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皇帝病危

  當日，在文武百官面前，皇帝親口廢了太子，又將他在朝中黨羽悉數打入大牢，雖說詔書並未成書，但太子廢除已成定局。

  眼見皇帝身子越來越弱，文武百官之中竟萌生出另立新君的論調。

  人選自然只剩下原本和太子奪嫡的二皇子，其他皇子眼下年齡尚幼，難以和二皇子相抗衡。有不少官員私下裡向二皇子表達著善意。

  一時間，朝中風向忽變。

  劉千也得知了消息，不覺感嘆世事無常。然而此時，二皇子基本上沒有了制約。即便公布真相也沒有什麼作用，劉千乾脆裝聾作啞。

  就在劉千照例巡視的時候，和王爺忽然尋來。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頗為意外，和王爺連日照顧朝中事務，也是憔悴不堪，竟比平日顯得蒼老許多。

  「劉將軍，此番情勢，還勞你多多用心。確保宮內萬無一失。」

  和王爺畢竟也算是熟人，劉千也並不十分拘謹，道：「王爺，這是我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和王爺點頭道：「前些時日，京城總不太平，也沒顧上你。聽說青蓮回了家鄉？」

  劉千道：「有勞王爺掛念，確是去家鄉祭祖。路途遙遠，也不知此刻到了何處。」

  和王爺道：「說起來，我認這義女，平日裡也沒有丁點照顧，反倒是我兒肖珏，時時麻煩你。很是慚愧啊。」

  劉千忙道：「王爺說笑了，我與小王爺一見如故，為朋友自然兩肋插刀。」

  和王爺笑道：「你倒是頗有江湖義氣。」隨即話鋒一轉道：「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不知你有何打算？」

  聞聽此言，劉千心生警惕，眼下他已經知曉皇帝病重的事，自然不敢亂說。當即道：「承蒙陛下厚愛，願將所知所學，報效我朝。」

  和王爺笑道：「你這想法倒也新穎，而今許多官員場面話說的漂亮，不是鞠躬盡瘁，就是肝腦塗地。唯有你這說法，還實際些。」

  「而今情勢不容鬆懈，我只怕，會有心懷叵測之人藉機亂了朝綱。」

  和王爺不無擔憂道：「不怕告知你，陛下如今身體抱恙，已經多日未理朝政。」

  劉千故作吃驚道：「陛下龍體欠安？何故如此？前些時日尚且無事。」

  和王爺嘆道：「莫問太多，於你不利。如今我可以信任託付重任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劉千肅穆而立，靜等下文。

  和王爺悄聲說道：「你遴選三千箭術高手，專職護衛陛下寢宮。巡視之事，交由城衛薛將軍，切莫聲張。到時我將秘旨給你，藉此號令宮內護衛。」

  劉千愕然，好端端的不會突然護衛皇帝寢宮，想來是要防著二皇子。雖說太子是被冤枉了，但已經成了前車之鑑。

  本來劉千是不太情願答應的，如今他這邊最好是穩中求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倘若站在二皇子對立面，難免會被針對。

  如今二皇子東山再起，誰知道他是否還記仇，會不會繼續找他麻煩？

  但，倘若拒絕，又不免事出反常。沉吟片刻，劉千道：「定不負王爺厚愛。」

  和王爺搖搖頭，道：「是陛下的意思。」

  劉千當即向金鑾殿方向躬身行禮。

  和王爺見事情完成，正要離開，旋即又轉身叮囑道：「陛下病情，不可對外人提及。眼下還屬機密。事關社稷安危，萬不可掉以輕心。」

  劉千拱手行禮道：「請王爺放心。」

  和王爺欣慰的點點頭，道：「你比我兒穩重，若非……」

  他本想說，若非你是太監，他倒想將小女兒許配給他。但，這話說出來終究不美，隨即作罷，改口道：「今後若有為難之事，盡可來王府找我。」

  劉千不由得對這位盡心竭力為老皇帝排憂解難的老人心生敬意，但終究是立場不同，他這一番心意也只能感懷在心了。

  劉千隨即謝過，便即刻集合神射營一眾將士，挑選了合適人選，便往皇帝寢宮而去。

  眾人皆是箭囊滿載，武器齊備。

  三千人輪值，晝夜守衛。

  三天後，雪臨霜終究還是接到飛鴿傳書，得知皇帝病重，太子被廢，於他齊名的延平郡王也被嚴禁外出，困在京城。

  雪臨霜大喜過望，大呼天賜良機。當即，自北方悄然南下，隨行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往京城而來。

  北地大多都是他的轄區，一路無阻，直搗雁海關。

  過了雁海關，向南便是嘉琅，再往南便直達京都。

  雁海關也是據守北地的一座要塞，原先布局，極北之地是雪臨霜大軍力抗匈奴，雁海關作為中轉。承擔糧草補給，應急軍隊調度。

  西側是懸崖峭壁，崖底荒木叢生，猛獸橫行，更是經年枯枝敗葉，常有瘴毒。東側是巍巍高山，僅有一條大路直通雄關入得內地。

  此時，大軍已接近雁海關，遠遠地駐紮。雪大將軍便與一眾參軍商討對策。

  如此大軍想要悄無聲息過關，簡直不可能，目前只有兩條路，要麼硬闖雄關，要麼翻越東側高山。

  翻山行軍乃是兵家大忌，且不說山路崎嶇難行，如今天寒地凍，山路溜滑，一不小心跌落山下，有死無生。單單翻越大山所需時日太久，必然錯失良機。

  唯有強闖雁海關。

  雁海關鎮守要塞，城內軍民十萬有餘，更有三萬邊軍常年駐守，輕易不會調動。加上天險，強攻此關必定傷亡無數。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雪臨霜當即派出斥候，先行打探軍情，待消息傳回，再行發動突襲。

  不久之後斥候傳來消息，守關之人乃是兵部侍郎趙乾之子趙泰，多年在此，已將雁海關經營成鐵桶一塊。

  不說軍民一心，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關鍵是，趙乾衷心為國，其子趙恆身在禁軍，子侄盡皆軍中任職。策反恐怕極難成功，反而可能暴露。

  思慮良久，一眾參軍謀士皆以為，要過雁海關，必先行奪取此處要塞。進可攻，退可守。

  雪臨霜也非瞻前顧後之輩，當即下令，眾將就地安營紮寨，養精蓄銳。子時發動突襲，出其不意。

  為防走漏消息，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