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讓世界聆聽主宰的命令（三）

  守望者斯溫緊緊看著她：「你們打算屠殺所有人類和精靈？」

  神靈因凡人而存在，最直接的想法,當然是殺光所有凡人，那麼自然也沒有神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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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仙德爾莎嗤笑道：「我們是守護生靈，而不是摧毀。我們只需要，將神靈這個寄生於眾生的害蟲，徹底根治即可。」

  克羅莉斯微微皺眉：「但，你不可能禁止所有人都沒有信仰。只要信徒存在，神靈遲早會誕生。」

  仙德爾莎笑了：「真的嗎？只要信徒存在，神靈就一定會出現嗎？」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理解不了仙德爾莎在說啥。這種天然真理，難道還有什麼可以置疑的嗎？

  「這世界，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是沒有信仰神靈的。」

  仙德爾莎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所有史書都不曾存在，在人類都難以回憶的過去。」

  「……《雙子座紀事》？」

  白金塔塔主拉比克，緩緩吐出一個名詞。

  「沒錯,就是雙子座紀事記載的遙遠過去。」

  仙德爾莎點點頭：「這本書的記載都基本正確。這本書雖然是一名凡人所書寫的童話，但極可能是被某一名亘古長存的古神所迷惑而書寫的史書。」

  「在古神扭曲世界之前，這個世界，並沒有神靈。」

  「因為世界被塑形，無法擴張,所以人類的怨恨才能沉澱下來，落入深淵；所以人類的希望才能升華凝聚，飛向星空。」

  「只要將一切，返回到那個美妙的古老時代，就可以了。」

  神諭法師奈里夫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個時代的古神早已隕落！就算依然存在,也沒有那份偉力做出如此大事！」

  仙德爾莎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不可依靠具有人性的神靈。」

  「只有徹底與世界同化的偉大存在，才是我們要撬動的力量。」

  仙德爾莎指著地面，淡淡說道。

  眾人看了看下意識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天上的彩虹光球。

  泰帕爾神色之間露出驚訝：「難道是……奈瑟？」

  「沒錯。」仙德爾莎對泰帕爾反應如此快似乎有些高興：「雖然古神司職不同，但將黑天、白天、深淵、幽冥黃泉與奈瑟位面徹底綁定，令世界徹底定型的根本，是古神奈瑟。」

  「最初的大先知，就是為了確證《雙子座紀事》，而鑽研預言系法術。預言未來的確困難，但追溯過去卻並非難事。」

  「不過，追溯數十萬、數百萬年、乃至數千萬年的過去，當量級達到質變的時候，別說凡人，連神靈都做不到。」

  「因此，最初的大先知廣納門徒，一邊藉助無數預言系法師力量，不停傳遞知識，讓預言系法術不停搜尋線索；另一邊，他選擇了封神。」

  「他選擇的神職，是銀之時，即，銀月與時間的力量。」

  「擁有了力量和時間，大先知在諸神戰爭中想盡一切辦法合縱連橫，一邊立足一邊推進研究。他成為了一名強大神力神靈苟延殘喘，在神格瀕臨破碎的時候，他的教派【追溯之影】，終於將過去徹底推算出來。」

  「奈瑟曾經發生的事，都已經徹底洞悉。從中，大先知終於抓住了命運垂下之絲，看見名為終結的曙光。」

  「最初的大先知燃燒了神格，將知識、計劃、力量送進碧銀時空長河，讓其沿著場合上游，在數萬年前，太陽熄滅的黑暗時代里回到奈瑟，落到一名木精靈身上。」

  仙德爾莎說道：「如果那位木精靈不願接受這份責任，那麼一切都毫無變化，正如時空長河流逝不息，命運早已註定。」

  「但，他是第二代大先知。而時空長河裡，也泛起了漣漪。」

  「而我等，早已知曉了一切未來，自稱先知。」

  聽著這些古老秘聞，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沒有懷疑過仙德爾莎，靈魂造詣高，跟說謊是兩個概念。至少，仙德爾莎是堅信她說的話是正確的。

  時間神職，現在也沒有任何神靈掌握，但的確存在過——基巴黎安的聖遺物【虛空假面】，便是上一代時間之神的神器。

  如果時間之神燃燒一切力量來讓一份知識穿越時空，的確有成功的可能。

  「然後，就是很稀鬆平常的『陰謀詭計』了。」

  仙德爾莎笑道：「最初的大先知，早已將計劃徹底完成，包括一切影響和應對方法。因此，執行計劃並不需要很多人，因此第二代大先知定下了七名門徒，那就是先知七眼的由來。」

  「為什麼你們都是木精靈？」泰帕爾問道：「這不是背叛神靈嗎？為什麼不選擇人類？」

  「最初的大先知，早已算盡了一切。」仙德爾莎說道：「他選擇了繼任者是木精靈，而他自己是……銀月神靈。」

  「歷代先知一脈，都通過信仰未來的『銀之時』——未來的大先知——來規避種族信仰的局限。」

  「同時，已經背叛的我等，自然不可能重回銀月。比起『無根無源』的人類，最初的大先知選擇了木精靈作為繼任者，完美解決了先知一脈的背叛問題，甚至，連我加入銀月教派豆毫無破綻，因為我的確信仰『銀月』。」

  「接下來，便是幾萬年的布置。」

  眾人已經聽得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個未來的強大神靈，為了消滅未來的一切生神靈，燃燒自身，將希望寄託著過去的一名木精靈中。

  這木精靈，也成功利用這份力量，一代代收納門徒，花了無數年時間，跨越無數人的屍體推進計劃，直到現在才盡數發動！

  而且執行者，還是一名名壽命不過千年的木精靈，而並非具有神性、意志堅決的神靈！

  以凡人之身，做出奇蹟之舉。

  這份薪火相傳的勇氣和決意，遠勝所有被神性影響的神靈！

  「那麼，你們究竟是打算怎麼利用古神奈瑟，將世界恢復到過去？」泰帕爾問道。

  仙德爾莎看向天空的彩虹光球。

  「古神奈瑟，早就死了，他的力量化為了法則，變成世界運行的真理。」

  「那麼，要是法則出現了意志，真理滋生了感情，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

  史詩們開始顫抖起來。

  牧師們已經不敢想像。

  倒是聽牆角的玩家們饒有興趣地討論起『萬有引力出現意志』『天地能量出現意志』會怎麼樣。

  仙德爾莎攤開了手掌：「也許需要很長時間，也許只要一瞬間——但，被古神奈瑟規劃的一切，都將無可避免地分崩離析。」

  泰帕爾：「但你怎麼做到讓法則和真理出現意志？」

  「古神奈瑟雖然強大，創造的世界也十分完美，但並非毫無破綻。」仙德爾莎說道：

  「最初的大先知在追溯的時候，發現有八種本源，會出現在世界各處，能被凡人掌控，偶爾有神靈試圖納為己用，但這股恐怖的本源力量，會讓擁有者成為眾矢之的，迅速敗亡。」

  「他們遺留的神格，更是被本源污染，無法被其他神靈吸收，只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化為塵埃。」

  仙德爾莎的描述已經很明顯了，克羅莉斯直接問道：「【民主】？【獨裁】？」

  「是【民主】、【獨裁】、【同伴】、【唯一】、【懶惰】、【生存】、【愛情】、【被愛】。這八個本源，便是古神奈瑟遺留的意識碎片。」

  仙德爾莎說道：「其中民主和獨裁是一對雙胞胎，他們合起來才是真正的意識——【權力】。」

  「而且這些都是曾經存在過的古神，只不過在古神奈瑟融合世界後才出現。但他們很快就被新神誅殺，因此也名聲不顯。」

  「然而，古神凋零了很多，幾乎全部都徹底消散，唯獨他們的本源會不停地出現在奈瑟之中。」

  「在第一觀察紀里，曾經出現過，有三枚融合了不同奈瑟意識本源的神格，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空間並且相隔不遠，它們便形成了『奈瑟結界』，能夠無視一切奈瑟存在的攻擊。」

  泰帕爾微微挑眉。

  仙德爾莎繼續說道：「並且，又有一枚融合神格的從其他地方飛過來，融入其中，開始融合。但融合時，卻有五名古神出現，他們燃燒自身的古神本源，隕落兩人，才將融合過程打斷。」

  「然而，就是這被打斷的融合過程，導致了第一觀察紀的結束——『靈魂法則』出現了意識。」

  「肉體死去後，靈魂理應馬上落入黃泉，而『靈魂法則』覺醒後，靈魂卻要被『靈魂法則』控制。」

  「諸神發現了『靈魂法則』的覺醒，認定它是一名新生古神，便聚集一起試圖擊殺它，但諸神卻被『靈魂法則』在黃泉之上建立的永劫之墟困住，最後甚至盡數隕落，導致其他沒有參加的神靈突然成為最大獲益者，導致信仰之戰提早爆發。」

  「而『靈魂法則』則是成為超然物外的存在，依靠審判靈魂來獲取力量。」

  所有人馬上知道她所說的『靈魂法則』指的是誰！

  永劫之墟的閃電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