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沒有任何權利和我做交易
2024-08-29 02:36:03
作者: 汪汪拋繡球
斯德達爾跪在處刑台上,四肢都被拴上腕粗的特製金屬鏈,血染過單薄的白襯衣,烏黑的劉海垂在耳側,擋住了半邊右眼。即使是屈辱地跪在這裡,還是能夠看到他身為皇室的傲骨。
身邊不斷有人把骯髒的菜葉和臭雞蛋砸在他的臉上、身上,他們高喝著:「處死斯德達爾」、「處死巴爾扎得皇室」、「高貴的波姆斯」。
斯德達爾昂起頭,動作撕扯到後頸的傷,也就是這個疼痛感,才讓他感覺自己身處真實。
他所望向的高台上,坐著一個穿著紅黑配色小禮裙、踩著高跟軍靴的女人,這片布滿了嘈雜、恐慌的巨型場館裡,在幾萬人的喧鬧聲中,她坐在高台上置身事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紅酒使她本就鮮紅的唇顯得更加晶瑩。
眼角上挑、耳根一點紅痣,女人的長相是無可挑剔的美好。而此時她坐在那裡不怒自威,更是帶有極強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慄。
即使是從來不近女色的XXX,若是從前在和平的城鎮街道上遇到了她,恐怕也會升起納她為皇子妃的心思。
斯德達爾苦笑一聲,他原以為自己的一生必將波瀾壯闊,而這波瀾壯闊的一生中也一定沒有女人的存在。
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錯了,兩點都想錯了。
他遇到了自己願意為之傾心的女子,而她卻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仇敵。自己一生並未有多少豐功偉業,如今他才十九歲,自己的國度就已經被眼前的女人所侵占、消滅,而自己也成了最後一個巴爾扎得最後的王族。
處刑台下,數萬名巴爾扎得的子民憤恨地看著斯德達爾,在座的他們大多是前巴爾扎得的貴族。
有的人痛恨巴爾扎得的皇室為什麼要在波姆斯那麼強悍的軍隊下抵抗,讓現在的巴爾扎得子民處於這樣水深火熱的境地,還有人痛恨台上的斯德達爾,如果不是他連番多次拼死抵抗,巴爾扎得又怎會死去那麼多士兵,他們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受到波姆斯這麼殘暴的對待?
「偉大高貴的波姆斯!偉大的女王!」
「處死巴爾扎得皇室,處死斯德達爾!」
子民的吶喊從一開始的雜款無章,變得漸漸有序起來,他們的喊聲鏗鏘有力,而幾萬子民的聲音合在一起,又是那樣的驚天動地。
這是巴爾扎得的皇室世代守護的子民,而他們現在卻一起高喝著要處死最後的皇室。
閻彩揚起手,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她走到高台最前面,與處刑台上的斯德達爾四目相對。
斯德達爾說:「處死我吧。」
處死我吧,然後給我的子民們留下一條生路。
閻彩環視了一圈,發現斯德達爾的這番言論並未得到任何一位子民的認同或是稱讚或是同情,哪怕他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拯救大家,那些人也只會因為他是已敗的皇室而憎恨他。
閻彩舉起一把輕盈的銀色長槍,最後一遍問道:「你們都想好了?」
幾萬子民連連回應,要閻彩趕緊殺了斯德達爾,而斯德達爾也點點頭,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
「砰!」
一聲槍鳴,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和衝擊感卻沒有傳來,身後卻忽然爆發出一片嘹亮的慘叫聲。
斯德達爾忙回頭,只看到一個男人被一槍炸掉了半個腦袋,他身邊的人都被彈片劃傷,臉上也都染了腦漿。那一片的人都在瘋狂地尖叫、嘶吼,想從死了人的這片地方逃離,但是場館的四周逃生的路早就被堵死,而這幾萬人早就把場館給擠地死死了,他們哪兒都逃不去,只能被迫和淌著腦漿的屍體擠在一起恐懼地尖叫。
閻彩故作帥氣地吹了吹並沒有冒煙的槍口:「剛剛那個人扔了他三次臭雞蛋,早就看他不爽了,這一槍打得我真舒服。我要人把臭雞蛋和菜葉發給他們,他們就真敢扔啊,對著巴爾扎得的英雄。」
她甩手,將桌上的紅酒潑向底下擁擠的人群,對副官命令道:「把斯德達爾帶出來關進地牢。至於其他人,」
閻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個不留。」
斯德達爾被人強行從處刑台上帶走,手臂上還纏著笨重的鎖鏈。他能聽見背後接連不斷的槍聲和慘叫聲,他的淚水在一瞬間就迸發出來。
即使說話會讓他的聲帶劇烈疼痛,他也撕心裂肺地對著遠處的那個身影嘶吼:「閻彩,你他媽言而無信!」
「不要殺他們!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閻彩,你回來,我回來!弄死我,把我的一切都拿走,不要殺他們!」
聽見他接連不斷的嘶吼聲,閻彩回過頭向他走來。
與閻彩四目相對,他卻忽然覺得無法繼續叫喊,明明是閻彩言而無信,但他的心中卻無法對這個女人產生哪怕一絲真正的怨恨。
成王敗寇,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作為皇子他自然更是明白。
可他還是想要祈求,祈求眼前的人再多一點慈悲,再多一點善良,讓巴爾扎得世代守衛的人民和文化,能再留下那麼一點點
身後的槍聲和尖叫聲都停下了,他只能聽見閻彩走來時軍靴的踢踏聲。
閻彩走到他跟前,輕柔地抹去他臉上交縱相融的血跡和淚痕,臉上卻露出一副得償所願的釋然而詭異的笑。
「聽,多安靜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斯德達爾的雙眼失去了神態,絕望布上他的大腦,眼淚又重新出現在眼角,他的心中滿是被迷霧籠罩的蒼涼與悲戚,甚至找不到恨意。
閻彩挑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然後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還想讓我殺了你?讓我把你的一切都拿走?」
「巴爾扎得已經沒了,你也不是什麼所謂的王子,而是罪人。你的一切早都是我的,就連你的性命,都只能有我做主。」
「你沒有任何權力和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