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別耍性子,極為幼稚
2024-09-02 04:00:14
作者: 冉漂亮
「你要不要也喝點?」沈淵鬼使神差的問出了一句。
說完不等君默拒絕,自己就先否決了:「算了吧,你那破鑼一樣的身體,喝不了酒。」
君默:「你知道就好。」
「那我睡會兒。」
君默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回你自己家去睡。」
「不。」近來他愈發的沒臉沒皮,以前的身段全都丟了,跟個無賴似的:「家裡沒有你這裡睡得安心。」
君默奈何不了他,只能自己默默爬起來,裹著自己的薄毯子下了床。
沈淵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
「去皇后那兒。」她就不相信了,她去跟程夢玲睡一張床,這無賴還能硬擠在他們夫妻倆中間?
沈淵然而她想得實在有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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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根本就的不會放她走。
手腕得被緊緊扣住,沈淵說:「陪我一會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君默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有多遭天打雷劈嗎?」
沈淵閉著眼睛,天打雷劈這種詛咒並沒有在他心裡掀起半分波瀾:「你不是向來都不肯認我的麼,你的老師是程文瀚。」
君默人用力伸長了手,將床邊小桌上的一壺茶拿過來,極為優雅的澆在了沈淵的臉上:「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屁話。」
茶水嗆入了沈淵的口鼻中,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君默趁此機會掙脫了桎梏,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沈淵在身後沉聲道:「回來。」
君默理都不理。
回來?
她腦子又沒病。
門一打開,就跟小豐子撞了個面對面,君默的臉色鐵青:「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小豐子趕緊搖頭為自己辯解:「奴才可沒偷聽啊,奴才是給您送急奏來了。」
定睛一看,小太監手中還真拿著一封奏報,奏報上鮮紅的火漆下方,寫了一個碩大的『急』字。
君默將火漆挑開,小豐子立刻進屋,將燭火點燃。
黑暗的大殿瞬間明亮了起來,小豐子飛速的瞟了一眼床的方向,看見沈淵正坐在一團亂糟的床上,擦拭著臉上的水漬。
那男人非常敏銳,小豐子只是這樣偷看了一眼,他像是有感應一樣,在那剎那抬眸,將小豐子的目光捕捉了個正著。
小豐子趕忙低下頭,走到君默面前道:「是乾州八百里加急過來的摺子,那邊的旱情似乎非常嚴重。」
君默聽完,顧不得沈淵還在,便折身坐回了桌旁,就著燈燭,認真的閱讀了起來。
從三年前起,整個王朝都進入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極端天氣。
每當夏季,就熱得人心裡發慌。
至今為止,許多地方已經數月未曾下雨。
地里顆粒無收,全靠朝廷的賑災糧維持。
經年累月下來,國庫早已經不堪重負,如果這樣的天氣再持續幾年,連朝廷連糧食都快撥不出來了。
君默為此煩心許久,什麼方法都用盡了,甚至還請了巫祝祈雨,但成效卻不大。
如今京都這富庶之地還能堅持,可一些貧瘠之地早,災民的數量與日俱增,隊伍越來越龐大。
乾州有鐵礦,是雁朝最重要的兵器製造大城,那裡原本就重工業輕農耕,三年磋磨下來,乾州早就熬不住了。
這次又是三月沒下雨,乾州知州寫奏摺來,是來請求朝廷賑災來了。
那裡要產出鐵器,所以絕對不能亂,君默將奏摺放下,「吩咐戶部,優先調撥糧食去乾州,將原本撥給乾州的數量增加一倍,無論如何,先安撫住民心。」
奏摺上說,如今乾州已經開始有災民餓死,許多人只能吃草根樹皮,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小豐子立馬去辦,沈淵本來就沒醉,借著酒勁兒撒瘋而已,現下有了正事,他便正經了起來。
「賑災糧就算再翻兩三倍,落到地方上也只剩下些穀殼而已,你準備讓誰做護送糧食的欽差?」
不論災情再如何緊急,總有些蛀蟲鋌而走險,去發那些國難財,君默既然調撥兩倍的糧食去往乾州,就一定不會讓這些賑災糧落進某些腐敗之人的手裡。
君默把合適的人選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正準備開口的時候,沈淵已經陰陽怪氣的道:「蕭硯書吧?我看他挺合適的,對你忠心,也算得上清廉,而且最近你不是也十分重用他麼。」
如今蕭硯書已經不同往日,他晉升的速度快得很,幾乎年一年晉一品,現在已經一品大臣,成為左丞,是大雁的棟樑。
這次護送糧食,不二人選就是他。
然而君默卻搖了搖頭:「不,這次送糧,你去。」
沈淵有些驚訝,剛才心裡還直冒酸氣,這會兒的態度立馬就變了:「我?」
讓他護送賑災糧,是不是說明,現在君默已經開始試著信任他了?
「你耳背?」君默確信,剛才沈淵肯定聽清了她的話。
「為什麼是我?」沈淵目光灼灼:「你不怕我貪污受賄,中飽私囊?」
君默道:「你要貪污早貪了,不用等到現在。」
就說三年前的泄題案,沈淵真想貪,早就富貴潑天了。
君默說出了自己的考量:「蕭硯書不如你有震懾力,怕是鎮不住那些蠢蠢欲動之人,而且這一路恐怕不會太平,你的作戰經驗比他豐富,所以你最適合。」
沈淵一聽,剛才緩和一點的臉色瞬間又漆黑如同鍋底了:「你是覺得此行危險,怕蕭硯書出事,所以派我去趟雷?」
君默都驚了。
她剛才有這麼說嗎?
這男人為什麼能把簡單的一句話扭曲成這樣?
他的作戰經驗豐富,行軍時又經常押送糧草,肯定比蕭硯書更適合這活兒,怎麼到他嘴裡,就成讓他去送死了?
君默不理解,並且大為震驚。
「你......」
剛說了一個字,沈淵就已經甩袖離去,「去便去吧,我若是死在路上,但求陛下給我一卷草蓆裹屍,便是恩寵。」
君默迷茫的眨了眨眼。
不過就是護送糧草而已,以沈淵的能力,哪至於兇險到需要草蓆裹屍的地步?
而且這真的是攝政王?說出來的氣話跟孩子一樣幼稚。
極為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