不屑之色,眼裡卻閃過一絲促揶,她突然明白,這個男人在故意調侃她!

  他這是在報復她剛才「裝鬼」捉弄他。

  這麼大個男人,居然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雪輕盈心裡暗誹了一句,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屑:「我告訴你,我不只對你的命沒興趣,對你這個人也沒興趣,我如果想使美人計,找別人也不會找你!」

  「這大半夜的,你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去叫餘風進來扶你起來,你趕緊起夜去解決,否則憋壞了,傷到腎了,不只影響了你男人的雄風,恐怕連孩子都沒法生了!」

  雪輕盈本是坐著,說完這話正準備起身,卻見義慳猛地坐起身來,刷地雙腳落在了地上,霍地站起身來,可緊接著卻是痛苦地悶哼一聲,左手捂住了腹部,整個人又跌回到了床上。

  雪輕盈一驚,知道他肯定是用力太猛,繃開了傷口,她趕緊上前扶著他平躺下來:「你就算再急,屏一會兒都堅持不住嗎?用得著這麼火急火燎的嗎?」

  雪輕盈說著一把扯開了義慳的衣服。

  義慳盯著她,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知道這個女人性子爽直,男女之嫌並不避諱,可是剛才她這麼直白地將那隱諱之事輕鬆便說出了口,讓一向冷靜沉穩的他不由一陣尷尬,竟忘了腹部還傷重,卻未想動作太急猛,扯到了傷口。

  她幫他做手術時,他昏迷不知,現在清醒狀態下,自己這樣在她面前敞懷,讓他又是一陣尷尬,下意識伸手想去把衣服拉上,卻突覺肋處一團溫熱。

  他望過去,見她低著頭,眼睛緊盯著他的腹部,一隻手輕按在了他的肋骨處,他的身體莫名一僵,卻停止了所有動作。

  雪輕盈可沒注意到義慳的神情異樣,她的所有注意力全在他腹部傷口上,看到包紮傷口的繃帶和紗布上有鮮血溢出,只一會兒便染紅了一大半,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餘風,你馬上進來!」她沖帳外高叫了一聲。

  她的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已閃了進來,看到義慳腹部一片殷紅,餘風不由一驚:「將軍這是怎麼了?」

  「你們將軍大半夜的不睡覺,竟在胡思亂想瞎折騰,你趕緊去準備一盆鹽開水,再拿一壺燒酒進來」。

  雪輕盈已站起身來準備去拿擺放在外屋的醫藥箱,卻見餘風雖應了一聲,可眼睛卻望向了擺在義慳床旁邊的那張睡墊上,臉上先是露出一絲驚訝,但隨即又轉成了一抹瞭然的曖昧之色。

  看到餘風的表情,雪輕盈便知道他是誤會了,不由瞪了他一眼:「想什麼呢?你們將軍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都傷成這樣了,就算有那歪心思,也什麼都做不了,趕緊去準備我要的東西!」

  雪輕盈說完抬腿便去了外屋,可她的話卻讓餘風繃不住抿嘴笑了起來,抬頭望向義慳,卻見義慳一臉黑沉,餘風立馬收起了笑容。

  「矗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義慳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是!」餘風轉身快步奔出了營帳。

  雪輕盈拎著醫藥箱返回進裡屋,來到他床邊,打開醫藥箱,拿出剪刀,迅速將包紮在他腹部上的繃帶和紗布剪開,仔細查看了一下傷口。

  傷口還未完全癒合,他的動作太猛,將傷口又拉扯開了,所幸扯開的口不大,不過就這樣血還是流出了不少。

  這時餘風已將一盆冒著熱氣的鹽開水和一壺酒拿了進來,雪輕盈用酒快速洗淨了手,抬頭看向義慳:「傷口必須重新處理一下,會有點疼,忍著點兒」。

  雪輕盈說完便低下頭去開始對傷口進行了止血處理,義慳整個身體突然輕繃起來。

  確實疼,不是有一點兒疼,而是非常疼,不過他緊咬著牙,一聲未吭。

  但雪輕盈卻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緊繃,她手上未停,低著頭說了句:「身體別繃太緊,稍放鬆些,要是疼得厲害,就叫不出聲來緩解一下,不用死要面子硬撐著,我和餘風就當沒聽到」。

  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竟然奚落他,義慳陰著臉盯著雪輕盈,眼睛微眯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餘風聽了雪輕盈的話卻直想笑,可看到義慳陰沉著一張臉,只能低下頭去,強忍著不敢笑。

  血很快止住了,雪輕盈用鹽開水對傷口周圍做了簡單的清創,然後動作迅速地用紗布和繃帶將傷口重新包紮了起來。

  雪輕盈用酒把手上沾著的血清洗乾淨,又將剛才用過的器具用清消毒擦乾後放入了醫藥箱,這才抬起頭來,一臉嚴肅地看向了義慳。

  「義慳同志,我以你的主治醫生的身份鄭重地再向你囑咐一句,你的傷口現在還沒有完全癒合,如果你想傷口儘快恢復,請你必須按我說的執行,好好靜養,多休息,不可劇烈活動,如果你不聽醫囑,導致傷口繃裂惡化,我可沒功夫再幫你重新縫合!」

  「餘風,你把這裡清理乾淨,幫你們將軍換一身衣服,現在開始你來陪護,我回自己的住處了,若是你們將軍的傷有異常,你馬上來叫我」。

  雪輕盈說完,拎起醫藥箱,轉身就離開了義慳的營帳。

  這個女人怎麼像陣風一樣,說走就走,義慳和餘風均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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