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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竟成永訣

2024-05-04 03:22:13 作者: 凌雲之燕

  相聚的日子總是短暫,轉眼之間,歐陽一鳴已經回來兩個月了,如今也該啟程去鎮守邊疆了。

  我回歐陽府也已經一個月了,我們一直恩恩愛愛甜甜蜜蜜,耳鬢廝磨間,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愛意。

  如今他就要跟趙將軍去邊疆了,這一走,恐怕得一年半載才能回來,我怕控制不住心裡思念的潮水,真想這顆心被他帶著一起走。

  「一鳴,你要是走了,我想你了怎麼辦?」我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胸前捨不得離開。

  「你不是會易容嗎?乾脆易容一個我算了。」歐陽一明呵呵笑著將我摟緊,溫熱的唇緊接著覆蓋在我的額頭。

  「玉兒,我也好捨不得你,以後在外沒有你的日子,我怕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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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淚撲簌簌的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你在外一定要多保重,絕不能讓自己受傷。你不僅是阿瑪額娘de兒子,也是我和雪淳的相公,還是孩子們的阿瑪,我們都希望你時時刻刻健健康康。」

  他點著頭,輕撫著我的臉,將我的淚擦乾,「我知道,為了我所愛的你們,我一定會好好的,你們就等著我的捷報吧。」

  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了,清晨,我和雪淳帶著孩子們來送他,噙著淚依依不捨地看著他牽著那匹棗紅駿馬。

  好男兒志在四方,做一名叱吒殺場的將軍,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和雪淳作為他的夫人,雖然心裡捨不得他,卻始終以有這樣的丈夫為傲。

  「相公,我好崇拜你,你是我們歐陽家的驕傲。」雪淳噙著淚卻含著笑,「我和玉姐姐在家裡帶著三個孩子等你回來。」

  歐陽一鳴笑著看著她,輕輕的點著頭。

  我的淚再次落下來,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拿出那件親手為他縫製的藏藍色披風,輕柔地披在他身上,「相公,邊塞苦寒,你一定不要凍著……」

  歐陽一鳴一把將我們兩個拉進懷裡,「玉兒,淳兒,我歐陽一鳴有你們,此生足矣。」

  他彎下腰又親了親三個孩子,便轉身跨上那匹棗紅馬。

  他策馬揚鞭向前疾馳而去,我和雪淳控制不住,提起裙角,一邊揮著手,一邊奔跑著向著他的背影追著。

  「相公,你不要惦記我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相公,我們等你回來!」

  歐陽一鳴回頭看了一眼追著他的我們,給了我們一個無限溫暖寵溺的笑容,便轉身疾馳而去。

  他迎著朝霞而去,旭日的光芒灑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那麼英武俊朗,那藏藍色的披風迎風飄揚著,如一團藍色的火焰。

  漸行漸遠,他終於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

  第二日上午,我和雪淳正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親手為幾個孩子縫製著衣服。

  閉著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撞開,渾身是血的小謝跌跌撞撞地撲進來。

  「你……」

  我一驚,左手拿著的針深深的刺進右手裡。

  他不是跟隨歐陽應明去邊疆了嗎?怎麼……

  「兩位夫人,將軍他……」小謝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怎麼了?」

  我和雪淳同時扔掉了手中的針線忽地站起來。

  「他……他被燒死了。」小謝嚎啕大哭起來。

  「不……」我身子一軟,整個人栽倒在地。

  我感覺全身的血一下子都湧進腦子裡,似乎要將腦子擠爆一般,身上卻綿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昨天他還在馬背上扭頭對我們溫柔一笑。

  「你胡說!相公他好好的,我不准你咒他!」雪淳瞪著眼對著小謝嘶吼著。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端莊溫柔的她如此對人大吼。

  「兩位夫人,我說的是事實啊。」小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從小跟隨著公子,我寧願死的人是我啊……」

  公公婆婆聽到院中的動靜也跑出來。

  「快說……怎麼回事?」公公搖晃著站不穩,「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小謝帶回來的消息,如同五雷轟頂般,將我們四個人全部打蒙了。

  我們的第一反就是,小謝搞錯了。

  即使有人被燒死,那也是別人,絕不可能是一鳴,他可是我們歐陽家的將軍啊,他武藝那麼高強,身體那麼健壯,怎麼可能會出事?

  不可能,不可能,此刻的他正跟著趙將軍在去邊疆的路上呢。

  「我們離京80里後,遇到了黑衣幫。」小謝邊哭邊敘述,「這夥人武藝高強,將我家公子和趙將軍衝散了,公子帶著我們幾個人向西突圍,後來我被砍傷,流血過多昏迷過去。

  等我醒來時,趙將軍已經帶著人趕到了,可是等我們前去營救公子時,卻發現他們已經被燒死在一座木樓里……」

  聽了小謝的話,婆婆無聲地倒了下去,丫鬟們驚叫著,七手八腳去扶她。

  「不!」

  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我以為是我的,緩緩回頭時,才發現是雪淳發出的。

  此時的她,也跟我一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我的眼前飄過無數黑色的雪花,那雪花越來越濃,最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眼睛哭得紅腫的小茉正站在一邊,看見我醒了,忙端來一杯水,「夫人,你要當心身子,要節哀……」

  她的一身喪服刺痛了我的眼,我瘋了似的一把打掉那杯水,「混帳!誰讓你穿這樣的衣服?他沒有死,我不准你咒他……」

  小茉在我的撕扯中,一邊哭一邊脫了那身喪服。

  我搖搖晃晃跑到院子,卻發現下人們都穿著那身混帳衣服,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準備著喪事所需要的東西。

  堂屋裡,靈堂已經擺好,那隨風飄起的白幔如一把巨大的手扼緊了我的咽喉。

  「誰讓你們弄這些的?全都給我撤了!」我像一隻瘋狂的獅子,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就要將那些東西扯碎。

  人常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能憑小謝的一句話就能斷定他已經死了?

  小謝一定是看錯了,我絕不相信,我們昨日一別,竟成永訣。

  「夫人,你別這樣。」小謝哭著拉住我,「公子的屍首已經送回來了。」他抬頭瞥了一眼放在一邊的那具黑色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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