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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是狂躁症

2024-08-28 13:50:08 作者: 恆河沙數

  驚雷落下的瞬間,照亮了少年鹿一樣的眼眸。

  金漫清楚的看到,洛川原先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染上蒼暮般的青紫之色。

  加上他這張蒼白如紙的精緻面孔,金漫驚訝的神情在他愈發深紫的眼眸中清楚地映了出來。

  洛川心口一緊,剛才還在慢慢爬行的螞蟻,仿佛一起對著他嬌弱的心臟下了口,一起啃食著血肉,讓他痛癢難當。

  身後是那群人不斷的大力衝撞,撞的洛川的身子逐漸支撐不住,如同秋天裡的落葉,只剩下一絲力氣,仍不肯放棄。他想伸手去夠金漫,卻被她面上的驚訝神情無聲打敗。

  

  「你的眼睛……」金漫忍不住說了出來。她進穿越盟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變色的瞳孔誒?

  洛川卻是眼眸一緊,她和其他人一樣,在害怕他。他慌忙別開頭,雙手在抵著門,讓他沒法去捂住自己的雙眼,只能儘量低頭,讓碎發擋住眼睛。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洛川嘴角勾了一下,笑得邪肆又悲傷。

  一種痛比內心的那些如同萬蟻啃食的痛,更讓他難以忍受,一下掀翻了他強裝的鎮定。

  下一個驚雷砸向地面的時候,蟄伏在心底的怪獸終於破殼而出!

  「你跑吧,我能拖住他們。」洛川背對著金漫,回身將昨晚的那兩具屍首拖了過來,橫卡在門口。

  不等金漫說話,嘩啦一聲,洛川已經布置好一切。

  「喂,你小子……」金漫的聲音被外面人的驚呼打斷。

  洛川橫展開雙臂,悍然將外面的人全都推了出去。

  他擔心自己再不衝出這間屋子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狂性,對金漫動手。屋外這些人無疑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

  雷聲和逐漸落下的瓢潑大雨,聲音混合在一起砸進洛川的耳膜。他手起落,身前的人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呼便倒下。

  一個,兩個,三個……

  更多吧!再多來一些吧!

  洛川聽從著內心的聲音,那邪惡之聲慫恿著他,讓他的視線逐漸模糊,手中尖銳的木刺扎進去的仿佛不是和他一樣的人,而是一些雜碎,可以隨意的被奪去生命的雜碎!

  就像那些人來抄家的時候,對待他和他的養父母那樣。

  至親之人倒下去的畫面,和眼前的血色四濺逐漸重合,交疊,讓洛川分不出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記憶。

  直到一把磨得快要禿了的剪刀刺進他的腰腹的時候,劇痛襲來,讓他稍稍清醒了,也只是區區片刻而已,那個扎了他的人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就被洛川一隻手,狠狠掐住了喉嚨。

  胳膊上的青筋畢露,只靠一隻手臂,就將一個成年男子完全提了起來。

  偷襲者雙腳離地,喉嚨里艱難的發出咯咯的聲響,不過幾個喘息的功夫就會氣絕,可洛川仿佛耐心耗盡,就算是一時半刻也不想讓他多活般,狠狠發力,整根拇指都凹進偷襲者的喉骨里去。

  偷襲者的頭霎時一震,整顆頭軟軟的垂了下去。

  如此兇悍,如此殘忍。

  洛川卡門的角度很刁鑽,即便金漫用力搖晃著木門,也無法從裡面將門打開。她只能隔著門上送飯的小口望出去。

  看著發瘋失控的洛川,金漫腦子裡想起了PTSD四個大字。

  應激後的一種心理缺陷,有的人會產生心理陰影,對某種特定場景或者事物恐懼,也有的人表現的比較外放,不是恐懼,而是暴力對待,甚至有人會因此患上狂躁症。

  洛川現在的樣子,完全符合後者,而且顯然是很嚴重的那一類病人。

  如此一來,金漫把前因後果想了個清楚。

  在來到浮沉館之前,洛川是從條件更差的京醫館轉來的特殊病人。

  連最嚴格最變態的京醫館,都只能想到在洛川穿透琵琶骨這種手段控制他,可見洛川發病的時候,該有多麼的殘暴可怖。

  金漫神遊的時候,洛川已經砍倒了一片人,手上的木刺已經斷裂。洛川整個人也快到了精疲力盡的狀態,渾身被鮮血染透,讓人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誰的血。挺直的脊椎骨像一根倔強的旗杆,撐著洛川不讓他倒下去。

  小子年紀不大,倒是能逞強。眼見已經是強弩之末,還在苦苦支撐。

  聞訊趕來的八字鬍小矮子,手裡拎著一封信,對著圍攏著的其他人大喊,「快,快宰了他,你們忘了他是怎麼殺光京醫館的人的嗎?」

  「胡二哥,那只是傳言……」

  八字鬍踹了那人一腳,「京醫館管事的信上寫的清清楚楚,就是這個瘋子!做了他,我們就能找上頭要賞賜了。」

  最後這句話簡直說到大家的心坎里,浮沉館缺衣少食,除非過年才能得到一點像樣的賞賜。所有人聽到這句,立刻被鼓舞了士氣。

  而洛川的手臂也因為脫力微微顫抖。

  八字鬍率先大喊起來,「快!快!趁現在!宰了這個小崽子!」

  金漫不想在這個時空沾上因果,看來也是不行了。

  她從空間摸出匕首,用手比了比大小,直接在木門上開出了一個足夠她出去的小門。幾步衝到洛川的身旁,將他往自己身後一帶。

  「宰他要先問過我啊。」

  眨眼之間,金漫遊魚一般的身形穿梭在最靠前的幾人之間,幾乎是匕首的寒光掠過,就有幾人倒下。在一眨眼的功夫,金漫的匕首已經橫在了八字鬍的脖子上。將他當做人質般,往前一步一步推進。

  「大郡主你害死小侯爺,現在又要殺了我,是想自己做浮沉館的老大嗎?」八字鬍艱難的嘶吼著,色厲內荏的雙腿顫抖。

  「弟兄們,殺了這個女人,我不會虧待你們!」八字鬍為了活命,開始歇斯底里的喊著周圍的夥伴。

  洛川默默把金漫擋在身後,大有你們敢過來我就跟你們拼命的架勢。

  「金漫,大家雖然落魄,到底是世家豪門出身,我家承過鴻王府的恩德,你這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一個文弱型的公子哥往前一步,對著金漫勸說。

  「對啊,你只要交出這小子,我們就將小侯爺的命債記在他身上。」

  「他死了,我們也不再找你的麻煩。」

  金漫瞟了一眼洛川,果然那小子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她。

  深紫色的瞳孔,濃郁得像外面黑沉沉的天色。

  金漫歪了歪頭,「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沒有拿朋友去擋災的習慣。」

  「殺光了他們,一樣能讓你出去。」

  金漫回頭,看見洛川滿眼殺意的望著那些人。

  金漫抬手在洛川額頭上彈了個栗子,「殺什麼殺,殺人不對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洛川愕然。

  從沒有人敢在他發病的時候靠近他,更別說給他個暴栗,教育他了。

  神奇的,他心底的翻騰的殺意逐漸平靜下去。

  八字鬍趁機要逃,被金漫一匕首扎進了胳膊,隨即發出慘叫。

  「再想跑,宰了你。」金漫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救命,求求大郡主,我錯了,郡主大人我錯了!」

  這女的完全是兩面派,剛說的殺人不對呢?

  「大郡主不要壞了浮沉館的規矩,速速讓這小子給小侯爺抵命才是。」公子哥又開口催促。

  「哦?所以你們這麼聽這個八字鬍的話,就是為了要給小侯爺報仇,是嗎?」金漫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八字鬍的鬍子很礙事,把匕首一揮,刮掉了他一邊的小鬍子,嚇得小鬍子一陣抖如篩糠。

  「沒錯,小侯爺對我們不錯,這些年沒有他,浮沉館不定要亂成什麼樣子!」柔弱公子哥又開了口,面露為難,「大郡主,你這是犯了眾怒。」

  「那要是小侯爺沒死呢?」金漫看著門外越聚越多的人,就一陣腦仁疼,如果扯上這麼多因果,她這輩子是不是都得在這個時空還債啊?

  「小侯爺沒死?」公子哥懷疑問道,「胡二爺抬來的死屍,咱們都瞧見了。難道還有假?」

  「誰……誰說我死……了。」沙啞的宛如破鑼一樣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所有人回頭看去,竟然是剛剛被當成屍體抬來抬去的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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