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悲慘的劉向

  郡守府

  噠噠噠……

  走廊內，響起匆忙腳步。

  就見著那張開一臉急色的走了進來，見著門口有人阻攔，他立時大喊道：「殿下，殿下！」

  趙平頓時苦笑道：「張師傅，你想死，可別連帶我啊，現在殿下和公主正在溫存呢，您這不是在攪局嗎？」

  說話的時候，他準備去捂嘴巴，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那大嗓門的張開已經喊出來了。

  興許是因為長時間與鹽礦待在一起，以至於那身上都多了一層晶體，陽光的照射下，隱隱發光。

  趙牧本不想理會，可聽見是張開的聲音，心頭便一震。

  關於那鹽礦的時候，他早就做了甩手掌柜，一切事情都是由張開全權負責，平日裡張開吃住都在鹽礦，如今前來，想必是出了什麼事情。

  念此，他起身，在魏瑩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隨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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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張開與趙平正在爭吵。

  畢竟是有功之人，趙平也不敢動用蠻力，只能進行勸阻，可偏偏張開又不聽勸，硬是要往裡面闖，嘴中還叫囂著什麼天大的事情出了亂子，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張師傅！」

  趙牧走過去。

  趙平立時停手，轉身朝著趙牧方向跪下，「殿下，屬下……」

  「沒事。」

  趙牧拍了拍趙平的肩膀，隨後看向張開：「張師傅，可是鹽礦出現什麼狀況了嗎？」

  見著趙牧後，那張開苦巴巴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也顧不得尊卑有別，當即就哭出聲來。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這一個月來，沈老闆那邊，已經沒有出貨了，現在鹽礦已經停工了，再這麼下去，我們的鹽礦就只能中斷了。」

  「什麼？」

  趙牧臉色猛地一變，急忙問道：「那沈濯為何不拉貨？」

  「您不知道嗎？」張開疑惑。

  趙牧搖搖頭。

  「聽說是要打仗了，私鹽被官府統一收管了，沈老闆手中的幾十車細鹽已經被徵用，作為軍用物資了，沒有錢到他手裡，我們也就沒錢。現在朝廷派出的巡鹽御史已經到了北疆，馬上就要來永寧城。」

  「當務之急，是趕緊將我們儲存的鹽賣出去，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最後，張開都快喘不上氣了。

  趙牧皺著眉頭。

  要打仗？

  他身在前線，怎麼不知道。

  至於那巡鹽御史，他可是永寧城郡守府，上面派人下來，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僅是他，就連作為皇子的秦天明都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這其中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不過此時也不是討論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將細鹽銷售出去。

  不然的話，不僅會被充公，而且還會被論罪。

  大乾律法有明文，個人製作存儲的鹽，不得超過家庭一個月所需，否則將會以叛國罪論處。

  正在張開苦惱的時候，趙牧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隨即他看向張開道：「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趙平，先帶著張師傅去偏殿休息。」

  說完，便是快去出府了。

  ……

  不知過了多少日月，也不知過了春秋。

  在這個看不到陽光的監牢，劉向已經被關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快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何月了。

  原先還想著首輔大人能夠救他一把，可隨著時間的消耗，他一顆的心也慢慢冷卻下來。

  直到睡了好幾個日夜後，他才艱難的相信一個事情，所有人都放棄他了。

  手中的銀兩花完，獄卒的態度也變得惡劣起來。

  甚至連每日的糧食，都被換成了糟糠，那生硬的口感，就像是無數根鋼針在刺喉嚨，根本就難以下咽。

  再說住的地方，沒錢孝敬後，也從一個人的豪華大單間轉移到了十幾人的大通鋪。

  且不說那股味道，便是那群人時不時欺負他一下，那就異常難看。

  細皮嫩肉的他哪裡吃過這種苦，時常在半夜嗚嗚的哭，興許是吵到了這座牢房的老大，被直接鎖在了用來方便的木桶旁邊。

  對此，他向獄卒提出過抗議，可對方見著他拿不出銀子，沒有一點油水可撈，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管。

  這可就苦了他。

  現在，對他來說，活著就是無比煎熬的折磨，可每當他下定決心準備了結時，就會想起，那囚犯的屍體都會被扔到亂葬崗，被野狼亦或是無家可歸的野狗分屍。

  想著到頭來死了，都不能入土為安，頓時喪失了所有的決心，暫時苟且活著。

  「大哥，麻煩你過去一點，方便到我手上了。」

  昏暗的牢房內，劉向小聲的抗議道。

  此時，一個壯漢身著囚服，正站在一旁，扶著欄杆，身子一哆嗦，就覺得舒暢很多。

  聽見劉向的話，他皺起刀疤臉，猛地抬腿，那幽黑的，長滿腿毛的粗腿便踢了出去。

  「麻的，找死！你是教老子做事嗎？你這狗東西也配！」

  砰——

  那一腳踢在劉向的胸膛，好幾天滴水未進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巨大的疼痛幾乎令他昏厥，眼冒金星，伴隨著喘著粗氣，可每次胸膛起伏，都會連帶著一股劇烈疼痛，周而復始，簡直是難受至極。

  罵了一通後，壯漢仍是不覺得解氣，他伸手，如同提溜小雞一般，將劉向整個人擰了起來，隨即就扔在他剛才方便的那股地方。

  「奸商，要不是有你們這群人，老子至於吃不飽飯嗎？吃飽飯，老子就不會想著當土匪，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要不是把你弄死了，老子刑期會加長，非得把你生吞了不可！」

  汩汩——

  奇怪的味道，伴隨著濃郁刺鼻的氣息，一同湧入劉向的口腔和鼻腔，宛如溺水一般，想要將那個控制他身體的手掌挪開，那手掌如同焊上去一般，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只能被動承受。

  見著折磨得差不多了，那壯漢這才走向一旁的大通鋪上，又開始呼呼大睡。

  嘔~

  此時劉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乾嘔。

  除了腹水之外，沒有一點食物，嘔吐半天，劉向虛弱得眼冒金星。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光。

  如果有來世，他再也不做奸商了，再也不幹缺德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