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兩人打情罵俏了會兒，卻還是記得正事的。

  等他們一同趕往刑部，剛走到門口，裡面便有一人迎上來。

  絡腮鬍大叔瞟了眼霍玄澈，轉過頭來問閻彩：「聽說你進宮學習了，現在又到我們刑部來幹嘛？」

  這絡腮鬍大叔便是閻彩的恩人，當年多虧了這位大叔才能讓她緩和過來，也正是他幫自己把案子繼續下去，讓那些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被捉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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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彩簡單表明來意，絡腮鬍點點頭：「你還有疑慮，想再查查是吧，也行。但我們這裡也很忙，你這案子早就被下了定論，我們誰都沒功夫幫你，你要查，也只能自己忙活。我能幫上你的也不過是帶你去看看卷宗。」

  閻彩連聲道謝。

  絡腮鬍將兩人引到後院：「我帶你們去見個人，他管卷宗的。」

  到了後院，霍玄澈吸了吸鼻子，他的表情明顯變了變，但他很快又調整過來，問絡腮鬍：「你們只有一個人能管卷宗，你們其他人看不得嗎？」

  絡腮鬍則回答：「雖說我們也沒到目不識丁的地步，但寫出來的字像雞爪，只有自己認得，根本沒法做記錄。最上層的文人多，可派下來的寫字好看的也就那麼一個，卷宗都是那一個人寫的、放的，你們要看什麼找他要去。」

  絡腮鬍將兩人帶到後院的角落裡，那裡有一扇小門，打開門之前絡腮鬍道：「不過他這人有點怪癖，你們別介意。」

  打開門，血腥味撲面而來，漆黑的屋子密不透風，兩人來不及反應，絡腮鬍便一把將兩人推到屋子裡，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恐懼在瞬間漫上心頭，閻彩緊緊抱住了霍玄澈，瘋狂地尖叫出來。

  ……

  小半個時辰後，刑部後院的小房子裡，三人盤腿坐在地上，背後是一盞小小的煤油燈。

  「哦，原名你是搞法醫的啊。」閻彩愣愣道。

  「法醫為何物？」

  「就是說向你一樣，遵於王法，而又熟悉醫術的人，我喜歡叫這種人法醫。」閻彩回答。

  法醫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搞的這些東西是醫術……別人都說我愛割死囚的屍體不吉利，陰氣也重，都不願與我交流，你們願意和我，還有我隔開的這些屍體共處一室，我還蠻開心的。」

  閻彩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她之前在現代社會也有一個法醫朋友，經常拿屍體和器官的圖片噁心、嚇唬她，她一開始還一直中招，直到兩個人都到了退休的年紀，她才終於對這些東西免疫了。如今呆在這裡，她只是對血腥味有一點的不適應，其他的都還行。

  而霍玄澈更不用說，他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親自砍下來的人頭都不計其數，又怎麼會害怕和屍體共處一室？

  可緊接著，那人陰森地笑起來：「可你的父母，當時也被我手上的到這樣隔開過，也沒有關係嗎？」

  聽完這話，霍玄澈立刻暴怒，說著就要動手，卻被閻彩攔下來。

  「沒關係啊，正常流程。倒不如說，你為了把他們的死法了解清楚，從而去研究他們的屍體，我很感激你。」

  聽完這話，法醫一愣，隨即撇撇嘴：「切，沒意思。」

  看著霍玄澈不開心的臉，閻彩想緩和緩和氣氛，她拍拍霍玄澈「你也是的，鼻子不是很靈嗎，聞到了血腥味也不提醒我一聲，嚇死我了。」

  霍玄澈淡淡道：「若是有埋伏，我提醒你的時候便會打草驚蛇；若是沒埋伏，正好也沒必要提醒你。」

  閻彩被這話氣了個半死，但這話說的也確實沒毛病。

  幾人又寒暄幾句過後，法醫問：「所以你們到我這兒來，到底是想了解哪樁案子？」

  閻彩急忙陳述。

  聽完閻彩的話，法醫沉思片刻，說：「你們想知道那事兒啊，那我建議你們別查了。」

  「為什麼啊？」兩人異口同聲。

  「那樁古怪的很——原本，我們過手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得記錄在冊，並且封在庫房裡。即使是上面來查、來看，也頂多只能翻閱和謄抄。」

  「可這事兒不一樣，我剛寫完案子沒兩天，上面的人過來了，我本來還好奇呢，通常他們一年到頭也就來個兩三回，結果上月剛來過，這次又來人了。」

  他接著說：「我只覺得奇怪，等他們走了之後便去庫房裡翻了一通，結果發現別的案子裡的都好好的，唯獨你們要找的那件，它被拿走了。」

  「我去問怎麼回事，他們都叫我別管閒事，說上頭自有安排。」

  他遺憾似地笑了笑，緊接著說出一句話來，讓閻彩和霍玄澈都為之一振：

  「上次這麼搞，還是因為那件事，事關皇上殺先帝那事兒呢。我看著這樁案子，也覺得和皇家脫不了干係。」

  整個房間沉入一片死寂。

  過了良久，霍玄澈說：「可如果偏要查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霍玄澈：「看你的穿著，應是哪家的公子吧。你要是查到了點什麼，導致家父被貶，又或是你自己被滅口，不害怕？」

  霍玄澈回答：「我叫霍玄澈。」

  簡單的一句話，傳遞出很多信息，那人也馬上瞭然：此人是霍家最後的小少爺，作為遺孤毫無牽掛，又何懼之有？

  「可像你這樣的人，不更惜命些，應該娶妻生子，為霍家留下火種？」

  「當然，我也正愁娶妻生子這事兒呢。」霍玄澈一把將閻彩摟進懷裡：「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是被殺的那家活下來的小姑娘，我得替她了去恩怨。」

  法醫這才知道這兩人來查這件案子的原委。

  看著面前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相依為命的姿態，再看著他們真誠的目光，法醫輕輕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將自己知道的和你們說一些……但在這之後，我也只會給你們個地址，你們還想知道些什麼，就只有自己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