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查明真相」

  一路上劉千心緒難寧，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又想不出來。

  卻聽前面領路的太監交代道：「你二人先前並未在聖上面前服侍，一些個禮節還是要明白，御書房不比其他地方。這皇宮的規矩可是全天下最為嚴苛的，皇上面前，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把嘴巴管好。」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待聽到規矩兩字，劉千眼前一亮。沒錯，皇宮的規矩森嚴，倘若查到了他，哪還有他見駕這麼麻煩，早給他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思量到此，劉千心下有了計較。

  卻不知此次讓他去御書房所為何事。

  幾人在御書房門口候了有一刻鐘，裡面傳話太監宣嬋妃三人覲見。

  這御書房，說是書房，其實也要比一般宮殿要大。

  平常多是皇帝辦公的場所，裡面軟榻桌椅一應俱全，書案上整齊的擺放著奏章，後面書架上還掛著幾幅書畫。

  書案和軟榻之見還擺放著一個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屏風，盡顯低調奢華。

  此時皇帝正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官員閒談，那官員頭戴玉璞，身穿蟒袍，顯然身份尊貴。

  見三人進來，皇帝率先開口：「左相若有疑竇，而今人都在這，你且問吧。」

  只見那官員起身對著嬋妃一禮，沙啞著聲音道：「臣趙德見過嬋妃娘娘。」

  劉千一愣，他就是趙德，昨晚皇帝說起那個？

  只見他面帶悲色，道：「小兒趙傑，昨日慘死於娘娘寢宮，老臣痛失愛子，實在情難自已，還望娘娘先恕老臣失儀之罪。」

  嬋妃輕嘆道：「左相治國有方，立下汗馬功勞，何來失儀？況且本宮素來仰慕大人文采，今日卻見大人如此憔悴，實在不忍。」

  那趙德又是一禮，道：「娘娘過譽。」

  轉而換了副眼神，正色道：「但，臣幼子趙傑含冤而死，不明不白，還請娘娘將所知告知老臣，以慰亡靈。」

  嬋妃眉頭一皺，道：「趙傑先前就多次來我和清宮，糾纏本宮的丫鬟小清，本宮也曾警告他，畢竟是後宮所在，於禮於法都不合適。」

  「但，礙於左相，即便他後來又屢屢前來，本宮也並無刁難。至於其他，卻再無交集。」

  趙德眉頭緊鎖，問道：「小清是何人？」

  嬋妃向陳清使了個眼色，便指了指她，道：「這邊是本宮貼身丫鬟，陳清。」

  趙德看向陳清，目光中帶著威壓，喝問道：「我且問你，我兒可是被你所害？」

  陳清這丫頭，看似清春爛漫，卻因久在和清宮，對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流都有些習以為常了，隱隱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

  見趙德張口就說她陷害趙傑，頓時急了：「你瞎說，你兒子趙傑整天來我們和清宮騷擾我，我躲他還來不及呢。再說了，我就是一個小丫鬟，弱不禁風的。有一次我還差點……差點被他給……」

  說到這，陳清委屈極了，差點都要哭出來。

  聽到這，連老皇帝都不由得緊皺眉頭。

  趙德冷哼道：「哼，弱不禁風？我兒前幾日滿身是傷，你若是弱不禁風，那我兒的傷又是哪來的？即便不是你，也是你的同謀，想必還有別人。」

  劉千對老皇帝的表情變化看得分明，此時幾乎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像是這老大人痛失愛子，要找皇帝理論。

  當即，懼意已去，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見他咄咄逼人，陳清怕是難以應付，當即說道：「那什麼，趙公子是我打的。」

  趙德一愣，當初趙傑死活沒說何人打他，只知道從宮裡回來就一身的傷，沒想到竟是這小太監所為。

  頓時火氣上涌，趙德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原來是你這小賊所為。」

  隨後也不再跟劉千糾纏，轉而向皇帝道：「陛下，想是這小太監對我兒懷恨在心，毒計陷害，致使我兒慘死。請陛下做主，嚴懲兇徒。」

  劉千暗自一驚，尼瑪，這老東西真能掰！不過說的真准。

  他當然不能承認，白了一眼道。

  「你一把年紀，能別這麼胡扯行麼？明明是我打了你兒子，要懷，也是你兒子懷吧？我只是一個小太監而已，我可懷不了。」

  老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不知在想什麼，並不言語。

  趙德何時被人這麼說道過，頓時七竅生煙，指著劉千道：「你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可憐我兒……」

  一口氣喘不過來，頓時不住咳嗽。

  劉千得理不饒人，接著道：「這位大人，你兒子一不是太監，二不是禁衛，就這麼堂而皇之，在後宮來去自由。你難道就不懷疑，是什麼人安排的？」

  說著攤了攤肩膀，道：「總不至於我這個小太監有這般能耐吧？就算是你信，你也不能拉低聖上的智商吧？」

  老皇帝臉色一沉，看向趙德：「左相慎言，我已查明，近日來你那兒子每天都在和清宮外糾纏不清，附近各殿娘娘也早有不滿。」

  「朕念在你勞苦功高，你兒趙傑尚且年幼，朕也並未追究。說起來後宮重地，也是要避嫌的。」

  趙德聞言，慌忙跪地：「陛下息怒，臣教子無方，逆子無禮，臣……」

  一想到兒子已經慘死，趙德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罷了，罷了，人死為大。朕也不是要怪罪你。」

  皇帝擺擺手道。

  「朕昨夜便令禁衛協同京兆府查清，趙傑昨夜入宮攜帶助性丹藥，並且仵作也查出，他確實服用。」

  老皇帝似是打算給此事定案接著道：「想來定是年少荒唐，想強行行那苟合之事。卻誤闖了嬋妃寢宮，驚擾了朕。侍衛救駕心切，將你兒誤殺了。」

  趙德聞言，心知此事再難迴轉，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哭流涕。

  「陛下，老臣幼子頑劣，但竟是這般悽慘下場。老臣實在經不起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下難平啊，陛下……」

  說著又撲通跪下。

  老皇帝見狀，一時於心不忍，道：「左相平身，朕自會給你交代。」

  一邊攙扶趙德，一邊說道：「藥是宮裡許氏給的，殺人的兩個侍衛而今朕也收押了，不日就令斬首示眾。也算是將兇徒繩之以法了。你且安心辦理後事吧。」