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塗家村
2024-05-04 03:06:26
作者： 弓輕
汪泥的外婆李小賢居住在一個名叫塗家村的地方，那裡離汪家村隔了五個村莊。從汪家村到塗家村徒步需要四個小時的樣子。
塗家村的特點就是偏僻、荒涼，全村上下不到十戶人家，人口數量不到一百人。村子周圍還有很多沒來的及來開荒的，田地、池塘、小河。村後還有一個非常長的堤壩，用來防止洪水泛濫的，但這裡因為地勢較高的原因，從沒發過洪水。
汪泥的外婆李小賢，一共生了六個子女，早些年夭折了二個，現在只剩下二兒二女。兩個女兒分別是汪泥的媽媽塗桃花和她二嬸塗茉莉，大舅舅塗明強，小舅舅塗小強。
汪泥外公去世的早，這二十年家裡全靠汪泥的外婆，這個小腳女人一人支撐。這才導致塗明強已經快四十，還沒娶上媳婦。
汪泥對這個打光棍的大舅舅還挺有好感的，他是唯一一個會關心，照顧她的人。汪泥上輩子會那麼順利的在途家村養了那麼多年的鴨，還多虧他經常來看望汪泥。
汪泥的小舅舅塗小強，到是娶了一個蠻橫無理的丑老婆李紅梅。夫妻二人生下了三個兒子，大兒李紫元今年11歲，二兒塗二元今年10歲，三兒塗三元今年8歲。
李紅梅是途家村隔壁李家村的人，她是家裡唯一的獨女。她除了生的丑了些，胖了些，個子高了些，性格還潑婦了點外，她的眼光還非常高。
李紅梅的父親早年，在李紅梅還未成年就曾放出話說誰想娶他女兒，他可以什麼彩禮都不要，只要他們生的第一個兒子姓李。這也是塗小強的大兒子李紫元為什麼會姓李的原因。
汪泥外婆家有一棟小瓦房和一棟泥巴房，瓦房分給娶了媳婦的塗小強，泥巴房就分給了塗明強。汪泥外婆也是一直跟著塗明強居住在泥巴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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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過鴨子的人都知道，養鴨最好地方就池塘邊，或者小河邊，因為它們喜歡水裡面的小魚小蝦。
去年，汪家財為了讓汪泥養鴨，特意去塗家村右側的荒河邊，搭建了一座茅草屋。並讓才七歲的汪泥，獨自一人去了那裡養鴨。
上輩子汪泥就是在那裡養鴨，養了足足十年才離開了那裡。
汪家財從來就沒有過讓汪泥去讀書的念頭。這個年頭去讀書都是有錢人的孩子，沒錢人的都不會讓孩子去讀書，何況還是女孩子。
而汪姿、汪秀、汪顏會讀書完全是因為兩個原因給導致的。第一個是她們很聰明，汪家財認為自己以後能從她們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第二個就是因為汪家財身邊還有一個非常重視教育的汪家寶。
距離插秧已經過去兩天了，汪泥也已經慢慢適應了重生後的生活。
這天早飯後，汪泥坐在堂屋門口，看著塗桃花在堂屋裡給弟弟汪梁做鞋子。汪綺跪在地上讓汪梁當馬騎，汪姿和汪秀一邊做作業，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而汪泥感覺自己就像透明人，這樣的場景她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所以對於自己無法融入到她們當中，汪泥也已經麻木了。
嚴格說起來，汪家財其實也還算是個合格的好農民。基本上每天天微亮他便會自覺起床，然後去田裡幹活，待太陽升起他才會回來吃早飯，今天他也是如此。
剛從田裡回來的汪家財，吃好了早飯坐了會便對坐在堂屋門口的汪泥說：「泥巴，收拾一下東西，我現在就送你去塗家村。鴨子在家關的太久，都不下蛋了。」說完便去趕鴨子了。
汪泥有些激動的進了房間，把自己早早準備好的包袱拿了出來。她本以為自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可當她走到家門口時，卻又停下了腳步轉過頭期待的看了眼身後。
她見母親、兄弟姐妹都在各忙各的，沒有一個人打算來和她告別，回頭默默跟上了汪家財的腳步。
途中，汪泥父女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汪家財一心放在鴨子上面，而汪泥卻在回想塗家村的事。
「現在才80年，二表哥（塗二元）比自己大兩歲，他是十二歲小學畢業的。
上輩子，自己曾聽自己的舅舅（塗明強）說過。
知青尋葉是在教完，他那四個學生小學畢業才走的，那這會兒他肯定還沒走。
汪泥還聽塗民強說過，知青尋葉是個很不錯的老師，他收的四個學生都考上了大學，還有兩個進入了國家部門？」
汪泥這次不反對來塗家村養鴨，就是打著想來知青尋葉那裡讀書的計劃。
五個小時後，汪泥父女二人來到了汪泥養鴨的小河邊。汪泥看著面前破敗的茅草屋，心想這颳風下雨還能睡？
「爸，這屋頂有洞，能幫我補補？」汪泥來到河邊趕鴨的汪家財身邊，說道。
「不就一個洞？等下次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汪家財毫不在意道。
汪泥看著汪家財大步流星的走了，眼淚立刻掉了下來。上輩子李紫元把她打死她都沒有流淚，可現在僅僅只是因為汪家財的態度，她便悲傷的不能自已。
「我這是怎麼了？不是早就知道他從沒在意過自己這個女兒嗎？怎麼還會因為他而流淚，不哭了，別哭了。我就算不靠他們也一定可以活出個人樣。」汪泥擦掉眼淚，自我安慰道。
走進茅草屋，印入眼帘的就一個小灶台和一張小小的床。汪泥看見記憶中的泥巴灶台和泥巴床，寂寞、悲涼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泥巴灶台上空空如也，連把菜刀和菜板都沒有，更別提是什麼做菜的調味品。
泥巴床上除了幾根爛稻草，也是空蕩蕩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