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與梁正的第一次交鋒

  說是野菜湯，實則不過幾片野菜漂浮的清湯罷了，色香味沒一個沾邊。

  趙牧視線落在周鶯鶯臉上，無奈嘆氣，拿出乾淨的手帕，將其臉上不知從何處沾染的灰塵擦去，隨後端著那一碗野菜湯，當著眾人的面，一飲而盡。

  喝完，還裝著十分滿足的樣子摸了摸肚子，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很好喝，謝謝鶯鶯。」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鶯鶯。

  感覺怪怪的。

  周鶯鶯心中萌發出別樣情緒，她呆呆的看著趙元，愣了半響，才猛地轉身朝著樹林裡衝去，那一瞬間，她的臉蛋飛速升起兩抹緋雲。

  野菜湯中，只有淺薄的鹹味，根本談不上多少美味，但正是如此，才愈發顯得這份心意難得可貴。

  

  魚幼薇就在馬車中坐著，淡淡看著，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那向來平靜的眸子泛起輕微漣漪，不過也在很快恢復平靜，繼續露出那番知書達理的表情。

  這時，趙平從一處山路匆匆走上來。

  趙牧開口道：「這附近可有客棧？」

  趙平先前是去熟悉地形，他搖搖頭說道：「這一代太過於偏僻，人煙稀少，只有一個小村莊，人口規模尚且不足一百人。」

  「那我們回去吧。」

  趙牧仰頭看了一眼山頂，只能是悻悻搖頭，正所謂強求的瓜不甜，就是他這一次回去後，恐怕很難有機會出來了。

  那張松勢必會將他看得更緊。

  而他心中總是有幾分惴惴不安，就像是下一瞬就要遭遇大災大難，實在難受。

  回程的馬車緩緩啟航。

  不過趙牧並未帶上陳二虎，依舊讓其守在此地，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向他稟告，待他再次捕捉到時間後，便再次前來。

  這一次也不算是徒勞，至少知曉了王序先生身在何地，至於請其出山，讀了那麼多聖人賢書，自然知曉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道理。

  雖說他做不到周公那般，但照貓畫虎學的幾分皮毛還是可以的。

  在一陣顛沛中，趙牧慢慢進入了夢鄉。

  幾日後，眾人回到永寧城，此時已是夜深，不過並沒有門將敢討要賞錢，見著是趙牧後，便急忙將城門推開，恭恭敬敬的迎了進來。

  進了郡守府後，趙牧剛躺在床榻上，睡意便是呼嘯而來。

  不得不說，那馬車實在太顛了，和現代加裝了防震器的車輛完全不能比，等等……

  想到這裡，趙牧猛地來了精神，蹭的一下就從床榻上坐起，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牆壁，此時嘴角微微翹起。

  「我怎麼把這一茬忘記了啊？防震器這些後世的科技……那大炮，飛機，坦克，只要招攬足夠多的人才，是不是就能造出來……」

  這個美夢到後面越來越離譜。

  不過當他興奮感退去後，便不免覺得有些乏味，且不說那些不敢想像的飛機大炮能否造出來，就單單是相較之最簡單的防震器，對他來說，恐怕都是難如登天。

  畢竟……

  他前身只是一個苦兮兮的打工人，年少時的貪玩，導致最關鍵的考試失利，還不夠其身高的分數，只能勉強上一所普通的技術學校。

  「麻的，早知道能夠穿越，我就應該惡補數理化的，唉……」

  夜空之下，他不由得長長嘆氣，好像現在，除了一些簡單的細鹽、香料、美酒之外，倒是無法再行其他想法了。

  第一次，他覺得學習如此重要。

  帶著無盡的懊悔，趙牧陷入沉沉的睡眠當中。

  翌日清晨。

  剛剛清醒，周鶯鶯就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盆子旁搭著一方手帕，見著趙牧懵懂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便打趣說道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您才剛醒啊。」

  「現在是什麼時辰？」

  趙元一邊擦臉，一邊嘟囔著問了一句。

  他對於時間的概念一向淡薄。

  「現在已經開始做午膳了，您覺得應該到了什麼時辰？」周鶯鶯就站在一旁，笑盈盈的說道。

  「你說什麼？我一覺睡到了中午？」趙牧不由得一驚，當即便是有些懷疑。

  不過見著那火辣辣的太陽，似乎是從另一方面證實了這個說法。

  趙牧一愣後，動作明顯加快，這時，周鶯鶯在一旁說道：「對了，那個梁正正在大堂等著殿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在周鶯鶯的幫助下，趙牧很快換好官服，端著架子，在銅鏡中，不苟言笑的模樣，倒頗具幾分官威。

  周鶯鶯搖頭，「他不肯說。」

  「既然如此，那便讓本殿下去會一會這塊茅坑的硬石頭吧。」

  趙牧猛地一揮衣袖，隨即便是大步向前走去。

  等到了大堂，就見著偏右的太師椅上，正端坐著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似乎是因為常年捶打鐵塊的緣故，以至於看上去魁梧的很。

  此人正是永寧城鐵匠鋪的頭頭梁正。

  雖說只是民間的稱呼，但這位硬是憑藉著與某位的情誼，將其做大做強，以至於一度壟斷了永寧城的鐵匠。

  毫不誇張的說，甚是永寧城武備庫中的鐵器，都要受到這位的鉗制。

  趙牧望著思忖片刻，心中大致有了計量，便背著手慢慢走入中堂，淡淡的看了梁正一眼後，將官服輕撫收攏，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水慢慢的品。

  「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梁正沒有一點反應，趙牧倒是汩汩喝了一口茶水後，淡淡開口。

  沒錯，他要主動出擊了。

  「大將軍曾賜我見官不跪，難不成郡守要小民違背大將軍的軍令嗎？」

  梁正到底是老辣，一開口就直接將張松搬了出來。

  語氣鏗鏘有力，幾乎是擲地有聲，渾然不像一個耄耋老者。

  趙牧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裝成風輕雲淡，「大將軍之意，本官自然不會違抗。」

  眼見著第一回合大獲全勝，梁正臉上已然露出不屑的笑容，可接著，趙牧的一句話卻令他如墜冰窟。

  「可若是陛下的聖旨呢？」

  梁正面色猛地一變，霍然起身，可慢慢的就察覺出不對勁，倘若有聖旨下來，張松定然會告知。

  也就是說，趙元在隨口胡說。

  他盯著趙牧，當即便坐了回去，冷笑一聲，說道：「那就請郡守大人將陛下的聖旨拿出來吧。」

  「我可提醒您一句，假傳聖旨可是要滅滿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