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年把家產翻了上百倍

  在法醫的幫助下，閻彩和霍玄澈前前後後忙活了大半月，終於找到了些線索，而這些重點的線索，卻都和一個人相關——錢伯。

  好多年前，那時閻彩家還不是富商，只是在偏僻的小山村里稍有實力的農民。

  那時的他們，家中有二三奴僕，還有一台漂亮的織機。每日男耕女織，辛苦勞作，卻也過得充實美滿。

  直到一個漫天大雪的夜裡，村里來了一個人。

  此人身披單薄麻衣，沒有行囊，面黃肌瘦，渾身被凍得直發抖。走近了，還能發現他額頭和肩上已經被凍成塊的傷。

  他一家一家敲門，一家一家乞討，只求誰能給他一口糧食或是給他吃口飽飯。

  可那時官稅正高，風雪又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在這個自身難保的年代，沒人會甘心做個泥菩薩。

  更何況，此人身上身無分文身上帶傷，莫說你就算給他一口飯、給他一個窩，也不知道活不活得過這個冬天。更何況，誰又能保證這人的傷不是被仇家打的，而那個仇家不會跟來把接濟他的人也給殺光。

  更有人猜測，此人很有可能是山上匪徒扮的，作此模樣過來只是為了探查這村子裡有沒有餘量：只要你接濟了他，就一定說明這村子還算富足，山匪過幾日便會跑來燒殺搶掠，把一村人都給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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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的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山上的土匪幾年前也確實在別的村子做過此事。

  當時被燒殺的村子其實並不富裕，只可惜有個姑娘實在好心，把自己家中餘量的大半都給了那山匪，讓山匪更以為這地方富裕，快馬加鞭地過來，把一村老少全部殺了個精光。

  此時大風大雪，可能正是山匪缺糧的時候，所以前來乞討的這人嫌疑越發大了。

  村長覺得事關重大，召集村中每家每戶的話事人說了這事兒。

  村長表示，大家要為了全村人的安全著想，為了自己老婆孩子和父母的性命著想，不要動那惻隱之心、婦人之仁，萬萬不可接納那人。

  幾乎全場人都表示了同意，唯獨閻彩的父親搖了搖頭。

  他說：「那不是惻隱之心，只是一個人不能親眼看著一個可憐的、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良心。」

  即使全村人都怒視他，他還是說了自己的想法：把這人綁在家中救濟，在夏天之前不放他出門。這人若是山匪，夏天了還不回去，山上的人也只會以為他沒得救濟，死在了村子裡；若是流民，便也體現了這一村人的仁德。

  一個保證加上幾句吹捧，村裡的人漸漸也都沒了什麼意見——按照閻彩父親的說法，他把人關到夏天才放出來，山匪便不會來，他們並沒有性命之憂；而只要他們同意了讓他救濟此人，便能展現出崇高的仁德之心。

  反正吃的又不是他們家的飯，誰不願意白得一句誇讚呢？

  最後，雖然還是有幾個人覺得不妥，但大多數人也都同意了這個做法。

  閻彩的父親趕忙冒著風雪把乞兒接到了自己家。

  剛從風雪中踏入閻家家門的那一剎那，乞兒身體裡那股寒氣瞬間消散了大半，身體和心靈終於得到了片刻的救贖，他的神經也不再緊繃，長久以來積累的困頓、疲倦在那一瞬間湧上來，他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時，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椅子方面是個迷你的小火爐，閻家一家人都蹲在那裡取暖。

  閻家人給他吃了點野菜熬成的碎粥，他身體裡的虧空終於有所緩解。

  他說，自己是一介書生，十年寒窗苦讀，本欲上京趕考，父母卻意外雙亡。他無奈將自己趕考的費用全用在了父母安葬上，變得身無分文。

  之後他進城給飯店算帳本，卻因為不懂人情世故，執拗地要地痞給錢，結果遭受了毒打，他身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事後店家不但不因為此事補償他，還因此將他辭退，說是如果他在的話，那地痞就會頻頻過來找麻煩，與其對付地痞，還不如換個人來算帳省事。

  眼見著寒冬來臨，他急忙帶著行李出城，卻還是被地痞逮住，搶走了他所有的盤纏。

  無依無靠的他只好一路行乞，最後才勉勉強強活到了現在。

  他扯著自己那張枯黃髮紫的臉皮笑了笑：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今天，卻被你們給救了，果真世上還是好人多。

  閻家的人聽完他的遭遇，紛紛流下淚來，他們都無比同情此人的遭遇，也慶幸家主將這樣的可憐人帶回家中救濟。

  閻彩的父親問他性命，他說自己姓錢，叫他小錢就好。

  寒冬過去的很快，春天也在辛勤的忙碌中一晃而過。夏天到了的時候，小錢終於被這家人如約鬆綁。

  閻彩父親說，反正你也無處可去，不如留在我家做長工，等你在我們家裡攢夠了上京趕考的盤纏，我們就送你去追求本該屬於你自己的仕途。

  小錢跪下來連連叩謝。

  之後的日子裡，他們發現小錢不愧是個學識豐富的書生，雖完全不懂下地幹活，卻懂得如何經商。

  在他的打理下，閻家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比原來富裕了快百倍！

  村子裡的其他人無一不咬牙切齒，悔恨當初為什麼不是自己家把這人帶回家接濟，不然這人如今報恩的家庭就是他們了。

  閻彩父親很感恩小錢做出的付出。雖然表面上，小錢還是閻家的長工，可實際上閻家家主早已和他稱兄道弟，他的待遇不比閻家自家人差，有時甚至比閻家自家人過得要好得多。

  也就在這時，閻彩的父親就問他，現在錢攢夠了，想不想上京趕考去。

  小錢含糊其辭，最後說，自己不想趕考了，他惦念閻家的恩情，想留在閻家經商。

  閻彩父親雖覺得此人讀書多年此時還不得仕途實在可惜，都說「士農工商」，他不走升官發財的大道，卻要做地位最低的商人，看上去也太想不開了。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尊重小錢的選擇，讓他留了下來。

  誰知這一留，便給閻家引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