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拜訪王序老先生

  府庫充盈後，翌日，趙牧便將劉倉喚了過來，讓其對著在上京時的改造，開始著手針對郡守府鐵匠鋪的重建工作。

  照貓畫虎之下，那劉倉倒是整的有幾分模樣。

  倘若趙牧能夠全程監督的話，一定會起到相當好的效果，但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便是將王序老爺子請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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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沈萬的話還歷歷在目，一定程度上給了他一點緊迫感，陳二虎今早來信，已經找到了王序老爺子的隱居之地。

  剩下的，就要靠他了。

  只是當下這劇情頗為眼熟，有幾分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的感覺。

  簡單的收拾一下，趙牧帶著趙平便準備出發，誰承想，那周鶯鶯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硬是要跟著，相比之下，魚幼薇倒是顯得明事理許多，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趙牧只得將周鶯鶯帶在身邊，當然，為了表示一視同仁，他也將魚幼薇一併帶著，在外界看來，這便是新上任的郡守帶著美嬌娘遊山玩水去了。

  尤其是張松聽說了，更是嗤之以鼻，以為這傢伙已然沉迷到了酒色當中，不過出於一貫的謹慎作風，還是催促黑風那邊加快行動。

  趙牧並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帶上趙平，只是處於安全考慮，有一位武功高強的人在身邊，心總是要安一些。

  坐在馬車上，趙牧愈發覺得，他這個便宜老爹的謀劃當真是厲害，當真是有幾分未雨綢繆，許是知道皇帝不會將他派去南疆，早在危機還未展開的時候，就已經在北疆埋下了暗樁。

  顛簸了數日之久，終於在第三日的黃昏，到了狼牙谷。

  昏暗的視線當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靜靜杵著，直到看到一輛馬車駛來，那人才匆匆跑過來，一臉諂媚的笑道：「大人，您總算來了，那老頭正在草屋裡面休息呢。」

  「放尊重點，叫老先生。」

  聽到這個略顯輕蔑的稱呼，趙牧有些不快，他一邊下馬車，一邊瞪了陳二虎一眼。

  此時，周鶯鶯與魚幼薇正在車廂內熟睡，趙牧的動作很輕盈，並未驚醒兩人，下了馬車後，便對著陳二虎說道：「你就在這裡待著。」

  說著，便獨自一人往山上走去，至於趙平，則是抱著劍站在一旁，十分警惕的望著周圍，滿臉戒備。

  清晨的霧水總是要重一些，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總算是在晨曦之際見到了那一方簡陋的茅草屋。

  趙牧來不及喘息，腳步不自覺的加快，走到老舊木門前，卻是愕然停住，並未敲響房門，轉身走到一旁，靜靜等候著老先生醒來。

  不管如何，先將姿態擺正，學習宋濂冒雪等候老師教導，誠心為上。

  這一站，便是半個時辰，日上三竿後，才見著老舊木門咯吱一聲，一個蓄著山羊須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

  趙牧大喜，正欲上前去，這老者卻當做沒看見一般，徑直走到一旁的茅草屋，扛著鋤頭就往菜園子走去。

  菜園子種著新鮮蔬菜，田埂當中生長了不少雜草，年紀大了，精力也不行，只是堅持片刻，老者就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不過似乎樂在其中，只是感覺身體累，心靈卻是愉快的很。

  期間趙牧想去幫忙，卻都被老者拒絕了，無奈的他只好默默站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終於累了，坐在田埂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時才將目光轉到趙牧身上，「你小子，倒是夠耐心的啊，說吧，找老朽有何事？」

  趙牧連忙走過去，嘿嘿笑道：「小生趙牧，是這一帶郡守，得知老先生大名，想請先生出山輔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著王序吹鬍子瞪眼道：「你今年貴庚？」

  很明顯這是嘲諷了。

  趙牧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回道：「不敢，小生及冠二年。」

  「及冠二年，也就才二十多，好啊好啊，二十多歲的郡守，真的讓老朽大開眼界啊。」

  王序頓時橫眉冷笑。

  「老先生，我叫趙牧，家父趙逵。」趙牧依舊是那番恭敬的神色，緩緩說道。

  「老朽管你是誰……等等，你說你爹是誰？」王序一愣，隨即問道。

  趙牧又重複一遍，那王序此時才算是聽清，臉上的厭惡瞬間煙消雲散，作為大乾朝唯一王侯，趙家擔的此份殊榮。

  細細打量趙牧片刻，過了好半響，才聽見老先生悵然道：「你這後生……陛下這還是不放心啊。」

  顯然，王序老先生是何等聰慧之人，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一層，回想起他剛烈上書，想要博得一絲公正，最後卻也落辭官歸隱的地步，不免有些唏噓。

  「老先生，可願意……」

  趙牧心有一熱，覺得有戲，便趁熱打鐵的說道。

  誰承想，話剛說到一半，就見著王序老先生緩緩搖頭：「老朽年邁，已無心思出山，趙小侯爺，還是另尋他人吧。」

  說完，也不顧趙牧的反應，扛著鋤頭緩緩走了回去。

  趙牧愣了，這劇情的發展好歹有點不對勁啊，連忙跟過去，還未開口，王序開口道：「從辭官那一刻，老朽便只歸隱山林，世俗的閒雜事不願意招惹，趙小侯爺，請回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趙牧似乎沒有待下去的理由，踟躕片刻後，便對著王序拱手道：「老先生，那我過幾日再來。」

  於是便轉身下山。

  山下，陳二虎見著趙牧無功而返，心想自己立功的機會來了，便一臉諂媚的湊過去，說道：「大人，早就聽說那傢伙又臭又硬，不如這樣，您先回去，這裡就交給小人來辦。」

  趙牧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陳二虎一愣，待到想起來之後，瞬間只覺得冷汗淋漓，身子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小人多嘴，還請大人責罰，小人多嘴……」

  趙牧冷哼一聲，並未理會，不遠處，周鶯鶯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一盆菜湯，只是那賣相，看著就不覺得美味。

  那周鶯鶯當做獻寶一般放在趙牧身前，滿眼亮晶晶的說道：「我親手熬的野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