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京城亂

  就在劉千還在糾結究竟是誰散布謠言的時候，老皇帝突如其來的重病，讓皇宮乃至京城的局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原本，老皇帝擬旨要廢掉太子，卻一病而倒，即便大臣都知道此事，但終究不知該如何執行。

  二皇子眼見就要扭轉局面，也因為皇帝的病倒功虧一簣。

  雖說皇帝病重的消息只有百官和少部分人知道，又在和王爺的威懾之下，不敢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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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皇宮裡的緊張氣氛，卻是與往常相比明顯不同。劉千也覺察出異樣。皇宮的守衛更嚴了，朝會散了之後，百官憂心忡忡，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大理寺來人，還帶走了一批官員。

  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直到第二天，劉千才隱約猜到可能老皇帝出了問題，不由得暗自著急起來。

  雪臨霜隨時可能發動，而雪妃嬋妃還沒救出，如今更是難上加難，倘若真出了狀況，恐怕真的要失敗了。

  其實不單單是皇宮，整個京城現在都在嚴密監控之下。延平郡王被限令禁止外出，府外精兵把守。

  京城大小官員的府邸，均有城衛時刻巡查，一有風吹草動，立刻便會上前拿人。

  四大城門如今進出皆須嚴查，但凡可疑人等，立刻抓捕，投入大牢。如今京兆尹的牢房已經不夠用了，甚至都動用大理寺的天牢在關押嫌犯了。

  整個京城跟外界的聯絡，恐怕只剩下口口相傳了。

  百姓也覺察出了不對勁，過年的往來全部斷絕，寧可在家裡呆著，也不敢輕易出門。唯恐被抓了去，枉受牢獄之災。

  然而，諾大的京城即便嚴防死守，總會有些許漏洞，消息最終還是會傳揚出去，只是一個早晚問題。

  對京城早已虎視眈眈的雪臨霜大將軍，目前就只是在等一個出手的時機，一旦得知京城目前的狀況，接下來的必然是雷霆一擊。

  劉千每每晚上回去，都會找上官雲商討，此時已然顧不了許多了，早已將救雪妃和嬋妃之事言明。

  反正這貨是在逃的欽犯，還是行刺的死罪，也不怕他告密。

  兩人商談多日，最終發現目前唯一能進出皇宮且不易被發現的，只有出夜香而已。

  眼下情勢危急，除此之外，當真很難再找出合適的方法。

  但此舉也是極為冒險，所謂夜香，直白一點就是屎尿，每天都會有人把宮裡的夜香運出來處理。要想藏人，只能呆在桶里。

  只有兩人的話，還好處理一些。

  「既然沒有別的辦法，你明天定做兩個大桶，中間做好隔斷。上面最好能盛下淺淺一層，下面藏人。做好之後，你處理好尾巴。」

  劉千不得已，吩咐上官雲道。

  「至於運夜香的，能控制就控制，實在不行你直接上，別人我有點不放心。」

  上官雲倒也沒說什麼，不過是夜香而已，想想若真是兩位貴妃躲在裡面。嘖嘖，那滋味，不需要描述。

  劉千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以手撫額道：「事急從權，此刻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

  隨即便先安排好那兩位，事情交代清楚才好有所行動。

  嬋妃那邊還好說，本就是窮苦出身，雖說而今身為貴妃，略有些潔癖，但畢竟能逃出這鳥籠一般的皇宮，並未反對。

  只是有點憐惜陳清這丫頭，但，劉千嚴肅告知，此事本就是殺頭大罪，救她一人已經是冒著生死危險。

  嬋妃紅了眼眶，也只得點頭表示知曉。

  反而是雪妃，明知道自己生死一線，偏偏極是抗拒。自幼嬌生慣養，又在宮裡得寵，得知出逃方式竟是如此污穢骯髒，死活不願意。

  好說歹說，最終，劉千甚至要撂挑子不幹了，雪妃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劉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也還是坎坷難安。

  與上官雲反覆確認好約定的時間路線，劉千才稍稍安心。

  原本，劉千和城防衛薛剛輪值晝夜，薛剛為了示好乾脆全包了夜值。今日為了救人大事，劉千悄悄在其飯菜里下了些瀉藥。

  還沒到傍晚，薛剛就有氣無力的找到劉千，十分歉意地說出情況，和劉千輪值之事夜間實難堅持。

  劉千故作為難，但表示見薛剛如今這般模樣，為了兄弟也當咬牙堅持，並提出，明日須好好休養。

  薛剛千恩萬謝，一口答應次日全值。

  一般情況下，待到酉時，收集夜香之人才會開始逐個宮殿進行，丑時左右出宮。這也是避免白天臭氣哄哄的影響宮裡貴人們。

  因上官雲從未進過皇宮，地形路線全然不熟，萬般無奈才假扮幫手，跟著宮裡那位送香人混進皇宮。

  那人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原本這種髒活也很少有人願做，掙得銀錢不多，還又髒又累。此人也是因為沒有別的謀生手藝，又是多年單身。最終選了這個，餬口而已。

  劉千出手大方，直接許給紋銀千兩，足夠他一輩子生活，這才答應，反正做完這活兒，完全可以前往別處發展。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進來時照例一番詢問，守衛聽聞收夜香便不再過問。

  那漢子領著上官雲直奔和清宮，收了夜香先置於提桶，便將驢車停在不遠處，不一刻，便見一道身影從門口閃出。正是嬋妃。

  和清宮乃是冷宮，總共只有三人，想要出去極是簡單。

  嬋妃也不嫌棄髒臭，任憑上官雲安排，屈身躲在大桶之中。上面夾層的蓋子剛好蓋住頭頂，雖略微有些氣悶，但好在還能接受。

  此時數九寒天，夜香之物大多凍結，只略有異味，還不至於臭不可聞。

  隨後兩人驅著驢車，前往晨岳宮。

  在此倒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將雪妃接到。

  雪妃一番扭捏，內心掙扎良久才躲在桶內。一旁的嬋妃雖不知外面發生什麼，但從動靜上來看，定是又有人進了桶內。卻不知是誰，竟也要和她一般逃出這皇宮。

  見成功接到人，二人不敢停留，驅車便向宮門而去。

  此時劉千早已在宮門附近巡視，以作接應。萬一有人發現端倪，也好及時應對。

  遠遠地聽到車輪聲響，劉千知道上官雲到了，便有意無意的帶著一隊神射營的高手，向著宮門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